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飛雨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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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眸中神晦暗,旋即又化為凌厲的殺機,劍上力道加重了一分,聲
俱厲道:“你以為我在走投無路之時得到你的‘諒解’,便會心懷
,安心做你的好
子,將來一切都會聽你的是不是?”手中軟劍“嗡”的一聲輕顫,一縷殷紅的鮮血從劍鋒上慢慢滑落,滴落到地面。
“我沒想到會將你害得那麼慘…”虛弱的閉上眼睛,顧文宇攥緊了手,指甲尖陷入掌心…
*****
正月初六的清晨,杭州下起了小雪。杭州的碼頭,顯得格外冷清。
顧文宇慢慢的蹬上北上的客船。心中充溢著別樣的觸,數次回頭張望,卻始終沒有發現那
悉的身影。但他始終不甘心,直到船隻啟航,才苦澀的嘆了口氣,失望的跨入船艙。
但他沒有發現,自己剛剛轉身,便有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從江邊的樹木後拐了出來。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人。
方拓的目光跟著客船,直到它消失在水平線之後,她驀地轉過頭,朗聲道:“幕白兄起得可真早啊!”
“哼!”隨著一聲輕哼,冷幕白揹負雙手出現在她身後,瞥了眼江面,不冷不熱的扔出一句話:“送行就送行,為什麼要藏起來呢?”
“我只是來看看!”方拓淡淡的道,又轉向他:“幕白兄難道也是來送行的不成,亦或…”停頓一下,她壓低了音量:“是來看熱鬧!”冷幕白聽出她話中那毫不掩飾的譏諷,苦澀笑了笑,旋即又收斂,眼睛盯上她的臉:“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到了這份上,你竟還是百般遷就他!”
“遷就?”方拓眼波晃動,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不是遷就,要怪,也只能怪我之前沒有同他說清楚,也算自作自受!”
“你倒先替他辯解起來了!難道就這麼算了?”冷幕白扳起臉,冷聲道:“你吃的苦,受的委屈和冤枉,就不提了?”今天他顯得平靜了不少。起碼不似昨那般
動了!
方拓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幽幽的道:“那我還能怎麼辦?殺了他不成?”旋即搖搖頭:“我下不了手!”畢竟,顧文宇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你體諒那小子,誰來體諒你?”冷幕白無奈的嘆息一聲:“你不怕他再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來?”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方拓抿起嘴,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轉向遠處的山巒房屋,此時,先前洋洋灑灑的雪花漸漸的稀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冰晶的雨水。這世間的一切都被籠罩在一個大簾子之中,遠山,樹木,行人,水,都變得朦朦朧朧的,水墨畫一樣,有種縹緲虛幻的美
!
“這景真美啊!”她舒展下身子,繼續了話題:“這一次就算是扯平了!我也再不欠他什麼了!”說出這番話後,她的心情竟似一下子好起來了!臉
頓時輕鬆不少。
“你欠他什麼?”冷幕白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奇怪的問。
“我欠他一個子。”方拓吐出一口氣,眼中閃過霎那的莫測,一字一頓的說道:“即便孤身終老,我也不會嫁給任何一個男人!”飄飛的雨水打在臉上,沁涼冰冷,卻也讓人分外清醒。
“你…”目光在她臉上掃過,冷幕白口氣,換了一種語氣:“我倒覺得是他虧欠你太多啊!”眉
顫了顫,又說道:“有時候,你可真夠迂的啊!”
“迂麼?我有時也這麼覺得!”方拓哈哈大笑,眼中卻是灰暗一片。
冷幕白不知再說她什麼好,只得搖頭,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到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方拓詫異的接過。
冷幕白出淺淺的笑容出來:“你不是讓我們幫你探查花蕊夫人的下落麼?都在這裡了!”
“多謝!”方拓的說。
“謝什麼?不是兄弟麼?”冷幕白拍了拍她的胳膊。
“兄弟啊!”方拓眼中蒙上濃重的傷,她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說著,她低下頭,萬分珍重的將信封收在懷裡,動作卻異常緩慢。
冷幕白身子震動一下,轉移了話題道:“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呢!”向左右看了看,最後抬起手,指著前面的一個棚子:“咱們到那裡避雨吧!否則全溼了!”說著便拉起她的胳膊,朝那棚子走去。
走入棚子,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口中笑道:“文傑前兩天還在信裡向我抱怨,說好到他那裡過年的,結果咱們幾人一個不見蹤影,他惱火得緊啊!哈哈!”方拓聞言,也翹起嘴角:“你帶我向他解釋了麼?”
“那是自然!”他頓了頓,遲疑了一下,盯著她道:“你還怪著長風麼?”
“我為什麼要怪他?他又沒做錯什麼?”方拓愣了一下。
“那就好!”冷幕白出欣
的神情:“長風要續絃了,婚期就在五月,你不準備去湊湊熱鬧?”
“續絃?”方拓睜大眼睛:“他動作倒快!”
