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109: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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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灑進室內,看上去一點也不刺眼。

宮平坐在那張寬大舒服的椅子裡,默默等待著某人的光臨。運在他的旁邊悄然而立,不發一語。陽光灑在宮平身上,在屋內形成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運恰好就站在那影子裡,彷彿是故意潛伏於暗陰中伺機而動。

如果此時有人能看到這一幕,將之畫下來,必是一幅美麗而令人驚異的神作。

腳步聲,在走廊中響起,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會發現有兩個人正慢慢向著這邊走來。其中一個步伐穩健,屢屢的停頓,顯示出他不得不等待另一個跟上自己的無奈;另一個走得很慢,給人一種在雷區行走,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到地雷的覺。

敲門聲急促響起,從這種聲音上,可以判斷出敲門人的焦急不安,宮平用手輕輕按了按蓋在眼皮上的偽裝用假傷疤,用平師傅的聲音緩緩說出兩個字:“請進。”門倏然打開,欒峰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在欒峰身後,是那位與上次見面時相比,多少有些消瘦的胖子,段柏來。此時的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彷彿生怕有什麼猛獸突然躥出來用牙齒狠狠親他幾口似的。

“平師傅,段副廳長來了。”欒峰的聲音響起,宮平微微點了點頭:“是段副廳長啊,快請進來吧。”

“好、好的。”段柏來有氣無力地說著,向屋裡探了探頭後,謹慎而緩慢地走了進去,快要到達宮平對面的沙發時,卻突然腳下一滑,他拼命揮舞著雙手保持平衡,卻還是向前撲倒,形成了五體投地向宮平下拜的姿勢。

“小心。”欒峰驚呼一聲,急忙上次扶起他,將他安放在沙發裡,段柏來臉蒼白地揮了揮手:“欒經理,不好意思,請你迴避一下成不成?”

“沒問題。”欒峰帶著一肚子疑惑,慢慢地退了出去,將門在外面關好。

“段副廳長這幾天,恐怕不大好過吧?”宮平淡淡地笑了笑“怎麼,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之前我說過的話了嗎?”

“信了,信了!”段柏來帶著哭腔說“平師傅,不,平大師,您可真是活神仙啊!這兩天來,我可真是生不如死。股票下跌,下樓崴腳,無緣無故地被不知從哪兒來的狗咬,走路被從樓上掉下來的酒瓶子砸了頭,朝椅子上坐時坐到按釘,身為警務廳副廳長,家裡竟然被賊翻了個底朝天這些還不算什麼,不怕您笑話,我在外面養女人,還被老婆抓個正著,你看我的臉,被抓了個滿臉花啊!對了,您看不見,不好意思總之,這兩天我是接二連三地倒黴,不停地倒黴,倒黴到家了!”

“我早說過,這災禍會讓您生不如死。”宮平搖頭嘆了口氣“您應當在第一天時就到我這裡來,這樣的話,您也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都怪我不相信什麼神怪之說。”段柏來也長嘆了一聲,愁眉苦臉地說:“我只以為那是巧合而已,直到連受了兩天罪,我才猛然驚醒,意識到這就是您說的那個災禍。這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平大師,您可得救救我啊,您要多少錢都行,只要不讓我再受這個災禍的折磨就好”

“躺下來吧。”宮平指了指一邊的按摩“我雖然不能把那災難消除掉,但卻可以將其壓制住,保證它在半年內不會再發作。”

“半年?”段柏來瞪圓了眼“只只有半年嗎?”

