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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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道:“我擔保他碰也沒碰著白姑娘。”齊茵道:“原來他果然是想分散我們的心神。”朱公明嘿嘿一陣冷笑,道:“你們雖是相當高明,居然能找到此處。但老夫的手段又豈是你們所能盡窺的?”他一面說,一面機警地查看四下動靜,竟不見有什麼幫手面,心中甚是奇怪。

齊茵一揚烏風鞭,厲聲道:“朱公明,你還我母親命來。”朱公明忙忙搖手,道:“等一等。”齊茵果然沒有撲上,他又道:“你和薛陵兩人對老夫懷恨之深,那是不用說的了。但老夫在動手之前,卻有句話要說,你們或者也會同意。”齊茵恨恨道:“我們也不爭在這一點時間,你說好了。”朱公明道:“那白英賤人早已服過毒藥,若然不得我秘製解藥,非死不可,這是第一宗。第二宗,你們聯手之勢,容或強於老夫數十載修為,但老夫在萬不得已的情勢之下,卻有把握與你們同歸於盡。第三宗,老夫平生積聚財物極多,富可敵國。”薛陵怒喝道:“住口,你莫非想賄賂我們麼?”朱公明道:“這是一件易,你們先想想看划算不划算?你們是三條人命,老夫只有一條,還未必會遭你們殺害。換言之,你們如若同意這件易,便不但白英也得救,你們還可以富甲天下。”這朱公明言詞暢,口齒清晰,說得十分明白,但卻起了薛陵滿腔怒火,厲聲大喝道:“放!難道我薛家滿門被害的血恨可以忘記,竟讓你拿錢贖回狗命麼?哼!哼!你這叫做痴心妄想。”朱公明聽他口氣之中,充滿了怨毒仇恨,心頭一凜,咬緊牙關,道:“你們如若難銷此恨,那老夫願意自殘一肢,讓你們略消心中之怨如何?”薛陵一聲狂笑,道:“那有如此便宜之事,我若是生擒下你,定必把你剁為萬段,方解心中之恨!”朱公明厲聲道:“要知你們不一定攔截得住老夫,這樣吧,老夫願意自殘兩肢。”齊茵道:“你自殘四肢,或者有得商量。”朱公明聽了此言,正在考慮答應不答應,雖然毀了四肢,終生成為全無用處的廢人,但總比死好得多。

薛陵已喝道:“不行,朱公明你若想活命,不但四肢須毀,還得剜掉雙睛,或可饒你一死。”朱公明豈能接受這等比死還難過的條件,手中金刀突起,疾向齊茵砍去。

他這一刀凌厲沉雄之極,齊茵烏風鞭抖得筆直。宛如一支黑,直向他口死點去。全然不理會他砍來的大刀。

薛陵也迅如閃雷般撲上,吐劍刺出,接應齊茵。朱公明不得不挫腕收刀,閃開兩步,薛陵大喝一聲,揮劍猛劈,已使出巨靈六式的絕藝。

這一劍本來就具有無堅不摧之威風,加上薛陵一心一意想替下齊茵,免得她與仇人同歸於盡,寧可自己與敵偕亡,因此,劍勢更形凌厲。

朱公明橫刀封架,身形卻疾然後退。

“當”的一聲,劍刀相,朱公明但覺敵劍重如山嶽,險險擊落金刀,這真是他出道以來素所未有之事,心中大是凜駭。

耍知這朱公明一身武功非同小可,剛了防守的一刀,已竭盡全身功力,加上又是疾退之勢,卸去了不少力道,尚且如此艱困,假如這一劍接實了,非立刻傷敗不可。

薛陵威風凜凜,又是一劍劈去,但聞“當”的一聲,朱公明退了五尺。他繼續施為,連劈了五劍,朱公明就連退了五次,兩人繞院奔逐,齊茵也跟著他們奔竄,俟機進擊。

朱公明的功力雖然比薛陵只強不弱,但他一則懾於敵人的氣勢,二則敵人劍招別具威力,可補功力之不足。以前他們拚過一次,那時候朱公明在形勢上有利,但開始之時,也是被薛陵殺得連連後退,何況今薛陵抱定了與仇人偕亡的決心,自然更是難當。

齊茵忽然覓到機會,斜竄過去,一鞭掃出。朱公明方自全力應付薛陵之劍,無法兼顧。

忽一聲鞭絲掃中了他背脊,但覺奇疼攻心,差一點就倒下,心中大驚,頓時曉得她手中之鞭,不但是一宗寶物,而且她的功力強絕一時。

須知朱公明全身佈滿了內家真氣,尋常刀劍難以損傷。而齊茵的絲鞭乃是無鋒之物,加上朱公明借勢卸力,化解了大半勁道,尚且如此難當,焉能不驚麼?

