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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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目光透過面紗,也朝府紀巾投來,問道:“紀中,你昨晚率同神武隊的人在哪裡巡邏?可曾遇上什麼事沒有?”
“完了!很可能是兩個灰衣道士被殺的事了。”唐紀中心頭一動,急忙答道:“屬下是以三官廟為中心,把人手分為兩撥,一撥由邢鏗、莫奇齡、霍天柱、萬青峰四人負責東首,北至五虎嶺,南至蘆店,一撥由封居易、陸其昌、何津航、章守勤四人負責西首,至登封為止,另由南宮望負責兩地支援,屬下天亮前剛回來,並未發現什麼事故。”老夫人回頭朝秦皓道:“秦總管,你告訴他吧!”唐紀中吃驚地道:“難…難道發生了什麼事?”秦皓微微地攢了一下眉,說道:“事情是這樣,昨晚四更光景,兩個行宮灰衣使者在五虎嶺偏西的松林前被殺。”
“灰衣使者?”唐紀中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人呢?”秦皓道:“這裡沒外人,老朽不妨告訴唐老弟,灰衣使者乃是本教行宮中的傳令使者,昨晚三更時分,有一個女子潛入行宮,由兩個灰衣使者一路尾隨到五虎嶺,今晨才發現他們被殺,一個死在無形刀下,一個死在長白神拳之下,所以要向老弟問一問情形。”楚琬聽說昨晚潛入行宮的是一名女子,心中大奇,不覺朝唐紀中看來。
唐紀中為難地道:“秦總管,在下…雖是神武隊的領隊,但這些入神志被,在下怎麼問他們呢?再說,他們負責巡邏的地區,闖進兩個不相識的人來,他們不知道什麼行宮使者,自然要放手一搏,格殺勿論,所以不能怪他們呀!”言外之意,是怪行宮事前沒下通知。
“唐紀中這話也是不錯。”老夫人點著頭,說道:“大師兄只知責人,不知責已,我早已說過,咱們神武隊的人,神志被,不分敵我,只要進入他們巡邏區,就會不顧一切和你拼命,要他向上面報告,制發一種可以讓神武隊識別的記號,以免發生誤會,他們一直沒回覆,現在出事了,倒向咱們來查問了。”說到這裡,她憤然道:“他在行宮裡,就自以為高高在上,好像我就是他的屬下了,秦總管,你回去告訴大師兄,如果覺得神武隊的人殺錯他的手下,就請他來接管神武隊好了。”唐紀中心中暗道:“原來那些灰衣道士都歸她大師兄管的,聽她口氣,似乎對大師兄很不滿意!”秦皓連忙拱手道:“老夫人歇怒,令主要老朽前來,是為了昨晚行宮逃走的一名女子,咱們這裡有沒有發現她的蹤影?”老夫人哼道:“咱們這裡,外巡由神武隊負責,內巡由楚琬負責,直到現在並沒發現什麼行跡可疑的女子,如果此人往這裡來的,還會不被發現嗎?”轉臉朝唐紀中道:“據我看這潛入行宮的女子,除了沈雪姑,不會有第二個人,咱們這裡,可得嚴加戒備,你出去分配一下,白天也要派人巡邏,以防有人潛入。”接著又朝楚琬道:“你也要分配人手,不可疏忽了。”唐紀中、楚琬兩人各應了一聲“是”老夫人道:“好了!你們先出去吧。”唐紀中、楚琬起身告退。
兩人走出月門,楚琬偏過頭來,以“傳音入密”問道:“昨晚闖進行宮去的不是你嗎?我真替你擔心死了。”
“謝謝你!”唐紀中也以“傳音入密”說道:“不瞞你說,那個潛入行宮的女子,就是在下!”
“是你?”楚琬身軀一震,回頭看了他—眼,問道:“你改扮了女子進去的?”