“是啊。”宮平嘆了口氣“我雖然懂得這種法術,但也只是略知皮。要知道,這種與天道有關的東西,渺小的人類本無法扭轉,能窺到一鱗半爪者,已經是億萬人中尋不到一個,而能改變天道的人,恐怕世上本沒有。我能壓制住它半年,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

“媽的,老子是作了什麼孽?竟然被這麼倒黴的東西纏上?”段柏來哭喪著臉,滿心的懊惱。

對於這些高官,宮平心中沒有一點好。他當然不是憑外表來決定對人的好惡,而是深知,賓州市會變得眼前這個混亂的樣子,與這些無能而又貪婪的官員絕對有相當大的關係。如果像段柏來這樣的高官,能夠真的負起責任的話,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賓州,又怎麼會變成黑社會的天下?連欒峰這種以海外歸來投資商人的身份出現在賓州的人,都會受到黑幫的欺負,那些普通的小商人待遇如何,可想而知。而且,能來嘗試五千元一小時的特級按摩的人官員,宮平不認為會是什麼好官,原因很簡單,以正常的工資,是無法承受這種昂貴人格的。

能滿不在乎地來享受這種按摩的官員,如果不是靠各種手段聚斂了大量錢財才怪。也就是說,實際上消費高昂的藍都保健中心,是一塊試金石,可以肯定地說,凡是常到這裡來的官員,都絕不是什麼好鳥。

所以,宮平毫不在乎給這些高官帶來痛苦,這一點也不會讓他到良心不安。

段柏來這樣的高官,難得一見,而且作為掌管著警力的官員,對宮平將來行事更可能有著極大的幫助。所以,宮平現在一定要抓牢他,讓他永遠有求於自己,這樣他就不敢得罪自己,哪怕他真的是和勝盟的人,為了安危計,也只能投到他宮平的掌中。

而如果他為了利益而不顧死活,那麼宮平更會毫不在乎地要了他的命。

閉著眼睛老實地趴在上,段柏來不斷在心中祈禱著,只願平師傅能突然威力大增獅吼一聲將自己的災禍連拔去。

“放鬆,不要怕。”宮平輕聲安著,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對了,段副廳長知道和勝盟嗎?”段柏來一怔:“當然知道,那是本市一個大的商業組織啊。”

“撒謊。”運冷冷地說。

“段副廳長這樣的高官,一定和這種組織往來很密切吧?”宮平隨意問了一句。段柏來搖了搖頭:“我和他們倒真沒什麼來往。我們廳裡的另一位副廳長,倒是和他們關係不錯,就衝那傢伙和他們的關係,老子就不屑搭理這個什麼破盟。搞得像武俠小說一樣,純有病。哪天我坐上了廳長的位子,先收拾了肖白欣那傢伙,和這個什麼破盟!平大師,您問這個幹什麼?”

“這話倒是不假。”運在旁邊提醒宮平,聽到這句話,宮平微微一笑。

還好,這傢伙與和勝盟無關。但看起來,副廳級的高官裡,果然有人在做和勝盟的靠山,從段柏來對對方的態度來分析,這個叫肖白欣的傢伙,又會不會是段柏來厄運的製造者呢?

“沒什麼,只是偶爾聽到了這個和勝盟,覺得有點好奇。放鬆,我要開始了。”宮平回應了一句後,嘴裡喃喃地念起了連他自己也聽不懂的那些胡編咒語,唸了大概有三五分鐘後,宮平伸出手,輕鬆地將正要對段柏來再次下手的厄運,輕輕地摘了下來,任其纏繞在自己的左臂上。

那條胳膊上,還纏繞著段柏來原本的厄運。從將它從段柏來身上取下到現在,早已過了七之限,但那厄運卻並沒對宮平展開任何攻擊,因為宮平早已想好了對付這種攻擊的辦法。既然那七之限,是從將厄運從他人身上摘取下來之時開始計算的,那麼宮平只要在七將臨之時,將厄運先轉移到別人身上,隨後再摘下來,繼續保存在左臂上就可以了。

這幾天,慕名而來的大款,倒也有那麼一兩個,宮平就是利用給他們按摩的機會,完成了這種延長厄運發難期的舉動。對宮平來說,這種方法很是實用,既能保證自己身上隨時帶著可以使用的厄運,又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惟一要注意的,就是一定要牢記接收厄運的期,並在七之限到期前,及時延時而已。

