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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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晚已帶著些許的懊熱,袁芷筠坐在沿邊,握緊間的匕首。

“姐,你還沒有睡嗎?”芷菁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來。

“芷菁!”她回頭握住她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姐姐有話跟你說。”芷菁不解地坐下來,從頭至尾,她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二皇子為了讓姐姐去完成任務,強迫她中了戛登喇嘛的毒。她們姐妹兩個很小的時候就進了福王府,也一直受慕容天啟的威懾。

“姐姐,這次穆柯好厲害啊!沒想到他斯斯文文的,竟然能打敗千軍萬馬,我算是服了他了!”芷筠驕傲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姐!”芷菁看看她美麗的側面,“你喜歡穆柯是不是?我看得出來,一提起他,你就會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二殿下,你們…”她的話被打斷了:“芷菁,你長大了,以後你要學著照顧自己。如果遇到甚麼困難,聽姐姐的話,必要的時候可以找七嘯龍求助,這個世上,也只有他們會幫你!”

“姐,你在說什麼?”芷筠伸手擁抱住她,眼睛溼潤:“記住了嗎?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如果我明天中午還沒有回來,你就走吧,馬上去恩澤山莊。就算他們罵你幾句也沒有關係,他們會保護你的!”

“我不要,為什麼要我走?”芷菁不解地喊,“你明天又要去哪裡?你的毒還沒有徹底解除,怎麼會不回來?姐,你到底在說什麼?”

“噓——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嗎?算姐姐求你,照我的話去做,不要問為什麼。

有許多事情,知道得愈少,活得愈長!”

“不行…”她只說了半句,芷筠已出手如電,點住了她的道,讓她輕躺在上,朝她笑著說:“姐姐不會有事的,現在的我很快樂,很幸福,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這個道明天上午會自動解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芷菁不能說話也不能動,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角了下來。

清晨,穆柯早早來到東邊半山拗裡的樹林,先在四周看了一下,山林間雲霧環繞,白氣升騰,正符合他心中所想,讓他又倍增了幾分信心。

等太陽緩緩地從雲間升起,戛登準時而至。

“哦,你來得這麼早!”他暗笑,“是不是因為怕了?本座讓你三招如何?”

“這沒有必要吧?既然總要分出勝負,讓三招和不讓有什麼區別?”

“你小子夠狂的!”戛登走人林間,在雲霧間看他綽然的身影,“今天的天氣好像不太好,你可要看清楚了,否則看不清本座的出手,就吃虧了!”穆柯啞然:“為什麼每次大師說的話都是我想和大師說的呢?”戛登冷笑了一聲:“風涼話還是少說為好,這兒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什麼軍隊,你只靠輕功,是躲不過本座的!就算你躲一天,也總要落人本座的手中!何況如果本座一沒有耐心,就算抓不住你,我的毒氣也能入侵你!”他拍了拍脖子上的銀環蛇,“這傢伙也已經等不及了,準備好了嗎?”穆柯收起了笑容,從懷裡拿出一塊青的綢布蒙在臉上,綢巾上繡看一條青的飛龍,他的目光變得凜冽,聲音也清冷無比:“今天,我‘青龍’穆柯為江湖剷除你這個為禍武林的惡僧!”戛登狂笑:“看今天我們究竟誰死在誰手裡吧!”笑聲未落,他雙手一抬,銀環蛇頓時像箭一樣地出去,穆柯輕輕巧巧地一避身,縱人云霧瀰漫的林間,銀環蛇摔了一下尾巴,緊緊跟隨,戛登也隨即跟去,只見穆柯站在不遠處,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已拿著一本半指厚的舊書,看著口吐紅信的銀環蛇向自己進,施施然道:“大師,如果你不怕這本書連同我一起毀掉,叫你的蛇過來吧!”戛登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右手袖子一揮,銀環蛇頓時硬生生戛然停住,戛登把它收進了袖中。

