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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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大聲道:“現下諒那十方大師已經走遠,所以才向諸位宣告此事,並且決定立時開啟這一座金浮圖。”齊茵已從梁克定手中拿了金鑰,這時躍上冰岩,高高舉起,讓大家瞧見,底下發出一陣陣歡呼之聲,山鳴谷應。,齊、吳二人正要飄身落地,突然間人叢中出來了十餘人,錚鏘連聲,都掣出兵刃,光華耀目,殺氣騰騰。這一群人之中。只有三個人沒有撤兵刃,兩個是老者,一個是中年人,由於皆是重裘皮帽,把面貌身材都遮掩住了。
不過在行家眼中,單是見了那十多個大漢掣出兵刃時的手法,便知他們個個武功高強,無一弱者。
這一小隊人馬擺出來的陣勢,分明是有搶奪金鑰,佔為己有之意。是以群雄無不忿然,都想以此地這麼多的人,又有齊茵等一高手多人在場,難道還能被這十多人搶去金鑰不成?。
齊茵尖笑一聲,道:“好啊,諸位取出兵刃,是什麼意思?莫非想霸佔獨這金浮圖的武功財富麼?”她未嘗不聯想到這些人可能是十方大師的手下,但只要十方大師本人不在場,那倒不必過慮了。
那個沒有取出兵刃的中年人步出陣外,仰天一笑,道:“本人姓張名公茂,乃是大秘門門下,現奉大秘門袁祖師之命,傳諭汝等,速速出金鑰,離此而去,如若有違嚴諭,格殺不論。”群雄喧鬧喝罵之聲大作,齊茵一聽是大秘門人馬,連忙舉手示意眾人肅靜,才提高聲音,道:“你既是大秘門中之人,名字又有一個公字,只不知與朱公明如何稱呼?”張公茂道:“他是我大師兄,本人在大秘門中,排行第二。”群雄聽了這話,無不瞠目結舌,要知近二十年來,朱公明聲名之盛,武林無人可及,乃是公認第一高手。因此張公茂既然自稱是他師弟,那袁祖師必是朱公明師父無疑。准此而論,天下亦難有匹敵之人。
這麼一來,這又變成只有有限幾個人可以出頭伸手之事了,全場按又寂然無聲,都看齊茵如何應付。
齊茵道:“那麼你所說的袁祖師,就是朱公明的師父,又是萬惡派萬孽法師的兄弟袁怪叟了,他可曾到了此地?”張公茂道:“你倒是知道得不少,說得一點不錯,袁祖師現下就在此地。”齊茵冷冷道:“朱公明尚且贏不了我,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多言出頭?快叫你師父出來說話。”張公茂面一變,怒道:“小丫頭,你這是自尋死路了。”齊茵冷笑道:“不見得吧,或者你才是自尋死路呢,假如你師父肯當著天下英雄面前,說一聲讓你與我放對拚鬥,至死方休的話,我們可以瞧瞧死的到底是你還是我?”她悍辣地向他挑戰,除非張公茂不敢應戰,否則的話,這一場拚搏將是扣人心絃的生死之鬥。
張公茂厲聲道:“小丫頭你下來動手。”齊茵道:“你還愁我跑了不成?要動手容易得很,只要你師父敢站出來說一句話,我們就分個死活。”要知齊茵深知大秘門其實就是萬惡派的一支,凡是投身此派之人,無一不是心狠手辣,喪盡天良之輩。因此她大可以放手誅殺,尤其是這張公茂是僅次於朱公明的人物,如能當場殺死,大秘門就減弱不少實力。
但見那兩個老者都取下皮帽,卸去皮裘,在冰天雪地之中,每人只穿一件夾長衫,居然毫無寒。
不少人可認出這兩個老者之一,就是朱公明當介紹過的尹泰,另一個老者,滿面滿腮皆是白
長毫,乍看宛如白
猿猴一般。
齊茵突然提高聲音;叫道:“尹泰,你身邊之人就是袁怪叟麼?”尹泰點頭道:“是啊!”話一出口,方始醒悟不該輕率答覆敵人詢問,駭得出了一身冷汗,向袁怪叟偷覦一眼,但見他並沒有怒,這才略略鬆一口氣。
齊茵又道:“袁怪叟,你怎麼說?”袁怪叟嘿嘿冷笑一聲,道:“好,你們動手拚個生死,在未分出生死以前,雙方都不許手干擾或援救。”齊茵一躍下地,群雄已自動散開,排成一個巨大圈子圍觀。齊茵走過去,張公茂則
上來,兩人相距只有一丈時,都停下腳步。
齊茵高聲道:“袁怪叟,以你的眼光,我和你的徒弟這一場拚鬥,誰的嬴面較大?”她突然提出這個問題,甚是奇怪。
