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十七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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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熙…貞熙…"他在呼喚我,他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在牽引著我。
但是我看不見他,夜晚的沙灘上是沉沉的黑暗。海面升起白氤氳的霧氣,在慘白
的月光下,瀰漫著陰森森的氣氛。我慌亂地在海灘上奔跑,裙子的下襬被海
打溼,我要到他那裡去啊!他在喊我呢!但他在哪裡啊?我跑了又跑,跑了又跑…貞熙,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喃,貞熙…這海灘怎麼沒有盡頭?我的淚水又不可遏制地
了下來,心痛得彷彿萬刃穿刺,然後腳下一空,我跌進了冰冷的海里,深不見底的海里,向下沉…向下沉…
我一身冷汗地醒過來,只覺得四周安靜異常,看著頭安寧的月光,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是在醫院的病
上。捂著發脹的腦袋,我呻
著坐了起來,然而被子好像被某個重物壓住了。這時我才發現趴在
沿呼呼大睡的永泰。
這個怪人,不去睡舒舒服服的大,卻偏要擠在我的
邊,難道我的被子特別香不成?
這樣想著,卻放輕了身體的動作,不忍打擾他的美夢。
借薄薄的月光,我仔細打量著睡中的他。上天給了這個男人堅毅而稜角分明的五官,使得他不自覺中都散發著陽剛與威嚴。此刻,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臉部剛硬的線條柔和了起來;危險的黑眸此刻緊緊地合在一起,變得溫柔而
人;
的薄
稍稍抿著,散發出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
"或許,他從來都是寂寞的,沒有受過愛和關懷…"
"辛苦?也許吧?但那時候他本不知道什麼是辛苦,因為他從生下來便像一個陀螺,被不停地鞭策著。"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男人,卻有著不為人知的憂鬱。也許冷漠和不苟言笑只是他保護自己的一層外殼,我相信他身體裡留著的血
一定不是"藍
"的。
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為什麼連睡覺也皺著眉頭?每當他出這樣憂鬱得近似無助的神情,總教人忍不住想上前緊緊地擁住他,好好安
他…
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頭的那個結,但是…
"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一個女孩,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女孩,如一縷陽光,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她是他第一個想要保護的人。"為什麼聽到他有喜歡的女孩,我的心居然會這麼痛?
原來…原來"心痛"是這麼一回事。為什麼…又為什麼會心痛呢?為什麼會想掉眼淚呢?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複雜的情緒?
不知怎的,我發現有一股氣糾結在口,令人沮喪、鬱悶不已。而這
覺…就好像我的
情與理智在爭戰著,究竟是要走近他或逃離他?
覺,是一模一樣的。
手,於是如被冷凍一般,停在了半空中。
我只是一顆青橄欖,不是嗎?嘗第一口覺得新鮮,第二口就開始酸澀,然後是被丟棄…但只要在他的懷裡受過溫暖,被拋棄又如何呢?至少我有這份回憶,可以珍藏…
手,緩緩地舉到他眼前,非常小心地撫摸著他的眉、鼻、…
我寧願這麼看著你,哪兒都不去!我在心輕聲對他說。
淚,無聲地滑落。
睡夢中的人,突然動了一下鼻子,好像被打擾了似的咒罵一聲,扇形的睫煽動著,預示著他將要醒來的跡象。我心一虛,連忙
回了手。
他終於醒了,眼神有點茫,好像還在和瞌睡蟲拔河似的。臉
有點憔悴,眼中佈滿血絲,彷彿很久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的樣子。
突然他跳了起來,破口大罵:"你是白痴啊!才發了兩天的高燒,還想再去鬼門關報到啊?"說著他站起來,魯地將我
進被窩,把被子一直拉到我的下巴,確定我全身上下只有一顆腦袋暴
在空氣中之後,他才繼續教訓道:"你差點得肺炎死掉知道嗎?你的腦袋是豬腦嗎?知道自己吹海風是要生病的,還跟著我去幹嗎!"
"是你強拉著我去的!"我"好心"地提醒他:"全醫院的人都可以作證!"-_-^-他的眼神一沉:"我抱起了你,可沒封住你的嘴!"
"下一次我就知道了嘛。"-_-;"下一次?還有下一次?金貞熙,要是你再有下一次,我不拆了你的骨頭,我就不是韓永泰!"老天,這個男人如此高大,像巨人似的,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迫於這種強大的壓迫,我只好稍稍屈服:"好嘛…"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耳朵卻自動將所有的責備轉換成濃濃的愛護,雖然腦袋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但是真的體會到了他的關心。
眼睛一紅,不爭氣的眼淚又了下來:"被人呵護的
覺真好。"心裡卻在接下去說,永泰,我好害怕這種呵護會很快消失掉,這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什麼?"他坐了下來,為我突然的變化驚訝不已。
"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便因為車禍去世了;記憶裡,媽媽很少回家,好像醫院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小時候我最怕放學了,別的小朋友都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回家,而我,從來沒有牽過媽媽的手回家。"眼淚,不知不覺已經濡溼了臉頰。
永泰一動不動地聽我訴說,眼神專注而深沉。
"你看,你不是比我幸福多了嗎?至少你牽過爺爺的手。"了
鼻子,該死的,鼻
的
覺真難受,"而我是獨自長大的。但是我不怪媽媽。爸爸的死是一道她永遠無法越過去的坎。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
"貞熙…"他囁嚅著,雙眸中閃過一絲憂傷。
是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