“你…”他的臉發白,目兇光,“為什麼你會有我師傅的毒經。你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穆柯悠然地說:“這你就不用管!至少你應該看清了,這本千真萬確是金法的畢生心血!我想你已經找了很久了吧?如果你今天能夠把我打敗,這本書就是你的!不過你要小心不要讓我中毒,不然我臨死前把它毀掉,你甚麼都得不到了!”戛登怒吼了一聲:“不用毒就不用毒!臭小子,就憑你這樣躲躲閃閃的輕功,本座一定活捉你!”話音未落,他已像一個巨大的蝙蝠一樣撐開僧袍飛速向穆柯撲去。穆柯見他因為見到毒經,已完全失去冷靜,一心只想奪書,輕巧地避開他的一撲,引他進人了林子深處。

戛登緊緊追著青衫的身影,手腕翻轉,已多了二尺多長的尖錐,他的外家功夫也其是了得,看準青衫.猛地刺過去…

錐子一角刺到青衫,卻不知為何刺了空,他一愣,眨眨眼睛,眼前青影一晃,穆柯已飄到左邊,手腕急轉,尖錐再次刺向左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刺了一個空。縱然穆柯輕功了得,到底是血之軀,逃得再快,也不能快過靈活的尖錐,何況,他的速度也是驚人的,幾乎是手隨眼落,沒有理由連衣服都碰不著!

耳際一陣風聲,他一轉頭,看到了右邊穆柯蒙著臉帶笑的眼睛。

低吼一聲,他隨手劈出,又飛起一腳!

發出的力道本無所歸依,輕散在空氣中。

戛登氣得快吐血,睜大眼睛,眼看著青衫似又轉到自己面前來了,近得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他向前一抓,眼前一花,又只剩下白霧瀰漫。

同時,身後聽到穆柯的聲音:“大師,我在這裡!”他發出一聲怒吼,猛地轉過頭,刺向青影,突然又看到左邊也有一個青影襲來,他來不及出手,卻見右邊又出現一個。頓時,剪前後後,左左右右,他的四周被無數個穆柯包圍,他通紅著眼,狂亂地揮打一氣,只聽得樹木被他內力震倒的聲音,卻沒有人的聲音。

他的眼睛和頭腦一樣混亂,這臭小子似乎無處不在,又似乎本不在了,這是什麼武功?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出無數個人來,還沾不到半分衣角,明明就近在眼前,偏偏他本抓不到!

大滴的汗珠從戛登頭上滾落,他著氣,盯著前方某一處,那兒站著一個穆柯,青的衣衫,編著飛龍的綢布,如此的真實!一定是了!絕對是!他揚起袖子,對著穆柯就把銀環蛇了出去。

不管了,用毒也不管,抓住這小子要緊!

但是銀環蛇筆直地飛出去.明明要碰到穆柯了,不知為什麼,卻直直地一頭撞在一棵松樹上,由於去勢太急,當場被撞得斷成好幾截,落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臭小子!你找死!戛登又是心疼又是抓狂,這隻銀環蛇跟了他十幾年,巨毒無比,從來沒有失手過,竟然被如此輕易震死,當下伸出另一個袖子,數千枚帶著巨毒的暗鏢齊齊向所有的幻影,不管哪一個是真的,總會中一個的!

暗鏢在半空中紛紛落地,戛登的四周只剩下白霧繚饒,本連半個青影也沒有。

“啊——”他仰頭髮出了一聲咆哮,不知是霧太濃還是什麼原因,他開始頭暈腦脹,景物漸漸模糊起來,而在此刻,眼前突然又一下於同時出現了無數個穆柯,夾著他冷然的笑聲:“大師,你認輸了嗎?書還在我手裡呢!”

“混蛋!你等著,本座一定殺了你!”戛登勉強重振神,開始對著空氣把自己所有的武功都施展出來,由於力道無所依附,所以往往會有內力回震過來,他的嘴角已有血跡,面目猙獰,雙眼通紅渾濁,發瘋般對著周圍所有的幻影拳打腳踢!

