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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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服大學的畫室。
陽光淡淡的從窗口映照著半個畫室,許多架起的畫架畫板以及板上未完成的畫都在陽光中顏更加明暗清晰,似乎本身就是介於虛幻和現實之間的油畫。
靠窗的位置伏著一個人,靜靜的趴在他畫板旁邊的桌面上,他的畫已經畫完。
那是一幅速寫,上了點顏,似乎有些印象風格,畫的是很普通的風景:一間教室、一排窗戶、鋼琴的一部分、還有一隻搭在鋼琴上的手。
那手的手指纖細,是女生的手,是個不懂鋼琴的人站在演奏者的旁邊聽琴,才會把手隨便放在鋼琴上。窗外的樹梢在搖晃,似乎有風穿窗而來,演奏者沒有出現在畫上,但顯然整幅畫都是演奏者的視角。雖然畫得最清晰的是教室的窗戶和桌椅在陽光下的陰影和光線,但整幅畫不可思議的給人一種出奇平靜、愉快、溫暖和明亮的覺。
“他畫的是他練琴的那間教室。”發現天零死亡的同學低聲說,朱和白杏剛剛進來。
天零一點不像已經死去的人,趴在桌上像只是累了休息一下,但白杏的眼裡透出強烈的恐懼之
——天零從來不會像別人一樣趴在桌上,他永遠堅持他自己的節奏和習慣。
“天零?天零?”她走過去,輕輕推了一下天零的肩,聲音怯怯的,像怕驚擾了他簡單的夢境。
“喂!不要動他!”旁邊的同學說“等醫生來之前不要亂動。”猛地目光一斜,她看見了那張畫——那是誰的手?誰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幅畫,她慢慢抬起手捂在自己的臉頰上,像是惶恐悲哀到了無以名狀地步的掩飾、又像一種嫻靜融入那幅畫氣氛的姿態——那幅畫的名字叫做“白”白…那幅畫的顏很淡,的確幾乎都是留白…像那個到死依然什麼也不說的人,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生命裡許多獨處時候的思想。那究竟是悲傷的?快樂的?淒涼的?為何他堅持不與任何人分享?
“他在畫你嗎?”朱走過來看。
她茫然,手從面頰上放下“我不知道…我也很想問他是不是在畫我?為什麼要畫我…”
“他說不定真的其實對你…”朱說。
“不會的!”她猛地打斷他“不可能的!是他不要我!是他甩了我!是他讓我不管花費多少用心多少努力都不可能瞭解他!他什麼也不願意對我說!我在他心裡什麼也不是連談心的對象都不是!”
“可是那傢伙畫了你!”朱也大聲起來“那傢伙臨死的時候畫了你不是嗎?說實話他媽的我也沒看出來那傢伙喜歡你、一點都沒看出來!我最多隻知道他對你不錯,但一點沒看出來那傢伙…”
“我說過不可能的啊!”她抱住頭“是他說‘你想要什麼回答?和一個不瞭解的人在一起會讓你很高興嗎?’他嘲笑我!是他嘲笑我這種無聊幼稚的…”說到“的”字,她心裡越來越絕望、越來越絕望,他為什麼要畫她?就算臨死天零也應該畫天空畫夜景——為什麼要畫她?他不是不要她嗎?他不是…
“笨蛋!”朱一把抓住白杏的手腕,讓她被迫仰望自己“你竟然沒聽出來!他有說不要你嗎?他只是說‘和一個不瞭解的人在一起會讓你很高興嗎?’他有說不要你嗎?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天零他就是那樣的人、如果他真的不理你,他早就走掉了
本不會和你說什麼廢話!白痴!”朱
的眼睛…憤怒得像火在燒。她呆呆的看著,他在為誰憤怒?為天零的沉默?為她的愚蠢?為他自己的可笑?也許原來一切都可以走著正常的軌道,只是因為她
本不瞭解天零,所以才讓一切變得這麼荒唐可笑?
“你說——其實我沒有失戀?”她小心翼翼的低聲說。
“哼!”朱放開她的手站到一邊去。
“天零他其實沒有拒絕我——然後我卻和你在一起?”她繼續小心翼翼的說“我不但和你在一起而且拿他當靠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對他說都問他要怎麼辦,即使我自己拿主意也要聽他說一句好。他之所以不說話是他以為我真的喜歡你他本不是故意讓我以為我喜歡你而是他
本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她越說越快,一口氣不停“連我自己都以為我喜歡的是你,我怎麼能怪他騙我…騙我的是我自己…”聲音啞掉了,她低聲說“該死的人是我,你說對不對?”朱
不答,過了好一會兒畫室裡都是沉默,身邊的同學早已見勢出去,只留下白杏和朱
一人站在畫室的一邊。
“小杏,你是個白痴!”他冷冷的罵“你他媽的把事情得一團糟!真他
的蠢極了。”她咬住嘴
,閉著眼睛。
“他已經死了,我們先通知他的家人查清楚他是怎麼死的再說吧。”朱長長吐出一口氣。
“也對,我們先處理好天零的事,其他的以後再說吧。”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勉強鎮定下來,她就算哭也不會哭很久,該面對的事情絕不逃避。
過了幾天。
天零的家人竟然在年前的某一次歐洲滑雪時因為雪崩全部死亡,他一個人生活,雖然有著遺產,但必然那時候的打擊是難以想象的。白杏和他住在一起半年多,竟然全然不知道他在某一個時刻經歷了這種絕痛。
天零死後,給她最大的打擊是她本不曾瞭解他!
和一個不瞭解的人在一起會讓你很高興嗎?
如果那時候她能微笑的回答“會”一切將會是什麼樣子的?
“啪”的一聲疊好一整疊天零的書籍,她在收拾天零的東西,努力的說服自己不必為了那些彷彿主人還在的東西淚,
淚會
費時間和汙染課本。天零的東西很整齊,
本不需要她怎麼樣的整理,只是要加蓋些東西防止
後落下灰塵。
最乾淨的就是天零每天都用的桌子。她拿著抹布輕輕擦了幾下邊緣,那桌子乾淨得像新的一樣邊緣稜角都閃閃發光。
“格拉”一聲拉開屜,
屜裡沒什麼東西,一個mp3、一些膠水回形針、剪刀便籤紙什麼的,一個手電筒,此外就是一個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