但袁怪叟卻不能不答,因為他若是不答,將被天下之人誤以為他眼力不高,竟瞧不出勝負之數。
袁怪叟嘿的冷笑一聲,道:“自然是你較高一籌。”齊茵見那張公茂並無驚訝的反應,心中一動,忖道:“假如袁怪叟說的是真話,則死生大事,誰能漠然無動於衷?因此這張公茂的反應太以奇怪了。”她口中說道:“既然你明知他非我敵手,何以又允他出戰?這豈不是教他送死麼?”袁怪叟道:“像他這種材料,天下間多的是,俯拾即得,因此他送了命的話,也沒有什麼可惜的。”這番回答不但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冷酷得使別人也
到寒心。但張公茂仍然神
不變,一如沒有聽見一般。
齊茵心中一動,忖道:“是了,張公茂雖然武功拚不過我,但他必有一種陰毒奇怪的功力,可以在最後關頭突然施展,轉敗為勝,取我命,他對此信心十足,是以對袁怪叟的話
本不放在心上。”除此之外,齊茵再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了,因此她叮囑自己必須萬分小心提防,最好能迫使對方沒有機會施展毒手,才是上上之策。
她搖動手中的烏風鞭,招手道:“張公茂,過來送死吧!”張公茂撤出長刀,大步迫近齊茵,驀地大喝一聲,刀襲至。
齊茵揮鞭封架,隨手反擊。兩人立時展開一場鬥,雙方皆以迅快招式搶攻,霎時間已在互拆了十多招。
但見那張公茂的刀光如,從四面八方卷湧拍擊,不但招數奇奧狠毒,實在也極是功深力厚,不同凡俗。
齊茵顯然稍形遜,手中之鞭攻少守多,有點像捱打的局面。群雄都瞧得目眩神搖,一時還看不出優劣勝負之機,但方錫、慧海、俞長
、吳偉等高手,卻瞭然於
,是以莫不憂形於
。
袁怪叟不住地嘿嘿冷笑,別人都不懂他這等冷笑法,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哂笑齊茵不濟事?抑是還有別的用意?
齊茵自然不致於很容易就落敗,雖說她上來就不大妥當,但張公茂想取勝的話,至少也在兩百招以後。
群雄盡皆屏息噤聲,緊張得有點透不過氣來。直到齊、張二人鬥到百招以後,幾乎全都瞧出了她形勢不妙,是以眾人更為緊張。
事實上齊茵的武功一點也不弱於張公茂,只不過她既然猜測對方另有陰毒殺手,她一上來自然不可盡展絕藝,以免對方情急之下施展,無法防備。
她用盡心思,多費了無數氣力,才維持得住這等稍落下風的形勢,一面極力觀察對方的任何微細動作,希望找出線索,才能設法破解。
一般而言,任何陰毒殺手總不外是出奇的霸道暗器,是以她最是注意對方空著的左手,察看有何動靜。
但見他左手時時保持在間某一部位,罕得移開。齊茵好不容易才觀察出這一點,時勢已迫得她不能再拖延時間去觀察了。
她迅即想妥了用什麼招數手法,才可以誘使對方放手進擊,此時他左手非離開間不可此舉無異是以生命作餌,誘對方上鉤,實在是危險不過。但她已別無他途可供選擇,只好咬咬牙,下了決心。
她心中轉過一念,忖道:“但願我的觀察沒錯,更希望這誘敵的一招,別先送了命。
假如僅只受傷,我就十分滿足了。”此念才掠過心頭,她已開始實行計劃。
但見她猛可揮鞭反攻,兇悍凌厲之極,全是拚命的手法,竟把張公茂硬是迫退了四五步之多。
不過張公茂毫不慌亂,因為齊茵看起來只是情急反噬而已,雖是兇悍之極,卻僅是困獸之鬥。
就在此時,張公茂覓到空隙,手中長刀電急劈去,大有長驅直入之勢。陡然間雙目一陣急疼攻心,隱隱連也疼出來了。
他左手向間摸去,猛可腕上一緊,敢情已被對方鞭絲捲住,說得遲,那時快,齊茵一腳踢出,正中敵人下陰要害,張公茂慘叫一聲,身形飛起七八尺高,然後跌墜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齊茵剛才乃是手足並用,才收到斃敵之功。當她開放門戶,誘敵入擊之時,左手駢指發出指力,突施偷襲,果然中敵人雙目,而此時敵刀已堪堪到了她
口要害,她不但不能招架,還須以右手之鞭捲住敵腕,制止他取出暗器。
當此之時,人人以為她自家也難逃一刀之厄。誰知她底下一腳同時踢出,恰好及時踢斃敵人。
