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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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官心竅和財心竅的人磕腦袋瓜的地方,當然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來。謝仁旺回頭道:“兄弟,我們到後面去看看。”石中玉點點頭,兩人由大殿轉出,穿行長廊,來至第二進,這裡比起前殿,就清淨得多了,香客全擠在仙女娘娘殿,這裡也有幾個,那只是隨便拈香參拜而已。兩人剛跨上石階,就有一箇中年道士了上來,打著稽首道:“二位施主請了。”他沒向別的香客招呼,卻來招呼謝仁旺和石中玉,那是因為別人雙手捧著香,一望而知是香客,他們不像香客。

而且謝仁旺間還佩著長劍,自然特別顯眼了,謝仁旺連忙含笑還禮道:“道長請了,在下兄弟路過楊州,久聞仙女廟香火鼎盛,特地瞻仰來的。”中年道士看著兩人,含笑道:“歡,二位施主請入內待茶。”謝仁旺道:“道長不用客氣,如果方便的話,在下兄弟想到處走走。”中年道士笑道:“施主說那裡話來,敝廟仰仗的是十方香火,進入敝廟來的都是施主,那裡會有不方便之理,不知二位施主是否需要貧道帶路?”謝仁旺道:“這個不敢當,香客正多,道長只管請便好了。”中年道士道:“如此,貧道就不奉陪了,只是後進是觀主清修之地,左右兩邊,則是雲房,遊客止步,要請二位原諒。”一般寺院道觀,雲房所在,都是“遊客止步”的地方,這也是常情。謝仁旺問道:“在下聽說觀主是位年高的有道之士,通玄門義,不知道如何稱呼?”中年道士道:“敝觀主道號上玄下通,今年已經九十有八了。”靠,這觀主老道已有九十八歲了,不會老糊塗了吧!謝仁旺心中暗笑口中卻還是淡定從容地道:“在下兄弟慕名而來,不知可否參見觀主一面?”

“這個…”中年道士面有難,說道:“敝觀主清淨無為,已有多年不問塵事,平很少接見客人,只怕要使二位施主失望了。”剛說到這裡。

只見一名身穿鵝黃道袍的小道童從後進走了出來,朝中年道士打了個稽道道:“三師叔,觀主剛才吩咐,今中午,有二位遠道來的小施主,和觀主有緣,可以請他們到雲房相見。”中年道士聽得面驚喜,朝謝仁旺稽首道:“觀主通易理,大概已知二位施主的來意了。

這是很難得的事,平常有許多遊客,想見觀主,都見不到,如今觀主來請二位入內相見了。”謝仁旺心中一動,忙道:“觀主果然道法高深,未卜先知,看來在下兄弟,福緣不淺。”中年道士一指小道童道:“他是伺候觀主的明心,二位施主請隨他進去,貧道就不奉陪了。”小道童接著朝兩人打了個稽首道:“小道替二位施主領路。”說完,就轉身走在前面,往後進行去。

謝仁旺謝過中年道士,就舉步跟著小道童身後就走。小道童出了二進殿宇,穿行長廊,經過了幾座殿宇,進入一道月門。

這裡已是仙女廟最後一進,庭中有一棵古松,老幹槎椏,勢如拿雲,松樹底下,養著一對白鶴,狀極悠閒,見到了人也不走避,看去甚馴。

面一排三間屋宇,靜寂無聲,甚是清幽。你如果看了仙女廟外擾壤紅塵,真想不到此處居然隔絕塵囂,別有天地。

光看這份光景,這位仙女廟的觀主,自然是有道高人了,小道童明心引著兩人越過青草如茵的一片草地,到了階前,就神恭敬,在門口說道:“啟稟觀主,二位施主來了。”只聽裡面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快請他們進來。”小道童應了聲“是”立即身形一側,說道:“觀主請二位施主進去。”他側身舉手,起一片門簾。謝仁旺、石中玉一先一後,跨入門去。

只見這間雲房略呈方形,中間靠壁處,放一張紫檀雲上盤膝坐著一個銀髮披肩,銀髯飄,身穿硃紅道袍的老道人。

這老道果然是個有道高入,不但臉如嬰兒,白裡透紅,白眉低垂,覆著一雙炯炯有神有目光,神情衝夷,道氣盎然。雲前面,是一個古銅八卦爐,爐香嫋嫋,一進入雲房,就可聞到一縷淡淡的梅檀香味。

***“呵呵,二位小施主遠來不易,大概不認識貧道了?請坐、請坐。”老道人面上出藹然笑容,抬著手朝二人招呼。他年已九十有八,但話聲清朗,聽來幾乎只有四十來歲的,說話的聲音。任何人看到這般光景,心中無不肅然起敬。謝仁旺來時,還把仙女廟當作賊窠。

但此時看了這位老道長,不覺暗暗驚異,神恭敬的朝上首拱手作了長揖,說道:“在下兄弟久仰老道長道法高深,今得瞻仙宇,實是福緣不淺。”

“好說,好說。”玄通老道微笑道:“二位小施主先請坐了再說。”謝仁旺、石中玉就在他對面的兩張紫檀木椅上落坐。玄通老道不待二人開口,又道:“仙道無憑,人間哪有真仙?

