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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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號,大家還都沉浸在猜測張國榮撲朔離的死因中,電臺裡也轟炸似的播張國榮的mtv、電影介紹,以及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的得主猜測。
宿舍裡有幾個張國榮的鐵桿兒fans,天天抱著電視悲痛來悲痛去的,林威覺得無聊的,不就是個演員嗎?中午,電臺裡又放張國榮為《霸王別姬》唱的主題曲,站在水裡,很優美的側面,林威也湊著問了一句他和誰演的,人家告訴他張封毅。
“啊!倆男主角?”
“是啊,”大家異口同聲“不過他演女的。”
“他演女的?”
“虞姬!”寧傑白了他一眼,無奈於他的無知。
“啊!他眼那姬?!”
“對啊,”大家都很不給面子的瞪他,樣子好像是看見一箇中國人不知道長城是哪國的。
“拜託。”林威一臉菜的逃離電視那圈兒。林威新換了三星的彩屏手機,來電話的時候會有耀眼的閃光和驚天動地的和絃…飲酒歌。所以當大家都為電視裡的張國榮著
時,林威的電話就格外招人討厭。搶了手機跑到陽臺上接了,是於閩。
“喂,”林威甜的講著電話“現在啊,”
…
“好吧,其實我都吃過飯了。”
…
“沒事兒,我就過去。”
“一個星期沒見你了耶!”林威蹦蹦跳跳的衝到於閩面前,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桌子上已經擺了一瓶鮮橙多,擰開蓋了,拿起來灌了一口,見於閩不說話“哎,叫我來幹嘛?我下午還有課,要發呆別來找我。”多沒見他,饒是於閩悶成這樣,他也仍舊笑眯眯的。長嘆了口氣,於閩疲憊的眨了下眼,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背,等林威的興奮勁兒過去。
“哎,你不會真叫我來發呆吧。”半天,於閩也沒說一句話,林威不得不重新再問一遍“我下午有課啊!那老頭劇嚴,次次課都點名兒,我不能逃。”添了添乾澀的嘴,推開了林威遞過來的鮮橙多“咱們分手吧。”於閩直直的看著林威,沒有任何迴避,開門見山的說明自己的意思。
“啊?為什麼?”林威有點反應不顧來,還沒有危機意識。
“沒為什麼,我覺得咱們在一起不好,不合適,所以我想分了。”於閩很衝的說完這句話,仍然緊緊的盯著林威,沒有任何逃避。
“你是說…真的?”林威彷彿現在才摸著覺,有點困惑的盯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是,我是說真的,這種愛見不得光,上不得檯面,我不想再繼續了,乾脆斷了,對你我都有好處。”
“youmeanthat!”林威這時候才真正的嚴肅起來“不會吧。”無措的撓撓頭,到彷彿還有點靜電引著他的寒
豎起來。於閩只是緊緊的盯著他,不錯眼珠的盯著他,漆黑的瞳仁映出林威變了形的滑稽面孔。
“真的?”林威好像很難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嗎?!”他進了,攥著鮮橙多的瓶子在桌子上敲。
“是真的。”於閩平靜的說,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確定“是真的。”
“你,你,他媽真混蛋!”鮮橙多的瓶兒被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半滿的瓶兒裡有幾滴橙汁濺出來,栽在桌子上,灘成有鋸齒狀的模樣。
緊緊的盯著林威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於閩疲倦的閉上眼睛,頭倚在小餐廳不算乾淨的椅背兒上,腦中全是林威的身影,從他剛來是興奮的樣子,到後來扭曲的表情,一直到最後要噴出火來一樣的憤怒,從心底泛上一絲苦笑,以後怕是沒機會再這麼好好的看他了吧。這是個現實的世界啊!為了他的光明前程,為了人們眼中所謂的正常,只有斷了!
