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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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第一次上京,隔著草窗往外望去,只覺得那城牆高得不可思議,雄偉還不足以點明它給人的震撼。原本她以為金華城已氣派了、夠壯觀的了,這會兒她才曉得自己有如並底之蛙。
“怎麼辦,怎麼辦,我好緊張幄!”身旁的女子喃喃地說著。
“王上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我們有機會晉見他嗎?萬一他真的出現在我面前,說不定我會嚇得暈到呢!”
“拜託,去見那個昏庸荒又
戀妖姬的王,有什度好緊張的?換成我,準是一刀讓他死,順便再砍下妖姬的頭更好。”另一人跟著說。
“你幹麼潑我冷水!我並非想攀權附貴,再怎麼說,天下就一個王,全天下人的生死都系在他一人手上。我們今誰不都是吃了妖姬的大虧,才會想做斬妖客?可是妖姬是妖姬,王上是王上啊,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敝的。”女子不滿地抗議著。
“大驚小敝!你才是做賊的喊捉賊吧!”眼看一場內訌就要掀起,無月不得不放下車簾,回頭說:“你們都鬧夠了吧?還沒進京城,自己人就先亂了陣腳,以後還怎麼談同仇敵愾,並肩作戰的事呢?”兩女互視一眼。
“快些和好吧,誰都有錯,誰都該道歉,別像孩子一樣鬥氣了。”勸解之下,兩女總算握手言和。尷尬的氣氛維持沒多久,馬上又熱熱鬧鬧地討論起京城哪裡有趣,哪裡非觀看不可,哪裡值得遊覽、逛街等等。女人家的彆扭,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前一刻爭得臉紅脖子的場面,早不復記憶。
無月心想:這趟又不是真來遊歷玩耍的,可別被京城的繁華給衝昏頭,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
“噯…快來看,城門前有大隊人馬在接咱們耶!”同車的四、五名姑娘,全都湊到車簾前,慢了一步的無月頂多透過幾顆頭之間的縫隙,隱約看到車隊最前方搭載金彌天的那輛車停下,從城門內步出幾匹高壯駿馬,載著一些模樣威風的武士出現。
“彌天大人下車了,哇…真是風光啊,有這麼隆重的歡儀式呢!”
“這就叫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倒是領頭的那位將官是誰啊?好威風的樣子。”
“八成是什麼守城的官兵頭頭吧!”
“可惜不能再接近一點兒看。”
“這也沒辦法,咱們車龍長達二十輛呢,偏偏這輛又排得這麼後面,想看也看不清楚。”無月瞧了瞧,見沒啥新鮮的,也不再湊熱鬧,乾脆回位子上去養蓄銳。反正等進京之後,想要怎麼觀看京城風光,多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您想必就是金彌天、金都府吧!久仰大名,我是擔任宮中侍衛軍長的岑瀚海。特別奉緋姬娘娘之命,前來
接並替您帶路。往後接待您遊歷京城、有趟愉快旅程的任務,都由在下負責。假使您有哪裡需要在下的地方,請務必不要客氣,直接告訴我就行了。”說完這串場面話,瀚海早在心中評估起金彌天此人。他的模樣比自己所猜測的要顯得年輕許多,照理該有四十出頭的男子,不僅是細皮
、鳳眼龍鼻,毫無半點歲月痕跡的臉龐,甚至看來比王上年輕幾歲。
雖說金彌天的官銜是家傳承襲,可是他和那些混跡京城中、慣於浮華的紈挎子弟相較,舉手投足之間自然的濃厚書生氣息,還是勝過尋常的風
才子,頗為氣宇軒昂。
“岑大人,您別客氣,我這人最怕拘泥於小節,什麼繁文縟節的只會叫我頭痛難耐。”著腦袋瓜,金彌逃謁出那一號把“頹廢”兩字詮釋到極點的表情,假假地微笑說:“坦白說,現在我一心一意只想躺在一張真正舒服的
上大睡特睡,而不是像一路上睡的那些木板
一樣,
得我渾身僵硬不痛快。您能幫我想想辦法嗎?岑大人。初來乍到就這樣直接地說,我想您大人大量,不會介意吧?”
“不會,是我怠慢了。您病體初愈便千里迢迢自金華城趕來面見王上,累是理所當然的。我已經替您安緋好京城中最氣派豪華的客棧,作為您逗留此地的臨時住所,請上馬車,我會在前方替您帶路。”瀚海也依樣畫葫蘆地還以他虛偽的一笑。
“啊,那真是太好了,就有勞您嘍,岑老弟。”金彌天一揚手。
“阿賢?阿賢你過來一下。”趁著他轉頭去呼喚下屬,瀚海的目光瞟向龐大的車隊…普通人來面見王上,是不會把一家族都一併帶上京城的。如果不是金彌天有意要拿這些家眷做人質,那麼其中必有詐。
金彌天果然是個不能輕易忽視的男人。
瀚海沉下臉,往後自己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不可被對方那副“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外貌給騙了。
“岑大人,我給您介紹,這是我的貼身小廝,名喚況賢,凡是需要商量什麼,都找他談即可,他可代我決定一切。”
“岑大人好。”美貌如花的青年恭敬地打躬作揖道。
“…”瀚海吃驚地嚥下一口氣,他差點就要當場喚出“緋姬娘娘”這四個大字!怎麼可能?天底下竟會有生得如此相似的人?他不住地打量眼前的青年,從對方稍長的身高、稍低的嗓音,又約略看得出兩者的不同。
但…那臉蛋、那眼、那鼻、那,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嘛!
“岑大人,小人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嗎?”況賢抬起頭,不解地問。
掩去狼狽的神情,瀚海搖了搖頭。
“不,沒什麼。況小扮,你會隨時陪伴在你主子身邊嗎?包括宮中?”
“…預定上…是這樣沒錯。不過草民自知身分卑賤,進不了王宮,會在宮門外等待。”青年還是非廠惑,蹙起了眉。
垂下雙肩,瀚海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