現在,他的臂上只有兩個厄運,當然記得過來,可如果將來他需要保存大量厄運以備使用之時,就必須想辦法仔細地記錄每個厄運的到期了。

“這世上,還真是沒有得來全不費力的好事啊。”看著胳膊上那兩個靜靜肅立的厄運,宮平不由嘆一聲,再次在腦海中確認了一次它們兩個的捕獲時間和到期時間,然後隨便給段柏來按摩了一番,這才慢慢退到一邊,坐在椅子裡。

假裝疲憊地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宮平緩緩開口:“好了,已經壓制住了,半年內它絕不會再發作。不過您要記好時間,在半年之期到達時,一定要來我這裡,否則下次它發作起來將更厲害。”聽到這話,段柏來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是高興還是難過,亦或是懊惱,他也說不準,反正複雜的。但不論如何,至少現在他是沒事了。雖然明知對方看不見,但想到那句“人在做,天在看”又聯想到這平師傅可以窺得天道的本事,所以他翻過身下了後,還是恭恭敬敬地朝宮平鞠了個躬。

“人家給你鞠躬呢。”運在旁邊說。它現在已經形成了習慣,只要宮平假裝瞎子閉著眼時,它就將周圍的一切鉅細無遺地說給宮平。它自認,自己的心思遠不及宮平細膩,智慧更是比不上宮平,所以任何在它看來無所謂的細節,它都不敢輕易放過,惟恐那樣令宮平錯失了某些機會。

“不必這麼客氣。”聽到運的話後,宮平心中一動,故意要震這傢伙一下,所以一邊低著頭輕輕著自己的雙手,一邊笑著說了一句。

“您這麼大的領導給我鞠躬,我哪當得起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按摩師傅。”這招果然令段柏來大受震動,他愕然半晌,才笑著說:“您可太謙虛了,您是了不得的大師啊,我這樣的凡夫俗子,給您鞠個躬還不是應該的?再說,今後每半年就得麻煩您一次,我怎麼也得先向您表示歉意吧?”心裡卻在嘀咕:“這位平師傅可真是神了,看來得多巴結巴結他啊,不說他指點一二,我或許就能抓到升官發財的機會,就說這半年一次的驅除災禍吧等等,萬一他要是遠走高飛,或是死了,那我豈不”想到這裡,他那張臉不由又變得難看起來,只覺前途一片黯淡。

運看到他臉的變化,立刻告訴了宮平,宮平一怔,沉默不語地思索了片刻後,終於慢慢想通了其中原委,於是緩緩說道:“我現在的功力還不高,但我想,或許隨著我功力的提升,將來也許可以幫您將這災禍徹底除去也說不定。您不用太擔心。”

“那就全靠您了。”段柏來恭敬地行了個禮,內心的震撼卻是又深了一層:“我的媽呀,這平大師簡直是神了!竟然連人心裡想的東西都能看透這這哪是大師,簡直就是半仙之體嘛!”

“你可把這傢伙震蒙了。”運在旁邊看到段柏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宮平也淡淡地笑了笑。

“平大師,您看,這次要多少錢呢?”這時,段柏來才意識到,應該給予宮平一點報酬,不然半年後可要不好過。

“我不要什麼報酬。”宮平緩緩說道“學了這法術後,使用的機會不多,我還得謝您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有機會鍛鍊自己。”

“可”

“沒關係。”宮平微笑著抬起頭來“如果將來有什麼事求到段副廳長頭上,您能幫我一把,就足夠了。”

“這您放心!”段柏來立刻將脯拍得山響“您一句話,刀山火海我老段也替您上!”隨後又恭敬地一笑:“那個,您也別段副廳長段副廳長的叫了,今後您要是看得起,叫我聲老段就成。”

“好啊。”宮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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