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冰冷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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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內,把酒言歡。

“父王,夜已深,父王早些歇息?”公子無虧請示道。

齊王猶豫了一下,突然有些不捨,想與這個孩子再說一會兒話,“不急。”公子無虧聞言便為齊王倒了酒,父子倆第一次飲酒暢談,觥籌錯間,齊王逐漸微醺,卻漸漸開始喜歡這個孩子,對政事獨特的見解,軍事佈防、天下局勢分析都非常獨到,甚是歡喜,暗自懊惱為何之前對他有那麼大的偏見?若說缺點,便是這孩子子固執了些。

“父王,兒臣扶您回去休息吧?”公子無虧見齊王確實醉了,便說道。

“嗯。”確實乏累了,便起身準備離開,身子竟然搖晃了一下,險些趴在桌子上睡了。

公子無虧手快,一把扶住了齊王,這樣子自己走回寢宮是不可能了,他又掃了一眼身邊的宮人,年紀與父王差不多大,揹著父王又恐體力不支,而如果這時找轎輦又恐父王受涼,寢宮距離這裡也不算遠,索躬身背起齊王。

隨身侍奉的宮人會權見此情景急忙說道,“使不得三殿下,這樣的事情老奴做便好了。”公子無虧笑,會權待自己很好,他小的時候會權見他可憐,常常給他一些吃的,他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領路吧。”會權在心裡暗暗佩服這個皇子,看得出來這個皇子並不是想討好這個至尊皇帝才背起他,此時帝王昏睡,討好也記不得,這個皇子不過是在幫助他的年邁父親罷了。

到了寢宮,安排齊王躺下,公子無虧方才離開。

公子無虧前腳剛離開,已經昏睡的老人便睜眼起身了,連會權都嚇了一跳,“陛…陛下!”

“給寡人倒杯茶。”

“是。”會權領命,心說,老狐狸啊老狐狸,真真的老狐狸。

很快就端來了溫茶,齊王一飲而盡,蒼老的容顏,略帶憂傷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空茶杯,三哥,若我當初也是如此懷,我們今天會陰陽兩隔嗎?

公子無虧安撫好父王,天已經很晚了。

弦月當空,清風拂面,他站在那裡,一時間竟好似回到少年時,他少年時有陣子常常帶著泓憶到這個地方玩耍,泓憶雖然比他大,是他二哥,但是泓憶體弱,在淘氣這方面不及他,這裡晚上守衛的士兵較少,又很安靜,小蛐蛐之類的東西比較多,那時他以為他終於有朋友陪他玩了。

那個年紀哪有什麼地位之分,把他們分開的,不過是那些眼裡只有權勢的大人罷了。

他終究沒有選擇回府,而是去見了二殿下公子無悔。

宮人引路,走了很久才走到一處偏僻的宮殿,這裡蕭條枯寂,已經靠近冷宮了。

公子無虧突然有些難以名狀的覺,公子無悔一生都尊貴而優越,何時過過這樣的生活。

他走在庭院門口處,守衛的人也不多,宮人開了門,他便抬步走進這個破敗的院落。

院中站著一個人,正仰望著星空,負手而立,赤著腳,面容卻是極其平靜,好似仍站在自己的豪華宮殿中。

公子無悔偏瘦,很高,雙目炯炯有神,高的鼻樑,墨髮長長的隨意的垂在身後,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竟然如一幅畫一般。

公子無悔自小便擅長韻律,為人溫潤有禮,不似他,總是冷漠待人。

那赤腳的人聽見聲音,便轉過頭來,見是他顯然有些意外,於是笑道,“稀客啊,三弟。”公子無虧有禮地應道,“二哥好興致。”公子無悔聞言哈哈大笑,“睡不著便出來站一會兒,想想自己到底輸在哪了,也好總結一下,以便下一次再戰。”公子無虧被他的坦白逗笑了,“二哥,我帶了你最愛的酒,我們喝兩杯?”公子無悔明顯眼前一亮,“還是三弟好啊,小時候給哥哥帶小玩意,長大了給哥哥帶酒,在這裡沒有樂器也就罷了,竟然也沒有酒,真是要了我命了。”公子無虧淺淺地笑了一下。

兩個人走到院中的石桌旁,桌子上有一些髒東西,公子無悔隨手一掃,也不管袖子髒不髒,隨之極。

兩個人落坐在石桌旁,一人一罈酒,就這樣喝了起來。

公子無悔笑道,“三弟啊,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兩個偷偷跑去玩?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直到…二哥當時沒有保護你,一直後悔至今。”

“那時候,我以為在這個冰冷的皇宮裡,終於有朋友了。”公子無虧也嘆道,“往事已矣,二哥不必介懷。”公子無悔看著這個弟弟,公子無虧這個人他從來都看不懂,那次迫仲孫怡月王叔捐獻糧草一事,完全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好處在哪裡,惹了一身腥,又多了一個敵人,可是,這個人偏偏就不是衝動的人,那他來此地還帶了酒是什麼意思呢?

“三弟,我敗了,你來,是看我笑話的吧?”公子無虧嘴角上翹,冷冷的,異的雙眸在這個月光下顯得詭魅,詭魅裡透著幾分真誠,“二哥,你沒有敗,我也沒有勝。是你我太急了我才出手,否則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生平很少解釋什麼,這倒是極為罕見的解釋。

這又是什麼意思?勝也勝了,還要過來討論誰對誰錯?

“自古成王敗寇,三弟想說什麼便說罷!”他不相信自己,自己也不意外,很少能有人相信自己,“那個位置我也不想要,二哥喜歡儘管拿去便是,我剛剛已經去見了父王,拒了太子之位。明二哥應該就能聽到消息了。”公子無悔這次真的詫異了,這又是為何?難道他真的不想要這個位置?

“父王身體康健,齊國本是天子之國,天下共主,如今卻是腹背受敵,已沒有大國的樣子,曾經的諸侯各國如今也已私自獨立稱王。這天下便要易主了,如今內憂外患,二哥就不要在此時與我爭來爭去了。”公子無悔此時才真正地看著這個三弟,看來之前是他太膚淺了。

如果國家都沒有了,那還當誰的太子呢?

兩個人終於都釋懷了,把酒言歡,直到天亮,公子無虧方才離去。

公子無悔見他漸漸走遠的身影,眼神漸漸惡,一側嘴角輕輕上揚,三弟,要我你嗎?我失去所有,一敗塗地之後你竟讓我你嗎?他冷哼了一聲,我們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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