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哀十六年盡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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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腆先人之產馬，使求薦諸夫人之宰，薦，進也。o腆，薦進反。其可以稱旌繁乎！’”稱，舉也。繁，馬飾繁纓也。終樂祁之言，政在季氏。o繁，步幹反，注同。

夏，六月，晉荀瑤伐齊，荀瑤，荀爍之孫知伯襄子。o知音智。高無帥師御之。知伯視齊師，馬駭，遂驅之，曰:“齊人知餘旗，其謂餘畏而反也。”及壘而還。將戰，長武子請卜。武子，晉大夫。o御，魚呂反。壘，力軌反。知伯曰:“君告於天子，而卜之以守龜於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齊人取我英丘，君命瑤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治齊取英丘。o守，手又反。祧，他彫反。以辭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戰於犁丘。犁丘，隰也。o隰，音習，本亦作“溼”齊師敗績，知伯親禽顏庚。顏庚，齊大夫顏涿聚。o涿，丁角反。

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諸鞅來聘，報叔青也。o始使，所吏反。

【傳】二十四年，夏，四月，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穀；（在僖二十六年。）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在成二年。o汶音問。）寡君徼福於周公，原乞靈於臧氏。”（以臧氏世勝齊，故乞其威靈。o徼，古堯反。）臧石帥師會之，取廩丘。（石，臧賓如之子。）軍吏令繕，將進。（晉軍吏也。繕，治戰備。o繕，市戰反。）萊章曰:“君卑政暴，（萊章，齊大夫。o萊音來。）往歲克敵，（禽顏庚。）今又勝都，（取廩丘。）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躗言也。（躗，過也。o奉，扶用反。焉，於虔反。躗，戶快反，謂過謬之言；服雲，偽不信言也。《字林》作“躗”雲:夢言，意不慧也，音於例反。）[疏]注“躗過也”o正義曰:服虔雲:“躗，偽不信也”注云“躗，過謬言也”俱是不實之義，各自以意訓耳。

役將班矣。”晉師乃還，餼臧石牛。生曰餼。o餼，許器反。大史謝之，晉大史。o大音泰，注同。曰:“以寡君之在行，在軍行。牢禮不度，不如禮度。敢展謝之。”終臧氏有後於魯。

邾子又無道，越人執之以歸，終子贛之言。而立公子何。何亦無道。何，大子革弟。

公子荊之母嬖，荊，哀公庶子。o嬖，必計反。將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禮。宗人，禮官也。o釁，許靳反。夏，戶雅反。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武公，敖也。o女音汝。娶，七住反，下同。孝、惠娶於商，孝公，稱。惠公，弗皇。商，宋也。o“孝、惠娶於商”定公名宋，是哀公之父，故釁夏為諱而稱商也。o稱，尺證反，又如字。自桓以下娶於齊，桓公始娶文姜。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而以荊為大子。國人始惡之。惡公。o惡，烏路反，注同。

閏月，公如越，得大子適郢，適郢，越王大子。得，相親說也。o郢，以井反。適郢，越王勾踐大子名。說音悅。將公，而多與之地。公孫有山使告於季孫。季孫懼，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嚭，故吳臣也。季孫恐公因越討己，故懼。o，七計反。嚭，普美反。賂音路。

【傳】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衛侯出奔宋。（衛侯輒也。）[疏]“衛侯出奔宋”o正義曰:服虔雲，此下但有“適城鉏以鉤越”無“奔宋”之事，其說未聞。今杜雲“城鉏，近宋邑”蓋衛侯出近宋境，似奔宋，衛人以奔宋告也。

衛侯為靈臺於藉圃，與諸大夫飲酒焉。褚師聲子穇而登席。古者見君解襪。o圃，布五反。褚，張呂反。襪，亡伐反，足衣也。見，賢遍反。公怒。辭曰:“臣有疾，異於人。足有創疾。o創，初羊反。若見之，君將嗀之嗀，嘔吐也。o嗀，許角反，又許各反，嘔於口反。吐，他故反。是以不敢。”不敢解襪。公愈怒。大夫辭之，不可。共辭謝公，公不可解。褚師出，公戟其手，扺徒手屈肘如戟形。o扺音紙。肘，女九反。曰:“必斷而足！”聞之，褚師與司寇亥乘曰:“今幸而後亡。”恐死，以得亡為幸。o斷，丁管反。乘，時證反。公之入也，奪南氏邑，南氏，子南之子公孫彌牟。而奪司寇亥政。公使侍人納公文懿子之車於池。懿子，公主要。公有忿，使人投其車於池水中。o要，一遙反。初，衛人翦夏丁氏，在十一年。o夏，戶雅反。以其帑賜彭封彌子。彭封彌子，彌子瑕。o帑音奴。彌子飲公酒，納夏戊之女，嬖，以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從孫甥也，期，夏戊之子。姊妹之孫為從孫甥，與孫同列。o飲，於鴆反。大音泰。從，如字，又才用反，注同。

