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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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連連點頭,道:“正是如此。”紀香瓊笑一聲,道:“假如是別人的話,無論如何,也會去查個水落石出,方肯深信。

但你卻不然,你本不敢去查,因為你為人多情重義,深心中極為恐懼此事萬一查明屬實,你便更加無法自處了。”白蛛女忍不住口道:“那也不是薛大哥的罪過呀?”紀香瓊向她點頭而笑,道:“對,完全與他無關,可是阿陵卻不是這麼想了。此所以朱公明對付你的話,一定不會出此毒計。”她停了一下,又道:“這件事只有我可以便薛陵放心大膽的去訪查。因為我有三大證據,足以洗脫過世了的伯母的被誣罪名。”薛陵噗通一聲雙膝跪倒,淚下如雨,道:“瓊姊姊,若是你能辦到,小弟結草銜環,亦不足言報了。”眾人見他如此動,都驚得呆了。

紀香瓊端坐如故,但目光中卻出慈愛的光輝,注視著薛陵,柔聲道:“這真是值得放聲一慟之事,唉!想你薛家為人所害,滿門被戮!而你還差一點信了人之言,自毀其身。”舉座之中,除了許平之外,無不知道紀香瓊竟還提起這些痛心的事,目的是刺薛陵,使他盡情地發洩出心中的悲痛。

果然薛陵大哭數聲,隨即很快就平靜下來。

紀香瓊拉他起身,這才說道:“阿陵,你坐好,聽我說出三大證據,然後加以查證,案情當可大白。第一個證據,那就是你薛家被害的原故,與令慈全不相干,完全是朱公明本著萬惡派宗旨,定要加害有能力的忠良,使相得以穩坐寶位。我在京師訪查此事數月之久,曾在相府內的檔案卷宗內,見到朱公明的密函,內稱令尊忠耿而名高,學識才能,都是上佳之選,須得及早誅除,免得後患等語。由此可知朱公明把起禍源,推到薛夫人頭上,完全是誣陷之言!她看看薛陵,曉得這個證據,已發生了作用,於是又道:“第二個證據,便是卷宗之內,有監斬官畫押鈐印的密報,所加害之人,列得明明白白,有太夫人在內。這兩大證據,現在尚可在相府內找到,極為可靠。”薛陵長長吁一口氣,心頭大為輕鬆,不過哀傷更甚,因為他的親生之母,終究是被害了,紀香瓊又道:“第三個證據,就是朱公明所說的地址和其人,縱然真有,亦是假冒,我們一道前往,我當可容容易易就證明出來。”齊茵口道:“瓊姊怎知立刻可以查出是否假冒?”紀香瓊道:“這事很簡單,我猜測朱公明此一毒計,乃是在阿陵已經成名之後,才匆匆佈置的。因此之故,這個假冒為薛太夫人的女人,既未經長久訓練,對質之時,自然不難找出破綻。再者,她遷往該址的時間,一定不能吻合薛家被害之時。雖然可以諉稱曾在別處居住,但只要一步步查究下去,立可水落石出。”她停歇一下,才又道:“總而言之,朱公明的佈置並不十分周密,但由於他看準了阿陵的格,才會使用此一毒計。以他想來,薛陵本不敢去查,所以無須耗費太多的神氣力在這一方面上。”薛陵已經完全相信,這從他表情上一望而知。頓時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大家都覺得很輕鬆愉快。

紀香瓊的目光,緩緩掃過齊茵和韋小容,溫柔地笑一笑,道:“我早已說過,急待解決的問題甚多,但現在我想讓大家先會晤一些人,才談正事。”薛陵大喜道:“可有家師在內?”紀香瓊道:“你遲早定能見到他老人家,但你準備著挨他老人家一頓臭罵吧!”薛陵訝然未解,但聽一陣步聲起處,兩條人影先後奔了進來,卻是一男一女,而竟然還互牽著手。

這一對男女想是沒料到房中竟有這許多人,都呆了一呆。

此時大家都認出來者竟是李三郎,那個女的,容貌還過得去,而身材卻特別豐滿動人。

白蛛女認得此女便是中牟黑道高手白陽的獨生女兒白英,其後隨了李三郎返回杭州,結為夫婦。

但薛陵、齊茵等人卻全然不知此事,因此都很驚訝地瞧著白英。

薛陵當險險被白英體所誘,認是認得出,但對於她會與李三郎在一起,則大惑不解。

紀香瓊笑道:“李二郎你們賢伉儷來得正好,今可說是故人畢集,大家值得歡欣話舊。”李三郎與眾人一一見禮,又介紹白英與眾人相識,說明是他的室。同時還告訴大家說,兩個月前剛剛生了一個兒子。