“非也!”唐紀中道:“是出來的時候才改扮成女子的。”唐紀中以“傳音入密”把昨晚的經過,大略地說了一遍。他說的情形和告訴霍如玉,是一樣的。
楚琬笑道:“虧你想得出來!”唐紀中腳下一停,拱拱手道:“在下還要辦事去,要先走一步了。”楚琬仍以“傳音人密”說道:“今晚二更,我仍在亭子裡等你。”唐紀中迴轉西院,進入房中。
霍如玉已經盥洗完畢,看他走入,不臉上一熱,低聲問:“老夫人召喚,有什麼事嗎?”唐紀中道:“我們快出去,在路上我再告訴你。”霍如玉道:“這麼要緊嗎?”唐紀中道:“現在天
已經大亮,我奉老夫人之命,白天也要派人巡邏,嚴加戒備,我得立時把人派出去才行。”霍如玉道:“那就快些走吧!”他們來到西首僧寮,昨晚值班的人,果然都已回來了。
南宮老人立以“傳音入密”說道:“解藥只能給謝東山、崔介夫、金贊廷三人,其餘的人,暫時不可給他們。”唐紀中就分派寧勝天、霍五、柴一桂、婁通、敖六等五人,負責巡邏三官廟東首,北至五虎嶺,南至蘆店。
李天雲(卞藥師改扮)、謝東山、崔介夫、金贊廷等人,負責西首一路,至登封止。赤煞西門淵負責兩地支援的事宜。分配完畢,兩撥人就立時出發。
唐紀中因此刻是大白天,西首一路,直通登封,和少林寺極為接近,較為重要,決定自己親自前去登封這條路上看看,並要赤煞西門淵和自己夫婦同行。
要赤煞西門淵同行,就是要他擔任這條路上西首的把風,以防白衣聖教賊人暗中跟下來窺伺。
李天雲(卞藥師)和霍如玉也分別擔任警戒,唐紀中很順利地給謝東山、崔介夫、金贊廷三人眼下了解藥。
金鼠扮了何津航,白天沒任務,不好出來,就由卞藥師代他把消息傳了出去。
現在除了寧勝天、霍五、柴一桂、婁通、敖六五人,是南宮老人認為他們有問題的,暫時不給解藥之外,還有一個則是赤煞西門淵,此人生兇狠,桀驁不馴,一旦給他服下解藥,就不會再聽命令。
這也是南宮老人授意,不可給他解藥,其餘被失心神的人,都已經清醒了。
唐紀中夫婦從登封回來,又走了一趟五虎嶺、蘆店,虛應故事地巡視了一番,白天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迴轉三官廟,已是午腺時候。
兩人剛走進西院,一名當差的漢子就垂著手道:“少莊主、少夫人回來了,老爺子已經問過兩次了。”唐紀中問道:“爹在那裡?”那漢子道:“快開飯了,老爺子就在客堂裡。”唐紀中、霍如玉急忙穿過小天井,走入中間客堂,只見唐世良已經坐在上首一張太師椅上,看到兩人走人,一手摸著八字鬍鬚,說道:“為父聽說你們出去巡視,尚未回來,沒什麼動靜吧?”唐紀中道:“沒有。”唐世良道:“剛才唐祿趕來報告,說你人們也趕來了,昨晚到了少林寺,為父所以急著要找你們回來。”唐紀中道:“爹有什麼指示?”唐世良一直摸著鬍子,深沉地道:“他來了,自然也帶了‘七絕散’,幸虧為父早有準備,把解藥掉了包,這瓶僅有的解藥,就在為父手中,你率領神武隊,難免和你大伯遇上,所以為父分裝一小瓶,你拿去收好,如果發現你大伯揚手撒出七種不同顏的煙霧,就要立即取出小瓶旋轉瓶蓋,對著鼻孔聞上少許,就可無事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遞了過來。
那小瓶只有一節小指大小,上面有著十來個細孔,就保裝胡椒粉的瓶子一般。
唐紀中答應一聲,伸出雙手接過小瓶。
唐世良目光一注,神情似乎微微一震,一手接著嘴上的八字鬍,就沒作聲了。
這時正好那名當差的漢子在客堂中間一張八仙桌上擺好三付碗筷,送上了酒菜。
唐世良問道:“秦總管、宓副總管都沒回來嗎?”那漢子應了聲:“是!”唐世良站起身,走到中間坐下,一面抬手道:“你們飯後可能有事,快坐下來吃飯吧!”唐紀中、霍如玉在他左右坐下。
霍如玉伸手取過酒壺,給唐世良面前斟滿了一杯,就漢給唐紀中斟酒。
唐世良含笑道:“如玉,紀中平時總要陪為父喝上幾杯,今天也許有事,不能多喝,你給他斟上一杯吧!”霍如玉粉臉一紅,低頭道:“媳婦就因為他當了神武隊領隊,怕喝酒誤事,才不給他斟的。”唐紀中暗道:“差一點了馬腳。一面卻笑著道:“喝一杯決誤不了事,爹都說了,你還不給我喝嗎?”霍如玉道:“好嘛!”果然手捧銀壺,給唐紀中面前也斟了一杯。