齊茵一鞭得手,神百倍,疾趕上去,玉腕揮處,幻出一片鞭影,挾著勁厲劈風之聲,猛攻過去。

她的武功得自天下無雙的異人邵玉華嫡傳,鞭法奇奧無比,朱公明拆解之時,但覺如沾亂絲,頭緒紛紜,大有無從下手之。二十招不到,啪的一聲,朱公明又中了一鞭。

薛陵揮劍夾擊,朱公明那敢讓他們聯手合擊,強熬奇疼,突然間振腕連攻三招,金刀幻出一片光華,迫得齊茵連退兩步。此時薛陵已經及時撲到,朱公明決計無法趁隙逃遁,但見他驀然跌在地上,薛陵不管三七廿一,揮劍劈落。

薛陵劍勢落處,只聽噹的一聲,火星四濺,石屑,卻原來這一劍劈中一塊寬長的石板,由於劍勢極是威猛,硬生生把這塊石板劈為數截。

那朱公明已失去影蹤,地面上現出一個口,恰是那一方石板般大小,敢情他一滾落地面,立時舉起石板,覆護全身,擋了薛陵一劍,自己也就滾落中。這幾下動作完全一氣呵成,想是訓練甚久,部位時間以及動作都配合到妙處。

薛陵湧身撲下去,卻被齊茵阻住,道:“不可造次,他若是躲在底下等你下去,豈不上當?”薛陵眼見仇人逃走,虎目圓睜,忿恨填膺,只差一點沒有橫劍自刎。

齊茵小心地搖頭向地內望去,但黑夜之中,那裡瞧得見?她也急得熱淚湧出,說道:“天啊,瓊姊姊不世之才,竟沒有算到這老狐狸還有這一條秘道,這便如何是好?這便如何是好?”原來在李三郎回來的建圖上,只有四條秘道,紀香瓊只守住其中三條,但目下這院中的一條地道,卻不在圖上四條秘道之內。因此,齊、薛二人都幾乎急瘋了,又由於不明底細,不敢貿然縱落追敵。

薛陵見齊茵如此動,反而冷靜得多,柔聲道:“阿茵,你別急壞了自己啊!”齊茵叫道:“我寧可當場急死,一了百了,天啊,為何這等惡人總是沒法子殺死?”薛陵柔聲道:“這叫做天數,他惡貫未滿,大限未至,咱們縱然千方百計,也是無用。”齊茵連連跺腳,看她動得大有跳下去探看之意,這回輪到薛陵伸手抓住她,道:“不要慌,我不信這個惡賊能逃得出咱們手底。”齊茵道:“我要下去瞧瞧。”薛陵道:“假如他已走了,你下去也追不上。假如他在暗處窺伺,你下去是白送命。”兩人正鬧得不可開,突然間一道人影從屋面飄落叫道:“薛爺,齊姑娘,快去。”薛、齊二人一聽是李三郎口音,立時分開,四隻眼睛一齊向他望去。

李三郎道:“朱公明已被金爺截住,正在殺。”薛陵、齊茵二人得聞此息,簡直喜出望外,到難以置信。

薛陵忙道:“在那裡?”李三郎指住東方,道:“從那邊走就瞧得見。”薛、齊二人不等他說完,猛可縱起,迅快奔去。越過一重高大屋宇,底下有人叫道:“這邊來。”聲音嬌柔,一聽而知是紀香瓊口音。