[疏]注“期夏”至“同列”o正義曰:期是夏戊之子。戊是大叔疾之甥。期為大叔疾姊妹之孫也。姊妹之子為甥，姊妹之孫與己之孫，尊卑同列。男子謂兄弟之孫為從孫，故謂姊妹之孫為從孫甥。

少畜於公，以為司徒。夫人寵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公使優狡盟拳彌，優狡，俳優也。拳彌，衛大夫。使俳優盟之，恥辱也。o少，詩照反。優音憂。狡，古卯反。拳音權。俳，皮皆反。而甚近信之。故褚師比、穇登席者。o近，附近之近，下注皆同。公孫彌牟、喪邑者。o喪，息反。公文要、失車者。司寇亥、奪政者。司徒期因三匠與拳彌以作亂，皆執利兵，無者執斤。斤，工匠所執。使拳彌入於公宮，信近之，故得入。而自大子疾之宮噪以攻公。鄄子士請御之。鄄子士，衛大夫。o噪，素報反。鄄音絹，御，魚呂反，後仿此。彌援其手曰:“子則勇矣，將若君何？言不可救。o援音袁。不見先君乎？君何所不逞？先君，蒯聵也。亂不速奔，故為戎州所殺。令早去。o令，力呈反。且君嘗在外矣，豈必不反？當今不可，眾怒難犯，休而易間也。”乃出。將適蒲，蒲，近晉邑。o易，以豉反。間，間廁之間，下注“內間”、“為君間”皆同。彌曰:“晉無信，不可。”將適鄄，鄄，齊晉界上邑。彌詐不知謀，故公信之。彌曰:“齊、晉爭我，不可。”將適泠，泠，近魯邑。o泠，力丁反。彌曰:“魯不足與，請適城鉏城鉏，近宋邑。o鉏，仕居反。以鉤越，越有君。”宋南近越，轉相鉤牽。o鉤，古侯反，本或作“拘”同，注同。乃適城鉏。彌曰:“衛盜不可知也，請速，自我始。”乃載寶以歸。欺衛君，言君以寶自隨，將致衛盜，請速行。己為先發，而因載寶歸衛也。公為支離之卒，支離，陳名。o卒，又忽反。陳，直覲反。因祝史揮以侵衛。揮，衛祝史。o揮音暉。衛人病之。懿子知之，知揮為內間。見子之，子之，公孫彌牟文子也。請逐揮。文子曰:“無罪。”懿子曰:“彼好專利而妄，妄，不法。o好，呼報反。夫見君之入也，將先道焉。若見君有入勢，必道助之。o道音導，注下同。若逐之，必出於南門而適君所。雖知其為君間，不審察，私共評之。o評音平，又音病。夫越新得諸侯，將必請師焉。”揮在朝，使吏遣諸其室。難面逐之，先逐其家。o難，乃旦反。揮出，信，弗內。再宿為信。o內，如字，又音納。五，乃館諸外裡。外裡，公所在。遂有寵，使如越請師。請師伐衛，求入。