唐紀中拿走灑杯,朝唐世良說道:“爹,孩兒敬你老人家。”唐世良微微笑道:“酒要慢慢地喝,你就喜歡喝急酒,一口乾了,能品嚐到酒的香味嗎?”他淺淺地喝了一口,說道:“如玉,你只管先吃飯,不用給為父斟酒了,喝酒的人,要自斟自酌才有意思。”霍如玉只得把酒壺送了過去,起身裝了一碗飯,就低頭吃了起來。
父子倆喝完一杯。
唐世良把酒壺一推,笑道:“為父看你喝了一杯並不過癮,這樣吧,再喝一杯,就不準喝了。”唐紀中欣然道:“多謝爹。”他取過酒壺,給爹和自己面前斟了酒。
唐世良朝霍如玉含笑道:“如玉,你一向喜歡吃豆瓣魚,是不是放在為父面前,你就不好下筷了?這樣p巴,你把紅油排骨換過來,給咱們下酒,把這盤魚換過去好了。”左手端起了豆瓣魚,朝右邊遞了過去。
霍如玉只好把一盤排骨移到爹面前去,伸手接過豆瓣魚的盤子。
唐紀中喝完兩杯,霍如玉就替他裝了一碗飯。
唐世良卻自斟自酌的喝著酒。
不多一會,唐紀中吃了兩碗飯,就不再吃廠。兩人依然坐著作陪。當差漢子替他兩人送上茶,就退了出去。
霍如玉捧起茶盞正待喝茶,忽然“砰”地一聲,茶盞跌落地上,打得粉碎,她口中發出一聲輕“咦”坐著的人,也搖搖倒。
唐紀中急忙站起,過去把她扶住,問道:“你怎麼了?”霍如玉一個人倒在他懷裡,張張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唐世良道:“別動她,她不礙事的。”舉杯喝了一口,目光一拍,又道:“因為老夫發現她並非如玉,所以不得不…”這話,已極明顯,他在那盤豆瓣魚裡作了手腳。
唐紀中暗暗一驚,急道:“爹,她是如玉…”唐世良微微一笑,站起身,過去掩上了門,說道:“不是,你也不是紀中,明人面前不用說假,你們扮得也確實維妙維肖,但老夫是紀中的爹,細微小節,如何瞞得過老夫的眼睛,你把紀中夫婦如何了?”唐紀中心頭一展,他抱著霍如玉讓她頭臉靠近自己的口,那是因為
口掛著黃衫客送他的一顆蟾珠,專解天下任何奇毒,一面笑了笑,道:“老爺子大概還不想讓人知道吧?”唐世良道:“不錯!老夫兒媳都在你們手裡,所以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但老弟應該明白,你中了唐門散功奇毒,只有老夫能解。”他是在取過酒壺之時,下的毒了。
唐紀中早已運氣檢查過,身上絲毫沒中毒的現象,這就頷首道:“老爺子是如何發現的呢?”唐世良哼道:“你伸手來拿七絕散解藥時,老夫才發現的,紀中左手掌有指頭大一塊青癌,假冒的人當然不會有;紀中從小練的是毒沙掌,不能喝酒,此事如玉當然知道,她經老夫一說,居然給你斟上一杯酒,老夫才知道連如玉都是喬裝來的。”在他說話之時,霍如玉嬌軀一
,從唐紀中懷裡站了起來,哼道:“唐門散功毒,原來也不過如此!”唐世良吃了一驚,目注霍如玉問道:“姑娘如何解去的?”霍如玉披披嘴道:“我只是一時不小心罷了,區區散功毒又能奈我如何?”唐世良望望唐紀中驚異地道:“這麼說,老弟也沒中毒了?”唐紀中微微笑道:“在下生來不怕奇毒,老爺子信不信?”唐世良後退一步,點頭道:“你是上官靖!”唐紀中道:“在下可以奉告老爺子,令郎、令媳都很好,不久就可以安然回來,目前在下還不想離去,老爺子應該知道如何自處吧?”唐世良又退後了一步,懍然道:“你要殺老夫滅口?”唐紀中道:“那也不用如此,老爺子只要喝醉酒,昏睡上一天,也就夠了。”唐世良神
微變,嘿然道:“老夫即將成為四川唐門的掌門人,豈能受制於人?”左手大袖一拂,從他袖中飛出一篷黃煙,其中寒光閃爍,細如牛
,大袖堪堪拂出,右手揚處,已經掣出劍來。
霍如玉娥眉一挑,叱道:“唐世良,你真是個不識死活的老匹夫…”唐紀中一擺手道:“你不用理他!”一下便擋在霍如玉的身前。
霏霏黃煙,瀰漫一室,但到了唐紀中身前三尺,立即消失無形,一篷細如牛的黑芒針也好像打在一堵無形的氣牆上,紛紛落到地上。
唐紀中緩緩走向前去,說道:“你為了想謀奪四川唐門掌門人,竟然連自己兒子、媳婦的命都不顧了嗎?”唐世良臉
煞白,僵在那裡,咬牙切齒地道:“你再走上一步,老夫和你拼了。”話聲甫出,人影一閃而至,手中長劍急疾如風,閃電般刺出七劍,劍光乍展,七點寒星已分刺唐紀中
前七處大
,出手之快,當真可以說是凌厲無比!