假如她這三個同時施展的動作,有任何一個發生錯失,她便得當場斃命,可說是驚險到了極點。
只見那張公茂身軀落地之後,滾了兩滾,突然又發出“蓬”的一聲,群豪轉眼望去,但見一股濃黑的霧氣,從他身上升起,晃眼已散佈兩丈方圓之廣。
一陣特別的氣味隨風瀰漫,似香非香,似臭非臭。全場百餘武林之士,無不閉住呼,儘量退開些。
誰也瞧得出這一股黑霧,必定劇毒難當之物,從那一聲爆響推想,必是一種能爆炸噴的暗器,一旦出手,威力籠罩範圍極廣,縱是齊茵這等身手高強之人,亦決計無法逃過劫難。
那張公茂既有這等歹毒厲害的暗器,武功又復是高手之列的人物,無怪乎不憚與齊茵拚個生死了。
這一大團濃黑的毒霧,初時不畏勁冽寒風,籠罩當地,過了好一會工夫,這才瞧出外面逐絲逐縷的被風吹掉。但像這等吹散的速度,起碼也得等上三五個時辰之久才行。
在下風處之人早就散開了,齊茵掩鼻高聲道:“袁怪叟,莫怪我心狠手辣,你大秘門中之人,事實上沒有一個不該死的。”袁怪叟桀桀狂笑數聲,所有人聽了他的笑聲,都到很不舒服,但覺這笑聲中不但意味著陰謀毒計,而且極是冷酷殘忍,不似是出自人類之口的聲音。
他笑聲收歇,這才說道:“張公茂自家學藝不,死在你手底,禍有應得,老夫焉有怪你之理?但你別得意,你和在場之人,但凡是嗅到異味的,都休想活得過一炷香之久。”此言一出,群豪無不震駭變
,人人都連忙運功調息,查看體內是否有中毒後不適之象。
袁怪叟又發出刺耳驚心的笑聲,彷佛是死神呼聲一般,許多膽氣較弱貪生怕死之輩,不覺心寒膽裂,卻到混身不對勁,大有支持不住之意。
這時莫說是齊茵、方錫他們,即使是少林慧海方丈、武當俞長真人以及黃旗幫主吳偉等老練江湖,亦莫不皺起眉頭,覺得袁怪叟之言,難以置信。但以他的身份,就又不能不信。
齊茵由於退避毒霧的關係,已回到己陣中。
忽聽白蛛女低聲道:“齊姊姊,那張公茂的黑霧乃是集天下各種毒蟲的毒製成,威力之強,果然正如袁怪叟所說,只要嗅聞到異味,就不能活過一炷香之久。”齊茵皺皺眉頭,道:“這樣說來,這一役咱們定有多入受害了?”白蛛女低低道:“照小妹的估計,最少也有四五十人,送了
命。”齊茵道:“那麼我們何不趁毒力未曾發作以前,上去動手,好歹也撈點本錢回來。”方錫接口道:“這話說來不錯,我們出手吧!”白蛛女忙道:“等一等,我的話還未說完,當那張公茂出場之時,我身上的黑神蛛已經向我報訊。這黑神蛛天生剋制百蟲,因此那黑霧陣的毒力,與黑神蛛氣機
引,被它察覺,向我示警。”齊茵道:“黑神蛛示警後又如何呢?”她長眉微微蹙起,看來不似是因為擔憂,反而像是受了傷一般,方錫發覺了,卻暫時忍住不問她。
白蛛女道:“我得知之後,暗加布置,莫非是黑霧彈那種異味不能要人命,即使姊姊你被黑霧彈所困,亦將全然無恙。”齊茵點點頭,道:“好吧,那麼我們就等上一炷香之久,讓袁怪叟吃上一大驚。”方錫接口道:“齊姑娘,你可是想利用這一炷香的時間,設法調息運功,壓住內傷麼,若然如此,兄弟甚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白蛛女大吃一驚,道:“什麼?姊姊受了傷啦?”齊茵道:“這也是沒奈何之事,我如不拚著受傷,便無法在一舉之間,不但從劣勢裡脫身,而且還擊斃張公茂。”白蛛女咬牙切齒的悔恨道:“假如姊姊早知道我能剋制張公茂的暗器,就用不著姊姊求功,以致於受了內傷,只不知傷勢嚴重不嚴重?”齊茵安
她道:“還好,假如傷勢嚴重,袁怪叟焉還有看不出來之理?”白蛛女道:“那麼姊姊快點運功療傷,唉!那袁怪叟武功深不可測,而且善識各種惡獸毒蟲之
,不怕黑神蛛。如若不然,我早就放神蛛出去,把他們通通殺死。”齊茵雙眉緊鎖,楚楚含顰,另有一種美態。
她並沒有立刻運功療傷,卻沉道:“那袁怪叟縱然冷酷無情之極,全無人
,竟不把弟子門人的
命,放在心上,可是為了他自己著想,也不該輕易損失人手,以目前的比數來說,我們的人數多他十倍。”白蛛女道:“小妹可以解答姊姊這個疑團,那就是他目前所率的十餘名手下,其中有一半以上是
失了本
的人,只要他一聲令下,個個奮不顧身,拚死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