六月，公至自越。前年行，今還。季康子、孟武伯逆於五梧。魯南鄙也。o梧音吾。郭重僕，為公僕。o重，直龍反，又直用反。見二子，曰:“惡言多矣，君請盡之。”二子不臣之言甚多，使公盡極以觀之。公宴於五梧，武伯為祝，祝，上壽酒。o祝，之六反，又之又反，注同。上，時掌反。壽音授，又音受。惡郭重，曰:“何肥也？”訾毀其貌。o惡，烏路反。訾音紫。季孫曰:“請飲彘也。飲，罰之。o飲，於鴆反，注同。以魯國之密邇仇讎，臣是以不獲從君，克免於大行，又謂重也肥。”言重隨君遠行劬勞，不宜稱肥。o從，才用反，又如字。劬，奚俱反。公曰:“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以三桓之數食言。o，古歷反。數，所角反。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為二十七年公孫邾起。o樂音洛。孫音遜，本又作“遜”【傳】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帥師會越皋如、後庸、宋樂茷納衛侯，（舒，武叔之子文子也。皋如、後庸，越大夫。樂茷，宋司城子潞。衛侯，輒也。o茷，扶廢反。）文子納之。懿子曰:“君愎而，少待之，必毒於民，（愎，狠也。o愎，皮反。狠，胡懇反。）乃睦於子矣。”（民睦。）師侵外州，大獲。（越納輒之師。）出御之，大敗。（衛師敗。）掘褚師定子之墓，焚之於平莊之上。（定子，褚師比之父也。平莊，陵名也。o掘，卒勿反，又其月反，本或作“猾”胡忽反。）文子使王孫齊私於皋如，（齊，衛大夫王孫賈之子昭子也。）曰:“子將大滅衛乎，抑納君而已乎？”皋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君而已。”文子致眾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幾亡矣。請納之。”眾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以觀眾心。o幾音畿，又音機。）眾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申，重也。開重門而嚴設守備，以恐公，使不敢入。o陴，毗支反。重，直龍反，下同。守，手又反。恐，立勇反。）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悼公，蒯聵庶弟公子黚也。o黚，低廉反。）[疏]注“悼公”至“黚也”o正義曰:《衛世家》謂輒為出公，季父黚殺出公子而自立，是為悼公。

南氏相之。以城鉏與越人。公曰:“期則為此。”司徒期也。o相，息亮反。

[疏]“以城至為此”o正義曰:衛侯先居城鉏，以兵侵衛。衛人申開守陴，衛侯不敢入，退還城鉏。衛人得以城鉏與越者，衛人賂遺于越，雖公所在，亦以與之。

令苟有怨於夫人者報之。夫人，期姊也。怒期而不得加戮，故敕宮女令苦困期姊。o令，力呈反，注同。司徒期聘于越，為悼公聘。o為，於偽反。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越王也。王命取之。期以眾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大子者。忿期而及其姊為夫人者，遂復及夫人之子。o復，扶又反。遂卒于越。終言之也。終效夷言，死於夷。

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宮，周，元公孫子高也。得，昭公也。啟，得弟。畜，養也。

[疏]注“周元”至“養也”o正義曰:《宋世家》雲:“景公卒。公子得殺大子而自立，是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曾孫也。昭公父元公孫糾，糾父公子礻耑秦，礻耑秦即元公小子也。景公殺昭公父糾，故昭公怨，賊殺大子而自立。”其說殺昭公得立之所由，與此不合，亦以得為昭公也。

未有立焉。於是皇緩為右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懷為司徒，皇懷，非我從昆弟。o從，才用反。靈不緩為左師，不緩，子靈圍龜之後。樂茷為司城，茷，樂溷之子。o溷，戶門反，又戶困反。樂朱鉏為大司寇。朱鉏，樂輓之子。o鉏，仕居反。輓音晚。六卿三族降聽政，三族，皇、靈、樂也。降，和同也。因大尹以達。大尹，近官有寵者，六卿因之以自通達於君。大尹常不告，而以其稱君命以令。不告君也。國人惡之。司城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盈，滿也。o惡，烏路反，下注“惡其”同。去，起呂反。重而無基，能無敝乎？”言勢重而無德以為基，必叛也。冬，十月，公遊於空澤。空澤，宋邑。辛巳，卒於連中。連中，館名。o連，如字，又音輦。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甲士千人。o興，如字；興，廢也。或作“輿”字，非。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宮。奉公屍也。梁國虞縣東南有地名空桐。沃宮，宋都內宮名。o沃，烏毒反。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畫，計策。o畫音獲。六子至，以甲劫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於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啟，奉喪殯於大宮。三而後國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於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令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言大尹所弒。o劫，居業反。少，詩照反，下注同。大宮，音泰。蠱音古。匿，女力反。弒，音申志反。得夢啟北首而寢於盧門之外，盧門，宋東門。北首，死象。盧門外，失國也。o首，手又反，注同。