唐紀中連身子都沒動一下,右手抬處,三個指頭一下就扣任了唐世良的劍尖,含笑道:“對你來說,醉上一天,可以保住你身家命,這是最便宜的
易了。”隨著話聲,三個指頭一鬆,卻已彈出三縷指風。
唐世良那裡還有還手的機會,就被制住了道。
唐紀中走上一步,取下他手中長劍,還劍入匣,然後把散落地上的黑芒針撿起,一面以“傳音人密”朝霍如玉道:“你扶他到房裡去,只說他喝醉了就好。”霍如玉點點頭,雙手扶住了唐世良,唐紀中在左扶著,立即推門走出,只見那名當差的漢子站在門口,神情呆若木雞,一看就知是被人點了道。
唐紀中心頭不覺暗暗一怔,忖道:“會是什麼人來過了?”急忙一掌拍開他被制住的道,問道:“你怎麼啦?”那漢子口中“啊”了一聲,忙道:“小的沒…沒什麼?”唐紀中間道:“剛才可有人來過?”那漢子道:“沒有,一個人也沒來過。”唐紀中揮揮手道:“你進去收拾吧,爹喝醉了酒,不準任何人驚擾,知道嗎?”那漢子連聲應“是!”唐紀中和霍如玉一左一右扶著唐世良回房,讓他躺到
上,又取過棉被,替他蓋好。
霍如玉抬目道:“大哥,你點他的道,人家解得開嗎?”唐紀中含笑道:“放心,這是我師傅的獨門手法,別人不一定會解得開。”霍如玉道:“這樣就好。”唐紀中道:“爹喝醉了酒,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裡,也好照顧他老人家。”霍如玉點點頭,抬目道:“你昨晚差不多一個晚上都沒休息,也該回房去休息一回了吧!”
“我不累!”唐紀中低聲道:“我還得出去看看,卞藥師已把昨晚的消息傳出去,總舵可有什麼指示?你只管在這裡歇一會吧!”說完,在她鬢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霍如玉粉臉驟然一紅,嗔道:“你快去吧!”唐紀中瀟灑一笑,舉步走出。
他剛走到西院門口,只見秦皓匆匆走來,一眼看到唐紀中就含笑道:“唐老弟,老朽剛才就來找過你,聽說唐老爺喝醉了酒。”唐紀中心中突然一動,忙道:“總管什麼時候來的,在下怎麼沒見到你老?”秦皓深沉一笑道:“老朽來的時候,你老弟正在忙著呢!”這話的口氣大有問題。
唐紀中右手暗暗凝聚真力,因為秦皓一身武功極高,並非唐世良可以比擬,一面問道:“秦總管找在下可有什麼指教嗎?”秦皓看了他一眼,才點頭道:“指教不敢,老朽確實帶來了一件極機密的任務,必須親手給老弟…”他極為謹慎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密柬,叮囑道:“老弟快收起來,但必須晚飯之後,才能開拆,依柬行事,這是最高指令,老弟千萬疏忽不得,更不能提前拆閱,切記!
切記!”很快的把密柬到唐紀中手裡,立即轉身道:“老朽另有要事待辦,要先走一步了。”不待唐紀中開口,匆匆往外就走。
唐紀中本待請他進入院中,再突然下手,如今看他走得如此勿忙,顯然對自己有著極大的戒心。
手中拿著密柬,暗道:“這封密柬上,不知寫些什麼,先拆開來看看再說,免得中了他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