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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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宮花廳。

原本陰雨綿綿的昏暗天空徹底暗了下來，柯修坐在窗戶前盯著跨過葉娜河的石橋，陸陸續續有許多馬車已經趕來，停在王宮外面的雨中，能看到一個躁躁的女孩在很不認真的巡邏，更多時候是偷偷檢查著自己身體。

身後的門被推開了，老巫婆領著一群侍女魚貫而入，還坐在書桌前的艾妮娜有些無措。

“殿下，”老巫婆朝艾妮娜行禮“殿下不必驚慌，您需要準備一下了。”

“王宮的規矩有些繁瑣，”柯修站起身，在一堆衣服裡挑出了一件裙子，然後揮手示意侍女先退下吧，他將衣服放在艾妮娜面前的書桌上“換上吧！”艾妮娜明白這些，拿起衣服跳到上拉上了簾子。

柯修又重新回到窗邊。

“殿下長大了，”老巫婆沉默很久之後說。

“是嗎？”柯修笑了下“人到齊了嗎？”

“三公國的代表還沒出現，其他人已經都通知到了，但現在五大王國的代表只有鳶公主提前到了。”老巫婆道。

柯修不再問些事情，望著紗簾後若隱若現的酮體，他也站起身，換了一身純白的禮服，習慣的去扣扣子，卻看到了老巫婆眨動的眼睛，只能無奈地停下抬起了手臂，站在那裡。

“宮廷規矩太繁瑣了，也許可以適當改變一點，”他說。

老巫婆沒動，只是回覆“殿下應該需要明白禮儀的重要，這是身份的象徵，如果沒了這些，便沒人尊重洛維斯基的王。”紗簾被拉開了，艾妮娜穿好裙子跳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兩人。

“請王妃殿下為柯修殿下整理衣服，”老巫婆提高嗓音說“殿下有空請多學習一下宮廷禮儀。”艾妮娜一臉茫然。

柯修垂下手臂，對著艾妮娜擠了擠眼睛，然後走過去，替艾妮娜梳好髮髻，又戴上王冠，艾妮娜也笨拙的幫他繫好了衣釦。

“殿下，禮儀不能亂。”老巫婆面容冰冷。

“沒有亂，這是蘭洛的禮儀，”柯修轉身說“蘭洛的禮儀就是尊重女，我沒有理由平白無故接受子的服侍，我也需要幫她做些什麼。”

“殿下…！”老巫婆動了怒。

“從今以後，規矩就改了，”柯修已經自己蓋上王冠拉開了門“王子需要為他的王妃整理儀表，這是新的宮廷禮儀。”

“殿下，您還不是洛維斯基的王！”老巫婆在身後怒吼。柯修停下了腳步，艾妮娜能覺那雙攥著她的手正在不斷縮緊，還有些顫抖。

“嗯，我知道，”柯修頭也不回的說。…凌羽抬起頭從雨傘下仰望著雨中的天空，身旁人影不斷走過，他有些恍惚了，回憶起了很久之前的那次尤克里裡的雨中會議。

“嗨！龍哥！”菲特老遠就在那亂跳著喊，然後面忽然一變，抓起一旁的雨傘跑了過來，與凌羽擦肩而過，接著又傳來羞答答的聲音“雨好大呢…”凌羽轉過身，看到全身溼透的風鈴被菲特罩住，菲特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塊手帕替風鈴擦著頭髮和臉頰。

“佩爾西斯人喜歡雨，”風鈴止住了那隻拿著手帕在臉上亂摸的手，看著菲特說“你看我眼睛。”菲特疑惑的去看，那是一雙純紅的瞳孔通透無暇，沒有一絲雜質，像是一顆紅水晶。

“那我也不打了，”菲特急忙收起傘，張大眼睛望著天空，雨水很快灌滿了整個眼珠，長長的睫被打溼。

“咔嚕！”風鈴低聲笑了下，然後大步走進王宮裡。

凌羽這時才注意到，風鈴換上了佩爾西斯的裝束。

“龍哥，龍哥，”菲特著眼睛走近問“咔嚕是什麼意思？”

“就是傻瓜的意思，佩爾西斯語，”凌羽強忍住笑意，然後也匯入了人群裡。

議會會場其實更像是一座歌劇院，四周擺放著從高到底的桌椅，中間是一個圓桌，圓桌很大，擺放著十二把長背靠椅，間隔很遠，其中對門的首席椅背略高也略大。

會場裡的人並不多，所以也有足夠的空間分開坐，凌羽跟著風鈴坐在了靠近角落的位置，琳瓦並沒出現，她是佩爾西斯的特別代表，但卻屬於卡爾特的代表團。

伽貝斯一身酒氣的湊了過來，身上還穿著軍服，他負責會場防衛，但作為隊長，他理所應當的在裡面，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下休息，比較起來，菲特就悲催多了，守在巨大時鐘前，旁邊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其實有個座位，凌羽想起了棘和多澤，那次尤克里裡的戰時內閣會議上，喜歡坐在高處的女孩坐上了時鐘頂部，時鐘敲響，眾人看向那裡紛紛皺眉，女孩依舊自顧自的嚼著糖果，多澤對他說，想和那個女孩認識。

而一眨眼，都走了。

“伊莎緹雅小姐今天真漂亮，”伽貝斯讚美了一句“完全搞不懂那群女人為什麼這麼喜歡那個大腿的裙子，明明肚臍的裙子更好看。”凌羽對於伽貝斯的脫線格有些無奈，他看得出這個傢伙雖然滿嘴語，但絕對不是一個喜好美的人，因為他竟然沒注意那個剛剛走進來的女人。

穹頂的璀璨燈光下只有那一個人，紫的高衩長裙，搖曳著曼妙身姿，‮腿雙‬彷彿靈在跳舞。

也許確實是靈，緻的五官如畫般美麗，黛長髮垂落間，銀王冠上揚起一條金鳥尾圖案，與一側尖尖的耳朵相呼應，那確實是靈的象徵，可女人另一隻耳朵卻很正常，還掛著一個淚滴吊墜，舉手投足間有幾分嫵媚，那份風情襯托了別樣的韻味。

“半靈，”伽貝斯說“人稱鳶公主，海爾瑞拉第一公主，她的身世可謂無比坎坷，母親是一個被販賣到海爾瑞拉的靈，異族奴隸是合理合法的，聯邦法令並沒有止，但讓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她母親很勇敢，也很堅強，在黑市易中趁看守不備跑了出來，落在了王都大街上，要知道靈在希奧特並不常見，很多人圍觀卻沒人敢去碰她，那群販賣者也不敢光明正大在大街上抓人，恰好海爾瑞拉的王子路過，救下了她。

但這是個醜聞，而且是個麻煩事，如果不處理好很容易引發靈族的怒火，沒辦法，海爾瑞拉的老國王親自跑到靈森林替兒子求娶那樁婚事，但有趣的是，那個靈竟然不是靈森林的靈，而是未知的東陸靈，只是整個王國的人都知道老國王的行為，沒辦法，老國王只能讓王子娶了這個不知來歷的靈，後來誕下一女，但那個靈卻難產而死，而那個女孩就是如今的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