[疏]注“北首死象”o正義曰:《禮運》雲“死者北首，生者南鄉”故以北首為死象。

已為鳥而集於其上，咮加於南門，尾加於桐門。曰:“餘夢美，必立。”桐門，北門。o咮，張又反，鳥口。大尹謀曰:“我不在盟，少寢庭但以君命盟六卿，大尹不盟。無乃逐我復盟之乎？”使祝為載書。六子在唐盂，地名。o復，扶又反。盂音於。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襄，祝名。皇非我因子潞、子潞，樂茷。o潞音路。門尹得、樂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徇於國曰:“大尹惑蠱其君，以陵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眾曰:“與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戴氏即樂氏。o徇，似俊反。與我者，無憂不富。”眾曰:“無別。”惡其號令與君無別。o別，彼列反，注同。戴氏、皇氏伐公。公，謂啟。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於大尹。施罪於大尹。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衛出公自城鉏使以弓問子贛，且曰:“吾其入乎？”子贛稽首受弓，對曰:“臣不識也。”私於使者曰:“昔成公孫於陳，僖二十八年，衛成公奔楚，遂適陳。o使者，所吏反。孫音遜，本亦作“遜”下注除孫字，皆同。甯武子、孫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在魯僖二十八年。o甯，乃定反。宛，於阮反。濮音卜。獻公孫於衛齊，在襄十四年。子鮮、子展為夷儀之盟而君入。在襄二十六年。今君再在孫矣，謂十五年孫魯，今又孫宋。內不聞獻之親，外不聞成之卿，則賜不識所由入也。《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順之。’《詩·周頌》。言無強惟得人也。

[疏]“詩曰”至“順之”o正義曰:《詩·周頌·烈文》之篇也。競，彊也。無彊乎唯得賢人也。若得賢人，四方諸國皆順從之矣。

若得其人，四方以為主，為主，主四方。而國於何有？”【傳】二十七年，，越子使後庸來聘，且言邾田，封於駘上。（使魯還邾田，封竟至駘上。o駘，他來反，又音臺。竟音境。）二月，盟於平陽。（西平陽。）[疏]注“西平陽”o正義曰:宣八年“城平陽”此雲“盟於平陽”《土地名》雲:“宣八年平陽，東平陽也，泰山有平陽縣。此年平陽，西平陽也，高平南有平陽縣。”三子皆從。季康子、叔孫文子、孟武伯，皆從舌庸盟。o從，如字，注同。從，才用反，非也。康子病之，恥從蠻夷盟。言及子贛，思子貢。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不及與越盟。o夫音扶。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將召之。”文子曰:“他請念。”言季孫不能用子贛，臨難而思之。o難，乃旦反。

夏，四月，已亥，季康子卒。公吊焉，降禮。禮不備也，言公之多妄。o妄，亡亮反，本又作“忘”下文放此。

晉荀瑤帥師伐鄭，次於桐丘。鄭駟弘請救於齊。弘，駟歂子。o歂，市專反。齊師將興，陳成子屬孤子，三朝。屬會死事者之子，使朝三，以禮之。o屬音燭，注同。設乘車兩馬，系五邑焉。乘車兩馬，大夫服。又加之五邑。o乘，繩證反，註文下皆同。召顏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隰役在二十三年。o涿，中角反。隰音習。以國之多難，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車而朝，母廢前勞。”乃救鄭。及留舒，違穀七里，穀人不知。言其整也。留舒，齊地。違，去也。o難，乃旦反。女音汝，下同。毌音無。及濮，雨，不涉。濮水，自陳留酸棗縣傍河東北經濟陰至高平入濟。o傍，浦反。濟，子禮反，下同。子思曰:“大國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師不行，恐無及也。”子思，國參。o參，七南反。成子衣制杖戈，制，雨衣也。o子衣，於既反。制音制。杖，直亮反，又音丈。立於阪上，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聞之，乃還，畏其得眾心。o阪音反，一音扶版反。曰:“我卜伐鄭，不卜敵齊。”使謂成子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十七年，楚獨滅陳，非鄭之罪。蓋知伯誣陳子，故陳子怒，謂其多陵人。故寡君使瑤察陳衷焉，衷，善也。o衷音中。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顛，瑤何有焉？”言陳滅於已無傷。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告成子。文子，荀寅，此時奔在齊。o行，戶郎反。曰:“有自晉師告寅者，將為輕車千乘，以厭齊師之門，則可盡也。”成子曰:“寡君命恆曰:‘無及寡，無畏眾。’雖過千乘，敢闢之乎？將以子之命告寡君。”成子疑其有為晉之心也。o輕，遣政反。厭，於甲反，又音於輒反。有為，於偽反，下“為鄭”同。