“他老爹的主意!”冷幕白麵古怪的道:“那老頭還等著抱…”說到這裡,猛地意識到什麼,他的話停住了。
“抱孫子麼?”方拓苦笑,旋即又展顏:“五月是麼?我是一定會到場的!反正我也是要去京兆找仙衣的!”想了想,又問道:“對了,幕白兄能查到無難神尼的下落麼?”
“怎麼?”他抬眼瞥向她的雙腳,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你的傷勢還沒好不成?”
“不,我的傷已經痊癒了!”方拓搖了搖頭,將心頭的疑惑說給他聽:“我懷疑無難神尼就是花蕊夫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冷幕白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我是覺得她對待我的態度實在特別!”方拓整理了一下思緒,慢慢說道:“即便她不是花蕊夫人,也必定與她有關!”接著便將當天目山發生的事和後來從理清身上套出來的話道了出來。
“我敢肯定無難神尼不是花蕊夫人,前者二十年前已經成名江湖了,而花蕊夫人失蹤才不過十幾年!至於你說她們有關係,這倒極有可能。不過…”他想了想,沉道:“最近江湖上沒聽說哪個武林名宿出了事,要查出她的落腳地點,恐怕要花費些時間。”方拓略顯失望的嘆了口氣,又繼續下一個問題:“你的消息靈通,能不能查探到皇室的事?”
“皇室?”冷幕白微微皺眉:“你想問什麼?我都會盡量幫你!”
“我想知道秦王的親生母親是誰!”方拓眼中有一抹灼亮的光華閃過:“還有,他和花蕊夫人到底有沒有關係,否則為何這般關心我!我們可只見了兩面啊!”
“我還以為你們很悉呢!真的只過幾面?”冷幕白吃驚的望她,接著一隻手撫摸向下巴:“這樣說來,秦王待你真是好得過份了!你若要查探自己的身世,這倒是個很好的線索!”
“那就這樣吧!”方拓長出口氣,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那樣我就先回去了!”說著便要往外走。但她剛跨步,袖子就被人拽住了。奇怪的回頭:“幕白兄,你還有事要待麼?”
“阿拓!”冷幕白放開了手,輕聲的問道:“咱們同文傑會合,一起去京兆可好?”
“一起?”方拓眨眨眼,旋即搖頭:“我想一個人四處走走,正好散散心!”
“也好!”冷幕白臉上的表情凝滯一下,訕訕的撇了撇嘴:“恩,那個…看看名山大川,換換心情也是相當不錯的!”旋即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文傑抱怨得緊,咱們不如同去睦州,好歹過了上元,你不是想知道秦王的事情麼?想來集合了我們兩家人手,那時候也該有結果了!”
“那樣阿…也好!”方拓沉思片刻,便點頭答應了,抬眼注意到他臉上古怪的神情,心中一嘆,放柔聲音道:“幕白,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冷幕白臉竟是意外的紅了一下,連忙轉身,朝向棚外被雨簾遮住的山巒房屋,
了幾口氣:“阿拓,其實…其實…”他
了
嘴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突然又重新面對她:“其實,無論其他人如何,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踏歌公子方拓,我的兄弟!”方拓怔怔的看他,半晌,嘴角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來:“兄弟?”
“是!兄弟!”冷幕白雙目驟然一亮,在這陰沉的雨天裡,分外奪目:“結拜兄弟,親兄弟!永遠都是,終此一生,絕不會因你身份的改變而有半分偏移!”
“好!”方拓的臉上漾開最歡暢的笑容。如果說在這之前還有幾分勉強,那麼此時此刻容光煥發的她,則從心底裡歡喜了出來:“就是兄弟!”冷幕白留意著她神情的變化,也跟著笑起來,口中調侃道:“怎麼?我只叫了一聲兄弟,你就高興成這副模樣,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哈哈!”方拓朗的大笑:“我自然高興了!”衝他擠了擠眼睛,眉目中竟帶上了多年不見的頑皮戲
:“那我就回去了,我連早飯都未來得及吃,現在還真有些餓了呢!”甩了甩手,她走出棚子,站到了雨中,回頭看了他一眼:“誰信碧雲深處,夕陽仍在天涯…”冷幕白怔怔的望著她的背影,此時,小雨夾帶著細碎的雪片輕輕飄下,如煙如霧,
茫茫間,天地似乎重新融為一體。街道兩旁花木的枝杈上還附著一層未及融化的冰雪,風輕輕掠過,錯落搖晃,如萬株梨樹
然怒放。在這絢麗如夢幻般的風景中,方拓喃喃低
著似詩若詞的句子,快樂的,也許是超然的離去了…
雍熙二年末,知雄州賀令圖等上書,言遼主少國多疑,母后專權,寵臣用事,國人怨疾,建議趁此機會,直取幽州。第二年,宋帝不顧參知政事李至,樞密使方俊等人的反對,決定對遼用兵,東路以曹彬為帥,率主力軍10萬出雄州北進。中路以田重進率數萬軍自定州北趨飛狐。西路令潘美,楊業等自代州越恆山出雁門關。兵分三路,北伐遼國。
雍熙三年天,註定會有很多人在忙碌和殺戮中度過,無論是戰場上,還是江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