第二十二章誤會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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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過…耳聞不如目見,這已經夠了…我是說我聞訊前來,他,他卻…
他該沒有什麼話說了。”凌波仙子說完,輕輕一哼,轉身大步出棧而去。
沉魚落雁姬望著背影輕嘆道:“朋友重信,也怪他不得。”店夥送上酒菜,葛品揚已失去胃口,他明白,這事一定是師妹搗的鬼,可是天下哪有這等巧事,碰上一個不說,怎會兩個同時碰上的呢?
他很後悔,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為了一點小節而不替沉魚落雁姬易容了,要是經過他的手,就決不會被人看出破綻了。還有自己,一直自問於心無愧,不屑掩去本來面目,如今怎辦呢?
師妹龍女誤會了尚不太要緊,誤會再多再深些,有朝一只要找著面對面解釋的機會,他相信是不難說服這位小師妹的。
可是,凌波仙子就不同了,她氣量大,小事不易誤會,一旦有誤會,要辯解也就分外困難了,正如她臨走時所說:“耳聞不如目見”而且,她暗示他立即解釋,他卻沒有,他的苦衷,她不知道,將來玉佛送達,他就得守諾隨沉魚落雁姬而去,那時,他縱使一死以謝知己,這身清白又由誰來洗刷呢?
大廳內進餐者愈到愈多,葛品揚喝著問酒,不期然有了七分酒意,這時忽然將酒壺往桌上一拍,仰天喃喃道:“要是黃,黃,黃元姐,以她那份冷靜,情勢可能就要好一點了!”五鳳十姐妹只有排行沒有名姓,這時葛品揚口中的“黃元姐”正是黃衣首婢,他愛凌波仙子,憐巫雲絹,顧惜師妹龍女,然在心底有意無意間卻始終無法忘情於黃衣首婢,此時此刻,有而發,正是酒後吐真情。
沉魚落雁姬回眸道:“黃甚麼?黃元吉?黃元吉是你什麼人?”葛品揚不予理會,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抱起剩下的半壺酒,一面歪歪斜斜地往後院走去,一面含混地揮手嚷道:“在這裡,黃,黃元姐!”圈臂一拍,一半拍在酒壺上,一半拍在心口上,接著叫道:“回房喝去…你們…離我太遠…不…是的,遠…遠遠走開些!”食客們哈哈大笑。
沉魚落雁姬望著,望著,玉頰漸紅,秋波中泛漾出一層濛的異樣光彩,跟著,悄悄離座,也向後院走去。
同一時候,廳中兩角有兩對發亮的目光,望著沉魚落雁姬的背影發出一聲輕輕冷笑。左角落是名瘦小的賣藥郎中,右角落則是一名紫臉髭的中年漢子,這兩人不相為謀,顯非同道而來。
後院,左廂房,上首房間內黑的,沉魚落雁姬在黑暗中斜倚
沿,酥
起伏,微
著,透過虛掩的房門,透過空靜的客廳,注視著下首房間中的一舉一動,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夜,漸漸的深了,下首房中,醉歌漸低,終於“嗆啷”一聲,酒壺落地,葛品揚隨著一張椅子絆倒在地上。
沉魚落雁姬立即一躍而起。
“咻”的一聲,穿入下房,吹熄燈火,羅衣自卸,然後,近乎半地俯身抱起爛醉如泥的葛品揚。
這時,對面廂房屋脊上,兩條身形同時長起。稍稍落後的那一個,一個輕“噫”倏而縮身,重新伏回暗處。先起身者似未覺察,徑自電而下,如一縷輕煙般降落院心,旋即向西廂撲去。
縮身原處者,是那名瘦小的江湖郎中,而身跳出者,則是那名紫臉
有髭中年漢子。
房中沉魚落雁姬正將一顆藥丸往葛品揚口中
入,突聞窗外有人低聲喝道:“無恥賤人,納命來吧!”隨著喝聲,一縷銳嘯破窗而入。
窗外人顯然無意傷人,暗器並未正對沉魚落雁姬後背大。沉魚落雁姬原非弱者,聞聲知警,嬌軀一伏一滾,居然毫髮未傷。暗器僅為一枚小石子“搭”的一聲嵌入對面牆中。
沉魚落雁姬又羞又怒,又氣又驚,匆匆搶起一件外衣披上,一閃身,竄入廳中,腳尖一句廳門,搶出院外。
可是,院中沉寂如死,哪有半個人影?
“賤人,本快在這裡!”沉魚落雁姬心頭一凜,一扭,向發聲之處騰身撲去。
於是,兩條人影兔起鶻落,追逐著奔出城外。前面那名紫臉漢子,輕身功夫顯然不在沉魚落雁姬之下,但是,他似乎另有用意,既不返身戰,亦不求加勁脫身,只一味地逗著沉魚落雁姬追趕。
足足一個更次過去,紫臉漢子突然停身回頭喝道:“站住!”沉魚落雁姬不由自主地身形一顫,那人冷冷地接著道:“天快亮了,你這樣子見得了人麼?嘿嘿,回去吧!”沉魚落雁姬呆住了,此人剛才在客棧裡不下煞手,此刻又出言相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錯愕之間,紫臉漢子已揚長而去。
沉魚落雁姬低頭望望自己光溜白潔的兩條玉腿,一跺足,恨恨返身奔回。
回到大興客棧,天雖然還沒有全亮,但是,她卻沒有把握葛品揚仍然醉著,同時經過半夜奔馳,疲力竭,慾念也已消去十之八九,九江在即,想想犯不著,只得忍氣
聲地回到自己房中。
第二天,到了九江。
二人歇入客棧,沉魚落雁姬要葛品揚在棧中守候,自己則先出去尋女婢小屏取得聯絡。
不到頓飯光景,沉魚落雁姬回來了。
而令人奇怪的是,那名小婢小屏竟也同時跟了回來。葛品揚一看主婢臉不對,立即搶上前道:“怎麼了?”沉魚落雁姬牙一咬,忽然一巴掌向女婢小屏颳去。
葛品揚駭然驚呼道:“玉佛丟了麼?”女婢小屏一個踉蹌,退到屋角里,手掩痛頰,張著一雙充滿驚悸之的淚眼,神情至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