如此僵持了一個時辰,戛登的招式漸漸慢下來,內力也早已不濟,原本青湛湛的臉上已是一片灰黑,眼睛如銅鈴般地直勾勾盯著周圍本沒有少下去的無數幻影。手腳還在試圖去抓去打。但打出來的力道早就如小孩子般的沒有一絲的攻擊力。

又過了一會兒,他整個人都癱倒在地,手腳猶自亂舞著,仰躺著,發現空中也似乎懸浮著無數的穆柯,張著嘴,白沫從嘴角滑落下來,雙手無力地一揮一揮,還在作最後的掙扎。

白霧重新又濃了起來,空氣中的幻影漸漸地消散,重新又匯聚成一個真實的身影。戛登原本無光的眼睛又重新燃熾,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這個身影,他的手裡拿著自已夢寐以求的那本毒經!

他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搖搖晃晃站起來,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把內力凝聚於手掌,飛撲過去,去抓他手裡的毒經:“轟!”隨著一聲巨響,他沾滿毒氣的手深深人一棵巨松中,松樹竟然微微搖晃了一下,可見這一掌戛登已盡了全力。

他矮胖的身影猶如一片被搖落的松樹葉,軟軟地順著樹幹滑了下去,雙手滿是鮮血,嘴角也滿是血與白沫,眼神已渙散。

霧,終於沒有那樣濃重了!

穆柯從霧中走了出來。他的青衫也被汗水溼透了,看著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戛登,身體己扭曲成一團,他仍然心有餘悸。剛才這一戰,雖然戛登沒有碰到他的半分衣角,但是個中的兇險只有自己明白。戛登的殺傷力簡直是驚人的,好幾次他都險些被他抓到,尤其是他發出滿天毒器的時候,他差一點真被投中,那些毒器見血封喉,被投中就算神仙也救不了命。

夏登躺在地上,眼珠滯重地轉了一轉,奮力地匯聚目光對準他,嘴動了動,發出蚊蠅般的聲音:“這回,是真的吧?”穆柯蹲下身,平靜地注視著他:“這次是真的!”

“我…我要殺了你!”戛登眼珠暴突,沾滿鮮血的五指拚命地抓著想撐起身,無奈全身巨痛難當,本沒有半分力氣。

“你殺不了我了!”穆柯冷冷地說,低頭從身上拿生把鋒利的匕首,一刀就刺在了戛登的手臂上。

一股細細的熾熱鮮血噴了出來,穆柯用小瓶接住,同時手起刀落,也刺向了自己的手臂。

他鮮紅的血隨即也人了小瓶中,瓶中的藥粉一遇到兩股血,立即飛速凝結成一團,形成一顆血紅的藥九。

他的眼睛明亮異常,青綢下的臉有了一抹俊逸的微笑。

“你…你是在解千蛇毒!”戛登大口氣,語不成句,“為了,那個…丫頭?”

“沒錯!”戛登鮮血遍佈的臉上突然現出了一種詭異之極的笑容,使他看起來更加的可怖:“你可知道,那丫頭是甚麼人?

她,她是慕容天啟的人!她…”

“我知道!”他苦笑著。

“你知道,還要為她解毒?你…可知道,她至始至終,都在騙你…”戛登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終於,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痙攣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穆柯已經把瓶子收好,看著戛登可怖的屍體,輕聲地再一次說:“我知道!”是啊,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就算知道又怎樣,這個世上的任何毒都有解藥,只有情這個字,本無藥可解!

“啪啪啪”一陣稀落的掌聲從林子外面傳來,緊接著,他聽到了慕容天啟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聲:“好俊的幻影陣!好俊的輕功!今小王大開眼界,看到了傳說中‘青龍’穆柯獨步天下的幻影陣!終於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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