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砸碗摔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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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被剮了一掌怔在原處，這才想起對面的人可不是別人，是最厲害的二，自己竟脂油蒙了心去找她評理，這不是找死麼？

小丫鬟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哭著求鳳姐饒了她。鳳姐看也不看她，只對那嬤嬤說道:“您老人家受累了，這綴錦樓的丫頭們也越發的沒大沒小了，是該好好的收拾收拾，沒得後跟著丫頭出了門，還讓人笑我們公侯之家沒個尊卑規矩的。”左嬤嬤笑了笑，朝鳳姐福了一福:“二大安，今兒二怎麼得閒來綴錦樓玩，二小姐可是好久都沒見著二了。”鳳姐呵呵笑了起來，客氣了兩句:“哪兒有什麼閒工夫玩啊？頭裡聽說我們姑娘這兒好似丫鬟們都不大像話，太太一聽就惱了，說我這做嫂子的也不知道來替姑娘拾掇拾掇，沒得讓姑娘被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氣著了。這不，我巴巴的趕過來，就是看看這綴錦樓裡的丫鬟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可是不看不知道啊，果然都不是什麼好貨。依我看正經都打了出去，另尋一批調教好的過來，可不是什麼丫頭都有這命能伺候小姐的呢。她們若是做不好，就別佔著坑，給那好的挪挪位置。”左嬤嬤點頭附和:“可不就是這樣，二早該來了。我是沒法子使喚她們的，一個個養的比主子還嬌貴。說上一兩句竟好像我是殺父仇人似的，巴不得咬掉我這老骨頭一塊才好。頭裡才打罰了一個躲懶的丫頭，那的小哥兒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說什麼魚眼珠子，又說什麼老而不死是為賊也的，得這院裡的丫鬟沒一個聽話的。仗著有小哥兒撐，我多說上兩句。便衝到那去尋依仗去了。”鳳姐冷笑一聲，“哦——”了一下，抬眼看了四周的丫鬟們一圈，旁邊的丫鬟們趕緊低下頭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是哪裡的規矩，兄弟還能管起妹妹房裡的丫鬟來了。這臉還要不要了？你們一個二個尋思著綴錦樓不夠好，各個都想往去伺候了？若真是這樣，也不必再回了二太太，我便能做主把你們送給寶玉，誰要是想過去伺候寶玉的。只管上前來，我絕對趁了你們的心！”綴錦樓外一片鴉雀無聲，一個小丫鬟受不住這麼緊張的氣氛，一個腿軟止不住噗通就跪了下去。這一跪就好似骨牌效應，噗通通跪了一地的丫鬟。

眾人都渾身顫抖，只盼著二發作完了好快些進屋去找小姐，她們平確實看著裡的丫鬟們一個個都嬌貴的不行，就有些鬆懈了，只當著自己也是千金小姐。脾氣也大了起來。這下被二抓了個正著，又要把她們全送了過去。那寶玉雖好，可沒人真的願意去，裡還有個殺人不用刀子的主——襲人呢。

左嬤嬤見鳳姐威懾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給個臺階下了，便笑著上前道:“二何苦跟她們置氣，再有那不聽使喚，或者吃裡扒外的。我即刻派人去請了二來就是。今兒頭毒，二還請裡頭說話。”鳳姐讚賞的看了左嬤嬤一眼，就轉身進屋去了。她其實才來綴錦樓，還不知哪幾個丫鬟是吃裡扒外的，哪幾個丫鬟是有異心想爬當通房的，這些都須得她後慢慢觀察，要真的一併卻打發了，倒叫那正經當差的奴才寒了心，她也少不得落一個惡毒的名聲。

在房裡早聽到外頭的聲音了，讓丫鬟們備好了茶，一見她嫂子進來，就的上去行禮:“多謝嫂子，辛苦嫂子還跑這一趟。”鳳姐笑眯眯的抓著的手，往裡屋走去，邊走邊道:“妹妹這是跟我見外了，我們本就是一家子人，哪裡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妹妹屋裡人不好了，可不就是我們大房的不好，我自當要給妹妹好好調理一番的。”進了裡屋，司棋上了茶來，忍不住歡喜的說道:“太好了，今兒二來了，也叫她們知道厲害。”鳳姐呷了口茶看了司棋一眼，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你父母都是老爺身邊的能耐人，你還不正經硬氣一點，給你姑娘爭口氣？你姑娘子軟和，你就該厲害點，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們知道點厲害。”司棋聞言臉上帶了怒容道:“我何嘗不曾硬氣，是不知道，這屋裡再沒有能伺候的人了，左不過只有個繡桔能使喚一二。其他人我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轉過臉來照樣著給你陽奉陰違。即便去廚房裡要個吃的，也能死在那兒不回來了，還得我親自去請一回。”鳳姐聽了大怒:“那你為何不早來說了，還要等到今天？後再有那明目張膽敢躲懶的賤骨頭，你只管打了她出去，若有人來問，只叫他們來找我！這起子黑心小人，當自個幾代人在府裡伺候，就眼高手低了起來。管他是哪個哪個管事家的閨女，既然進來伺候了，就得有個奴才的樣兒，到這兒做千金小姐來了？呸！拔了她一層皮！”鳳姐這話叫的響亮，莫說屋裡，屋外人各個聽了個清清楚楚，眾丫頭各個都自覺自身難保，戰戰兢兢只低頭當差不敢多語。

