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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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我正在廚房裡洗菜準備做飯，女兒走了進來，站在我旁邊說道:媽媽——我望著她嗯了一聲，等著她的下文。女兒接著說:我們老師今天在上課的時候，說我們每個人都要節約用水。我笑著問道:為什麼？女兒說:老師說了，我們要是不節約用水的話，以後我們的子孫就會沒水喝的。我們老師還說，我們每個人要是能夠節約一粒米的話，就能養活世界上的很多人。我點點頭，說:是這樣的，老師說的沒錯。女兒也點著頭說:那我從今天開始就要節約用水了，我以後洗臉就少放一些水。女兒以往洗臉的時候，特別是夏天，有時愛連洗帶玩，要放上滿滿一臉盆的水才肯罷手。

以前，在書裡或者是在電視裡看到有些地方因為沒有水，那裡的人們一生只能洗三次澡；以及有的地方因為沒有水，人們要走到很遠的地方去揹回來，甚至還要爬山的時候，我也想過要節約用水的，但一直沒有付諸實施，女兒的話也促使我開始考慮節約用水了。

在用水這一方面，家裡其它的還好說，就是全自動洗衣機真是印證了有利就有弊這一真理；好是好得讓人沒話說，每次有衣服要洗，只要動手按幾下就會幫你全部搞定，但它的用水量是手洗的好幾倍。每次望著洗衣機裡的水嘩啦啦地從廁所裡走，我心裡就甚為心痛。我並不是在乎那幾個水費，而是在乎那白白走的水。雖說不能再飲用，但洗洗拖把，沖沖廁所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次準備行動後，第二天就讓老公上街買了一個大水桶回來，以後凡事家裡用過的水都裝進大水桶裡，再用桶裡的水沖洗廁所。沒想到這麼一來，女兒竟然比我們做得還要好，不但每次洗臉不再用很多的水，而且每次刷完牙的水也都倒進桶裡，還要求我們也這麼做。有一次我忘了，順手就把水倒掉，女兒還說了我一句。節約用水的問題是解決了，下一步就該輪到節約用電了。

說起節約用電，我想我應該好好向我母親學習了。母親的家裡一個月的電費充其量只有十來塊錢，即使再高也高不到哪兒去；但這幾個錢母親已是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分錢的電都不用才是。我母親不但能做到人走燈滅，更絕的是，不到實在是看不見的時候，母親是不會把電燈打開的，而且家裡的燈泡基本上都是最小的瓦數。我有時回去住上一兩天，對那昏黃的燈光很不適應，總想遊說母親把燈泡換大一點的；但母親毫不為動地說用不著再費了，看得見就行又不幹什麼，一口就把我回銫了。

母親的家在農村，夏天是沒有空調的。我想即使是有，母親要是知道那玩意跟吃電似的，也會當寶貝一樣供起來。每年的夏天，家裡的電扇我母親都用得很少，只用手裡的那把大撲扇慢悠悠地搖過來又搖過去，就把炎熱的夏天打發過去了。當然了，我母親節約用電的本意是在心疼電費，她老人家並不知道資源不資源的。儘管如此，如果每個人都能像我母親那樣，或者是隻要做到我母親的一半，那無償不是一件幸事了。

其實，我也很早就知道家用電器之類的東西，就算關了開關只要電源頭沒有拔下來，電錶還是會轉的；但就像一次的碗筷，明明知道既不環保又是在費資源，有時卻為了圖個方便還是在使用一樣，家裡不用的電源頭我很少拔下來。這次下定決心要痛改前非，每天堅持人走燈滅和把不用的電源頭統統拔下來不說，還要求家裡的人也這麼做。別的人我是管不了，但自己和家人相信還是能管住的。

不知道是女人的頭髮長見識短，還是在家裡節約成了習慣，我到單位裡也是一樣。以前所在的單位，因為經濟狀況不允許，辦公室裡一個空調也沒有安裝，即使是領導們的辦公室也不例外。每年就用頭頂上的三片葉子，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夏天，沒看見有人熱死的。後來，我調到了另一個單位去了。

新單位是比我原來的單位要好一些，因為除了像我這樣的辦事員之外，其他的也不管是大長還是小長，只要是帶個長字的辦公室裡，不但有電扇還都裝有空調。每到夏天，只要稍微有一點熱的時候，每個房間裡的電扇就開始不知疲倦地呼呼轉了起來。

因為家在農村，自打懂事起，直到我母親家不再種田為止，我都和哥哥姐姐們一樣，只要有空每到夏天都會幫父母搞雙搶。至今我都能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情景:在白花花火辣辣的太陽下，頭上戴著草帽，身上穿著舊衣服，褲腳卷得老高老高光著腳丫在田裡揮汗如雨地忙碌著。而且出門不一會的功夫，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身上沒有一處是乾的。雖說是女孩子，有時因為哥哥們沒有回去，我還得咬著牙用自己並不厚實的肩膀幫父親挑那一擔擔沉甸甸的稻穀。所以，現在的一點點炎熱對我來說，真是算不了什麼的。

我的那些新同事們也大多是從農村出來的，但隨著時間和地位的變化，生命也變得珍貴起來；一到熱的時候，生怕把自己熱出點什麼病來了，一進辦公室就把空調打開調到最低的溫度，直到下班才肯關上。如果能帶回去繼續用的話，我想他們說不定會帶回家去的。

夏天的三伏是人們常說的最熱的時候，除了我以前所在的單位，別的單位是怎樣過伏天的我不知道，但這個新單位卻讓我大長了一回見識。每個辦公室裡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不但每天把空調打開調到最低的度數，就連電扇也打開了，真真是做到了雙管齊下，就算天衣也應該無縫了！而且，屋裡面的人出去辦事，即使一去幾個小時，空著的辦公室裡的空調和電扇仍舊開著，不到下班是不會關上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沒得葡萄吃，就覺得葡萄全都是酸的，一見到同事們這樣，我就很心疼，好像他們用的都是我家的電。雖說單位的一切並不歸於哪一個人，但一個單位和一個家庭又有什麼區別呢？不是說，細水才能長嗎！就算再有，經這樣一折騰，又能蹦多久！

讓我覺得更為有意思的是，就在我們單位的辦公大樓前，有一大片的土地，當初聽說是政府打算徵來建一個廣場的，後來不知何故，已經過了好幾年也沒有下文。令人稍寬的是，土地可能還未被徵用，人們依然在上面種滿了棉花。每到夏天，當我的同事們心安理得地躲在又是空調又是電扇的安樂窩裡，棉花地是到處都是戴著草帽不是給棉花除草就是給棉花除蟲的人。

同在一片藍天之下，前後相隔也不過二十來米的距離，但這一前一後一裡一外，就像是一幅對比鮮明的圖畫，刺人眼目，讓人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