他們的出現,掀起了歡悅的高,人人心中明白,由於李三郎已有有子,齊茵等如已恢復了自由之身一般。

無論在那一種角度來看,薛陵若是娶齊茵為,良心上道義上都不會有絲毫的不妥。

不過大家自然都不提此事,紀香瓊徐徐道:“阿陵,你可還記得昔你與李三郎一同趕到金陵,追查朱公明下落的那一段往事麼?薛陵點頭道:“小弟如何會忘記呢?”紀香瓊道:“那麼現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就是李三郎早就查出了朱公明的下落,但由於他與現在這位嫂子,有了極深厚的情,其時這位嫂子卻在魔掌之中,朱公明為人陰毒無比,早已在李三嫂身上下了毒,假如不能按時服用解藥,定必有死無生。因此之故,李三郎生怕朱公明一旦被誅,李三嫂的命難保,是以遲遲不肯與你通消息,耽誤了許久,咱們始行動手。”李三郎泛起慚,道:“小可實是不該為了私情,耽誤了大事。”紀香瓊笑道:“那些已是過去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天如果不是白妹妹見機得快,出手點你之,使你動彈不得的話,只怕你早已死在李三嫂身邊了。”這事除了方錫之外,誰也不知。

薛陵驚問道:“這是什麼緣故?”紀香瓊道:“當我們還在收拾殘局之時,白妹妹找到了李三郎,其時李三嫂體中毒發作,痛苦不堪,連閉住道經脈也不能止痛。李三郎對她情深一往,眼見無法可想,便打算下手殺死她,然後也自殺殉情。薛陵聽得目瞪口呆,齊茵和韋小容則羨慕地望住貌僅中姿的白英,都覺得她居然能使愛人殉情,縱然當時受盡無限痛苦,甚至當真死了,亦是值得!李三郎道:“紀姑娘既講起了這件事,不瞞你說,小可與內子時時也提及當情景,對於白姑娘的機智以及紀姑娘賜藥之事,無限!若非兩位姑娘搭救,愚夫婦豈有後來的快樂子?”薛陵心中的輕鬆歡愉,真不是筆墨所可以形容的,他清楚李三郎確是深愛白英,並非紀香瓊或任何人設計使他們結合,頓時發現自己和齊茵之間的那一道障礙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換言之,他已可以不負任何道義上的責任,因為齊茵早已恢復了自由。不過當他記起韋小容之時,登時又心情沉重起來。

他與韋小容已有婚約,但在當時的情形之下,他還認為此舉乃是兩全其美之道。

一則可使韋小容不致為情憔悴,二則此訊傳出江湖,齊茵亦可死心,改選別的英俊兒郎為婿。

但現在他如何是好?雖然當十方大師有過一個條件,那就是要韋小容必須使齊茵也嫁給薛陵,方肯承認此一婚約。

但後來韋小容苦心孤詣的在石室秘府外等他,在那種冰天雪地之中,而又毫無希望之下,居然等了年餘之久。

如此深情,就算是麻木不仁的人,也受到動,無論她想如何,亦須答允。

因此,假如她不履行十方大師昔的約定,薛陵也是無可奈何,非娶她為不可。

齊茵的心情也變得沉重不堪,因為她已得知韋小容如何幫助薛陵的經過,因而忽然想到自己雖然肯讓薛陵也娶她為,但她肯不肯與自己共事一夫呢?

她記得韋小容初見自己之時,苦苦追問自己和薛陵可曾有過婚嫁之言。

現在形勢已分明瞭,假如她當時回答說沒有,則韋小容自然可以振振有辭地獨佔情郎。

她芳心中方自十五十六地尋思著,紀香瓊突然說道:“我有幾句話,想私下向阿陵、阿茵和韋姑娘三人談一談,別的人都請暫時退出此房如何?”霎時間,房中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紀香瓊面一整,肅穆地道:“韋小容妹子,我問你一句,你與阿陵可曾有了婚約?如有的話,是誰作的主?阿陵答應了沒有?”她一開口,就觸及問題的核心,薛、齊、韋三人都覺得很緊張。

韋小容低頭答道:“我們已有過婚約,是家父母作的主,阿陵也答應過,並且向家父母執子婿之禮。”齊茵聽了這話,差一點就昏過去。

薛陵一聲不響,顯然韋小容的話,句句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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