鳳姐罵完這一通又問司棋:“方才我在屋外見到一小丫頭，左嬤嬤說她她還頂嘴，那是誰家的人？”司棋忙道:“她老孃是劉青家的，在周瑞家的手下做事，管著二門上接客送禮的事兒。”鳳姐聞言冷笑一聲:“我道是誰，不過是狗養的狗，就敢跋扈起來了。把她給我叫進來，我要問她。”司棋忙打了簾子出去衝外頭叫:“柳葉你進來。”左嬤嬤帶著柳葉進了屋來，就聽鳳姐問道:“左嬤嬤倒是與我說說，頭裡是什麼事兒說她。我如今正經來與你‘說說理兒’。”柳葉早嚇得跪下，哭著認了罪:“二饒命，那五彩官窯的茶碗是我打破的，我怕小姐罰我，便不敢承認。後我再不敢了，還請二饒了我這回吧。”鳳姐不慌不慌拿起茶碗颳了刮碗蓋，吹了吹茶水上的沫子，輕笑一聲道:“喲，方才風大我沒聽清，你說什麼？”柳葉哭著又說了一遍，又說自己只當那不是什麼正經好東西，只當打了也不打緊，誰知嬤嬤問她的罪，她才慌了起來，撒了謊。

鳳姐看了看手裡的茶碗，也不理她，只扭頭笑問司棋:“這屋裡頭器皿用具向來是誰管著的？”司棋便道:“是小琴收著的。”鳳姐點點頭又道:“叫小琴進來回話。”一時間小琴進了屋來，也跪下回話不敢抬頭，鳳姐又問她茶碗一事，小琴這才顫慄著答道:“回，這茶碗收上來時便少了一個，我問柳葉，她只說我記錯了，她不曾拿。我只當是自個忘了，便暫時收了茶碗找了一番，誰知找了幾也不曾找到，這才慌了神。因這茶碗是大老爺之前送給姑娘的生辰禮物，姑娘平裡並不拿出來用，只有客來時才用來待客，如今少了一個便不成套了。我這才告訴了左嬤嬤，查了幾最後一個奉茶的是柳葉，便找了她問，誰知她不但不認，還反誣到我的頭上。左嬤嬤這才拿了她問話，才問話時便來了。”鳳姐聞言清脆的咯咯笑了起來，那笑聲雖清脆動人，卻不由得讓柳葉一股戰慄打心頭而起。就聽鳳姐懶洋洋的說道:“哎喲，我當是多大點事兒呢。這套茶碗，不過是治國公馬將軍家送來的。雖在平常人家裡，這樣一套茶碗就抵得上十年的花銷了，可對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算什麼。”柳葉聞言心中一鬆，又聽鳳姐說道:“不說別的，就我這手裡頭這個官窯青花的茶碗，左不過就幾十兩銀子一個罷。不過這一套，可就得上千兩銀子了，這少了一個，一套可就不值什麼了。若是不想讓人笑話，這一套都得丟了不能用了。只不過這又有什麼，不過一套茶碗罷了，咱們還不稀得這些個，就算我今兒把這隻茶碗也給砸了，明兒我再送十套八套的進來給妹妹用，也是件小事。”柳葉心中更是大定，突然就聽得咣噹一聲，柳葉頭上一痛，跟著一碗滾燙的熱茶就從頭上淋了下來，一時間燙的柳葉尖叫起來，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鳳姐砸了一碗滾燙的茶過去，還沒事兒人似的，吹了吹指甲，笑的看著左嬤嬤和小琴道:“她這殺豬似的，你們還不快把她嘴堵上，沒得汙了姑娘的耳朵。”小琴早已嚇的腿軟，癱坐在地上一片動彈不得了，左嬤嬤一人也不過只能架起柳葉來，倒是司棋見狀趕緊上前，拿了塊破抹布把柳葉的嘴上。

柳葉頭上疼痛難忍，一時間哭的氣兒都快不上來了，又被左嬤嬤抓在手裡不放她動，才抓起一會就痛昏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