[疏]“無及寡”o正義曰:無陵侮寡少而橫及之也。

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自恨已無知。君子之謀也，始、衷、終皆舉之，而後入焉。謀一事，則當慮此三變，然後入而行之，所謂君子三思。o三思，息暫反，又如字。

[疏]“君子”至“入焉”o正義曰:君子之為謀也，思其始，思其中，思其終，三者盡無猜嫌，皆可舉而行之，然後設言以入前人焉。

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難乎？”悔其言不可復。公患三桓之侈也，以諸侯去之。求諸侯師，以逐三桓。o侈，昌氏反，又呂氏反。去，起呂反，下“而去”同。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間。間，隙也。公遊於陵阪，遇孟武伯於孟氏之衢，曰:“請有問於子，餘及死乎？”問己可得壽死不。對曰:“臣無由知之。”三問，卒辭不對。公以越伐魯，而去三桓。秋，八月，甲戌，公如公孫有陘氏，有陘氏即有山氏。因孫於邾，乃遂如越。國人施公孫有山氏。以公從其家出故也。終子贛之言，君不沒於魯。o因孫於邾，音遜。

悼之四年，晉荀瑤帥師圍鄭。悼公，哀公公之子寧也。哀公出孫，魯人立悼公。

[疏]注“悼公”至“悼公”o正義曰:《魯世家》雲:哀公奔越“國人哀公復歸，卒於有山氏。子寧立，是為悼公”傳稱國人施罪於有山氏，不得復歸而卒於其家也。馬遷妄耳。

未至，鄭駟弘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行，去也。o好，呼報反。早，一本作<必蟲}。下，戶嫁反。乃先保南里以待之。保，守也。南里在城外。知伯入南里，門於桔柣之門。鄭人俘酅魁壘，酅魁壘，晉士。o桔，戶佶反，柣，大結反。俘，芳夫反。酅，屍丈反。魁，苦回反。壘，力軌反。賂之以知政，使反為鄭。閉其口而死。將門，將攻鄭門。知伯謂趙孟:“入之。”對曰:“主在此。”主謂知伯也。言主在此，何不自入。知伯曰:“惡而無勇，何以為子？”惡，貌醜也。簡子奔廢嫡子伯魯，而立襄子，故知伯言其醜且無勇，何以立為子。o敵，丁歷反。

[疏]注“簡子”至“為子”o正義曰:《趙世家》雲:孤布子卿見簡子，簡子遍召諸子相之。子卿曰:“無為將軍者。”簡子召子母恤，母恤至，子卿起曰:“此真將軍矣。”簡子曰:“此其母賤，翟婢也，奚道貴哉？”子卿曰:“天之所授，雖賤必貴。”自是之後，簡子盡召諸子與語，母恤最賢。乃廢大子伯魯，而以母恤為大子。

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知伯不悛，趙襄子由是惎知伯，惎，毒也。o惎，其冀反，其安反。遂喪之。知伯貪而愎，故韓、魏反而喪之。《史記》，晉懿公之四年，魯悼公之十四年，知伯帥韓、魏圍趙襄子於晉陽。韓、魏反與趙氏謀，殺知伯於晉陽之下，在《秋》後二十七年。o喪，息反。

[疏]注“史記”至“七年”o正義曰:《晉世家》雲“定公三十三年，孔子卒。三十七年，定公卒”則晉定公以魯哀公二十年卒也。又云“定公卒，子出公鑿立。十七年，出公奔齊”則出公之奔，在魯悼公之十年也。又云:出公既奔“知伯立昭公曾孫驕為晉君，是為哀公”哀公之四年“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共殺知伯”是殺知伯當魯悼公之十四年也。又《六國年表》亦云:晉哀公四年，魯悼公十四年，韓、魏、趙敗知伯於晉陽。《戰國策》說此事雲，知伯帥韓康子、魏桓子攻趙襄子於晉陽，引汾水以灌之，城不沒者三版。知伯行水，魏桓子御車，韓康子為右。知伯曰:“吾今乃知水可以亡人之國，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安邑，魏也。平陽，韓也。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躡魏桓子之足。其夜趙襄子使張孟談私於韓魏，韓魏反與趙合，遂殺知伯於晉陽之下，而三分其地。事在《秋》獲麟之後二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