貧道只是靜參易理,稍悟天人之機,比人家多活了幾十年而已,其實離大道還遠得十萬八千里,成仙登道,談何容易?呵呵。”謝仁旺呵呵笑道:“老道長這是過謙之詞。”玄通老道又道:“貧道只是山野之人,雲煙過眼,心如止水,就因為心如止水,大概再活個九十八年,還可以辦得到,呵呵。”石中玉道:“老道長真是神仙中人。”

“二位何嘗不是神仙中人?”玄通老道笑了笑道:“貧道算出今午會有二位友光臨敝廟,而且和貧道有緣,貧道這有緣二字,指的是宿緣,大概二位小施主聽不懂吧?”謝仁旺道:“老道長語含玄機,在下兄弟確實不易領悟。”

“呵呵。”玄通老道又呵呵笑著道:“這也難怪,二位小施主年紀還幼,靈已泯,貧道稱二位舊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貧道路過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頂暢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石中玉道:“一甲子以前,在下還沒生哩。”

“不錯,不錯。”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當時正是峨嵋茅蓬煉氣之士,得道成胎,還得轉胎,所以貧道覺得仙道無憑…”謝仁旺被他說得糊糊,覺得他在胡說八道,又像很有道理,只聽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經貧道一說,總應該想起一點來了。”石中玉道:“我怎麼會一點也想不起來呢?”

“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玄通老道眯著雙目,含笑道:“貧道覺得二位靈智不應如此被塵俗所蒙,再仔細想想,就會想得起來了。”謝仁旺忽然雙目乍睜,一手拉起石中玉的手,霍地站了起來,喝道:“兄弟,咱們快退出去。”

“呵呵。”玄通老道依然眯著雙目,笑道:“這位小施主可能已經想起來了,請坐,請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貧道的座上客了,不是座上客,是階下囚。

謝仁旺、石中玉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過了多久,才從糊糊中逐漸清醒。謝仁旺第一件事,就運氣檢查全身。石中玉卻已經尖叫起來:“弟弟,我們在哪裡了呢?”謝仁旺這一經運氣,登時發現自己身上有兩處經果然被人家以截脈手法給閉住了,他暗暗覺得好笑,自己體內的經脈可以經過仙界的伐髓洗筋丸所錘鍊而成的,不懼任何手法閉住經脈,方才一運氣,就已豁然貫通,只是石姐姐?

石中玉看他沒有作聲,還當他沒有清醒過來,著急的搖著他的身子叫道:“弟弟,你快醒醒,快醒醒呢。”謝仁旺突然想到自己兩人被他們翻了送到這裡,說不定暗中仍有人監視,自己說話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覺口中“唔”了一聲道:“兄弟,你嚷什麼呢?”一面卻以“傳音入密”說道:“石姐姐,你別作聲,把人坐過來,你身上有兩處道,被他們用截脈手法閉住了,弟弟給你先解開了,但不論遇上什麼事,沒有弟弟出聲,你仍然要裝作經受制,不可出破綻來。”石中玉聽得心中—驚,暗道:“看來弟弟江湖經驗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一面依然嚷道:“弟弟,你還不知道呢,我們被關在一處暗不見天的地方,那賊老道果然不是好人。”口中說著,人已捱著謝仁旺身邊坐了過來。謝仁旺安著道:“兄弟,既來之,則安之,這裡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們把我們關在這裡,總有目的吧,且等他們有人來了,問問明白,再作道理。”一面再以“傳音入密”說道:“現在不可說話了,快些運氣,和弟弟度入的真氣會合,引道運行。”說著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後“靈臺”上,默默運功,把真氣輸入她體內。

石中玉果然不敢再說,立即運氣行功,引著謝仁旺的真氣,循經而行,直待真氣循行一週,但覺十二經絡豁然而通,謝仁旺才能把手掌緩緩收了回去。石中玉想起弟弟給自己腳彎上起出毒針,給自己口接骨,現在再給自己運氣,不但自己身子都給他看到了。

連自己體內,都有了他貫注的真氣,自己總歸是女兒之身。她突然到一陣羞澀,襲上心頭,臉上登時熱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開了些,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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