早點砍下這一刀,比晚好。至少還能讓他有時間去療傷。伸手夠過那半瓶鮮橙多,緊緊的握著,聽他嘎嘣嘎嘣得響,到它在手中變形,仰起頭,灌了一口,放下,看那邊兒上殘留的一滴沿著白
的瓶嘴上的稜暈開,變淺。
斷了吧,算了吧,散了吧。林志炫那清亮又無奈的聲音彷彿浮在於閩耳邊。半跑半走的回了宿舍,正趕上寧傑最後掃尾,隨便打發了他,一頭栽到了一張上,想要大聲的哭,又憋住了,這
上的味兒他受不了,憋著滿肚子的委屈,林威又搖搖晃晃爬起來,歪在椅子上。
使了半天勁兒才夠著水杯子,多半被水杯絕望的潑出去“咣”的把杯子蹲在桌子上。開水嘩嘩的倒進杯子裡,塑料的homeby歐尚隨身壺一下子被蒸汽燻的霧濛濛的,彷彿也一下子燻了林威的眼,燙的淚,就在眼眶裡轉,不停的熨過他的眼,卻不肯留下,如果不算和於閩在一起的那幾次,也總有十年沒哭過了吧。
狠狠的灌了口熱水,壓下溢上心的苦澀,卻止不住。機械的喝著水,想讓熱水澆灌他冰冷的心,卻徒勞,水,只能一遍一遍刷過他的食道,燙的他胃疼。不甘心的掏出手機,惡狠狠的按著鍵“你是說真的嗎?”按下悉的號碼,盯著屏幕,光黯淡了,卻又緊接著亮起來,清脆的發送報告諷刺的傳來,刺的他想把手機撇到太平洋去。
按著震動鍵,到手背麻麻的觸著,嚇到一樣把手機扔在桌上,在仔褲上
了
手心,心中泛上一陣淒涼,為什麼這
覺,就像被於閩握住?手記在桌上嗡嗡的振著,期待被林威拾起。
“真的。”僅僅兩個字就又把林威一給打回地域去了,看之前的那種緊張和期待被狠狠的扯碎,現在只剩下滿心的苦楚和無處發洩的痛苦。
緊接著又灌了無數的熱水,只到有東西划進食道,卻再難覺到任何的熱和痛。
“靠!你小子在啊!給你發了多少條信息你也不回,打電話也沒人接,你小子想什麼呢!”寧傑和幾個張國榮的鐵乾兒fans蝗蟲一樣衝進宿舍打開電視,嗡嗡的亂叫著“下午那老頭…嘿!”寧傑說了半天,沒見林威有什麼反應,扒拉了他一下子,見他遲緩的隨著他手動了一下“沒睡著吧?要睡上去睡去,天兒還冷著呢。”林為仍舊是毫無反應的倚在椅子上,歪著頭。
“!”張箏連拎起四五個壺“都沒水了,他媽不是中午才打的嗎?”扭頭看了看林威還冒熱氣兒的杯子“你小子一下午喝了多少?”林威仍是呆滯的無反應“嘿,你小子…”
“他喝了多少?”幾個人湊過來扒拉他。
“他媽喝的是水,不是酒。”
“咳!”幾個人又散開,只有寧傑留在邊兒上,掐了他一把,看他沒有任何反應“!丫暈過去了!”
“沒事兒,八成睡著了。”
“媽的!真的,他媽估計是水中毒。”
“水還中了毒了。”
“說真的呢,快把他送醫院去的!”寧傑掄起巴掌扇了他幾下子,沒反應,那幾個也急了,七手八腳的給架著下了樓。
校醫院見了這陣勢,也慌了,說看不了,派了輛救護車給送三院了。林為給接回家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還不能退燒,但醫院說位緊張,像這種脫離危險的就死活給
回家去養著了。也趕上現在滿城都在叫喚“非典”林威他爸媽也不敢放他在醫院裡待著,就在37度左右燒著,也把他
回家了。燒了兩三天,吃了不少消炎藥,也沒什麼效果,林威的
神卻是越來越差了。
他媽每天都給他清粥小菜的做,養胃,可他也吃不下去。直到一天晚上,揪著他媽問是不是得艾滋病了,艾滋病也是發低燒退不下去。他媽說他胡思亂想。可他還認上真了,哭的一通洗禮嘩啦的。他媽說了半天,也不管用,就說艾滋病也是有染源的啊,你什麼時候接觸過啊。
林威支吾了半天說去年十月獻了血,到現在正好還在艾滋病的窗口期裡。他媽說鮮血很規範,不可能染,難道他們沒換針頭?換了有什麼用,他們摸完一個摸下一個,保不齊就…林威
咽咽的,話說的一點兒理由都沒有,純屬胡思亂想,沒事兒找事兒。
他媽也就隨便安了下,隨他了。雖然很快就睡過去了,也沒胡想什麼,但林威第二天就堅持跟他們分開餐具和食品了。他爸還是疼兒子,見這樣兒,也上了心了,到不擔心什麼子虛烏有的艾滋病,擔心別是那個“非典”什麼的。
了一天時間,又帶著上三院看了一遍。
了一管血,血項也查了幾十項,
也透了個徹底,還是沒什麼不正常,藥也那還是那堆。
人家醫生還不把這37度的當回事兒。林威他爸一再跟人說著孩子體溫低,但到底除了有點咽炎也沒什麼了。父母都很忙,林威一個人整天在家無所事事,裹在被子裡縮著,知道電視裡開始每天報“非典”的增加人數,林威也開始隱隱的擔心父母和於閩,然而又狠著心不去給他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