他們躍落地面,紀香瓊現出身形,指一指屋子,道:“他們正在廳堂內惡鬥,你們快進去,我得去找方錫和白妹妹,守住這廳堂出入之路。薛、齊二人也是沒聽清楚,便迅急撲入廳堂內,目光到處,但見這廳堂異常的寬大,足可以容納一二十入殺拚鬥。近門邊已點起一盞油燈和一支臘燭,雖然光線黯淡,但在他們這等內家高手而言,已是明如白晝。但見金明池仗著金笛和摺扇,正與朱公明拚鬥,兩人都施展出近身搏的快攻手法,極是兇險烈。金明他的功力和朱公明數十載修為一比,毫無遜,而他的師門絕藝,卻博雜妙得多是以如若他們在正常情況下拚鬥,金明池可佔取勝算,但這刻金明他不但沒有佔得上風,反而守多攻少,危險之極。原來朱公明被迫作困獸之鬥,已豁出命,不時使出同歸於盡的招數,金明池不比薛、齊二人,他可犯不上與敵人玉石俱焚,這麼一來,反而到束手縛腳,竟被朱公明搶制了主動之勢,落在下風。薛、齊二人雖是記得這兒並非早先商定的,防禦得有人手的三個地點之一,可是這刻已無暇多問,雙雙衝入廳內,直撲朱公明。他們這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本不管什麼武林規矩,上前就殺。金明他立即退出,不悅地哼了一聲,既不守住大門,亦不守住窗戶,卻站在牆角觀戰。假如薛陵他們先向他招呼一聲才動手,這個小心眼兒很多的金明池就會退守住門窗了。朱公明與金明池力拚了許多招,耗去不少真元。但其時他最有利的是對方不肯以死相拚,他只須不時施展與敵同歸於盡的傷殘手法,即可穩住局面,俟機逃遁,當時他已漸漸把戰圈移近角落,就是金明池眼下站著的這一邊。此舉當然別有圖謀,誰知無巧不巧,這個角落竟被金明他佔據了,朱公明只好改變了計劃,掌劈刀斫。但見他使出一路極威猛兇毒的招數,居然完全抵住了薛、齊二人的攻勢,並旦使戰圈悄悄移離角落。雙方才鬥了二十餘招,大門口忽有個女子身影掠過,轉眼間後窗也有人影一閃而隱。朱公明雖是陷入苦鬥之中,仍然瞧得清楚。但見他的刀招掌法更加凌厲威猛,功力越戰越強。連那金明他也瞧得驚心動魄,暗自忖量自己擋得住擋不住朱公明這一路越鬥越強的武功。中霎時間已迫近對面的角落,五招之內,雙方都負傷見血,薛陵是左臂被金刀鋒刃劃開了一道口子。只見他衣袖皆被鮮血染紅,朱公明則是大腿上被劍尖刺中,雖只寸許之深,也沁出不少鮮血。忽見朱公明強攻三招,刀光湧,迫得薛、齊二人略略一挫。朱公明趁機迅逾閃電般退到屋角,後背緊緊靠貼著牆角。薛、齊二人吼叱連聲,齊齊撲上。頭頂上發出一陣奇異的響聲,原來是一塊鋼板掉下來,恰好隔住了牆角,把朱公明封在牆角之內。薛陵怒罵一聲,提氣一躍,往那尋丈高的鋼板上方躍上,但齊茵卻呼一聲跟蹤而起,口中叫道:”小心,別要中了他的詭計。

“鳥風鞭”嗤“一聲劃出,捲住薛陵的身子,硬是把他拉回。兩人一齊落地,金明池眼見齊茵如此情深愛護薛陵,不泛起酸意妒念,難以遏止。他冷冷誚道:“好多情啊,但若是不從上面窺瞧,你們又如何報得血海深仇?”薛陵一聽有理,只因這塊鋼板嵌在兩邊牆內,把牆角完全封住,朱公明仗著這塊鋼板,與他們分隔開。

只有上面尚有空隙,可以下窺,必要時尚可從上面進攻,不過地方大小,自然十分難以下手。

但見薛陵又躍上去,伸劍點在鋼板上端,身形橫臥空中,探頭下視。

金明池但望角落內飛出歹毒暗器,一下子擊斃了薛陵。誰知不但全無動靜,那薛陵而且喝道:“阿茵,那逃掉啦,這裡面還有暗門。”他一飄身,已向鋼板內的三角形空間之內飄落,在這等狹窄之極的地方,最易遭受暗算。

齊茵尖叫一聲,呼地躍起,也跟著跳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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