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英雄珍重二十六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因冷幕白跟隨喬木練劍之處離此地頗遠,宿一夜是免不得的,兩人草草的吃罷早飯後便做了充足的準備,帶上吃食調料,這才渡江入山。

商山,位於丹江南岸,因山形似“商”字而得名。又名商阪、地肺山、楚山。秦末漢初東園公等四位老人隱居於此,世人號稱“商山四皓”故又有“智亭山”之稱。而同時,它又以地勢險阻,景幽雅聞名於世。一路上走下來,兩人倒是好好的領略了一番風光。

“我小時候就被師父帶到這裡,住了將近十年啊…”行在山徑上,冷幕白一邊對方拓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面上表情和語氣隨著內容變換頻繁,時而興奮,時而傷

方拓是個很好的聽眾,靜靜地聽著他傾訴往事,並不嘴。

“出山之後又是十年未曾踏足,沒想到這裡的變化還真不大。”冷幕白自嘲的撇嘴,聲音低了下來:“嘿,除了樹還是樹,能變到哪去?可惜人不一樣了。”苦澀地眨眨眼,又道:“初下山時意氣風發豪情滿懷,誰曾想到如今竟連劍都提不起來了,怎對得起十幾年的苦功?”方拓聽他話語裡帶著憂鬱,知他又想起喬木的事,細微地嘆口氣,走上前輕拍他的肩膀,柔聲撫:“這次是出來散心的,那些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了,報仇也未必要用劍啊?”當手掌搭在肩頭的時候,冷幕白身子僵硬了一下,停住步子轉頭看她,嘴角牽出一抹複雜的笑容來。

方拓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仍舊挑動著氣氛:“你不是說住的地方還埋著好酒麼?俺可一直惦記吶!快走快走!”催促著,她已經超過冷幕白到了前面。

冷幕白站在路中央,用一種變幻莫測的眼光看著她的背影,猛地搖了搖頭,快步趕了上去,再到方拓面前的時候,已是滿面的輕鬆:“我可真後悔把你這酒鬼領來,恐怕那幾壇翠犖真的保不出了。”說著他誇張地嘆氣,做了一個痛心疾首的動作:“後悔啊,總算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了。”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道路越發的崎嶇起來,兩人沿著山道拐進了森林中,時值初夏,氣溫漸漸升高,四周古木參天,密密麻麻,連陽光都被遮擋住了,山風更是難以吹進,開始還不覺得什麼,但越走越覺悶熱,兩人雖身負武功,汗得少,但呼也見困難,只盼早點走出林子才好。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到了一株巨大的,只怕五六個人牽手都圍攏不住地杉樹前,冷幕白突然長呼口氣:“總算到了。”話未說完便轉身扒開草叢,眼前立時出現了一道被灌木掩蓋著的小徑,他笑了笑,邁步踏入。

方拓一愣,便也跟上。

終於出了樹林,前方豁然開朗,這是一處山坡,面是一對峭壁高聳入雲的雙峙之峰,奇偉異常。峰下炊煙裊裊,隱隱傳來雞鳴狗吠之聲,是一個小山村。

冷幕白卻是不急著前行了,反而提議道:“休息一下吧。”

“也好。”方拓用袖子將身旁石頭的塵土打掃乾淨,剛要坐下,卻見冷幕白彎著在草叢裡轉來轉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湊上前,原來是在翻石頭。

她心裡好奇,便到了跟前蹲下看個究竟。冷幕白突然用手指夾住腳下的一隻甲蟲,接著伸手入懷取出一條線來,把蟲子串上去。

方拓有些明白了,神情古怪地道:“偷東西可不好。”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冷幕白聞言停住了動作,意外地看她。

“偷雞麼。”方拓斜掃了一眼,伸手抓住了一隻逃跑的蟲子還給冷幕白,心裡想起電視上看過的情景,道:“過去見人做過,像釣魚一樣釣雞。”

“我這是用銀子去買。”冷幕白訕訕地說了一句。想想又從懷裡掏出線出來,遞到她眼前,期待道:“要不要試試?”於是山坡上出現了頗為古怪的一幕,兩人衣衫整潔的人卻毫無形象可言的蹲在地上,轉過來轉過去,翻石頭,扒草叢,翻石頭,抓蟲子…

水潺潺,時急時緩,魚兒在水中歡快的嬉戲,突然一木叉破水而入,正刺中一條魚的腹部,冷幕白哈哈大笑,抖手將魚甩向岸:“接著。”方拓一把接過,用匕首將魚開膛破腹,就著潭水洗刷乾淨然再用樹枝穿起來後放在一旁,而此時,她腳邊已經整齊的擺放著數條“魚串”顯然冷幕白的收穫不小。

“夠了,再多就吃不完了。”她道。

冷幕白停住了動作,趟著水走上岸:“好久沒動手抓魚了。”將褲腿放下,直接坐在篝火旁。

“這種天氣,最適合野炊。”方拓笑得開心,她很久沒這麼自在過了,眼望周圍景,由衷讚歎:“這裡可真美啊。”他們身處得是一處小小的峽谷,谷地一側,有泱泱碧波,溪淙淙。岸邊則煙柳婆娑,野花鮮紅似火,偶有小鳥在一片靜謐中發出幾聲清脆啼鳴,恍如仙境。

“可惜不是時候,這裡的雪景可是天下聞名阿!”冷幕白看向身後,不遠處有兩間破敗不堪的茅屋,正是當年喬木和他住的地方:“當初住在這裡,可不認為這裡美,只覺得枯燥乏味,恨不得早點離開。嘿!”自嘲的笑了下,回頭拾起身邊的乾柴添到火堆裡,火焰噼噼叭叭的聲響,正好蓋住他輕微的嘆息聲。

“叫化雞應該能吃了。”方拓移過去,取過兩子從火堆裡夾出兩塊黝黑的,冒著絲絲熱氣的泥塊來,又將泥塊敲裂,香氣立時飄散開來。方拓鼻子,也顧不得燙手了,將泥塊一塊塊的掰下來。

“好香。”冷幕白也伸手幫忙,等的時候便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誇道:“你手藝真不錯。”說著又撕了一條,這次卻是送到了方拓的嘴裡。

方拓叼過雞就繼續低頭掰泥塊,質鮮口,美味非常,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猛地一拍腦袋:“酒,怎麼可以沒酒?幕白…”抬頭,卻見冷幕白正伸手愣在一旁,神情古怪。

“喂!”輕輕推他一下。

“什麼?”冷幕白這才回神。

“你說的好酒呢?”方拓著嘴,香,美景,好天氣,肚子裡的酒蟲又被勾醒了。

“我這就去取。”冷幕白“噌”地彈了起來,小跑著就往茅屋的方向去了。

方拓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搖了搖頭,轉身取了那些串在樹枝上的魚,放到火上燒烤起來。帶著無聊,又撕了一大塊雞放在嘴裡:“偷的雞還是瞞香的嘛!”忍不住笑出了聲,惜花公子怎麼說也是人物,更是富家子弟。竟也有這般放縱的時候。平貴族般溫文儒雅的做派都不見了,尤其是偷雞的時候,十足一副頑童模樣。單是這一天,冷幕白在她心裡的形象就一下子顛覆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