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英烈千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祈老八又吼道:“八爺看,你小子準是怕挨箭,不敢往上面衝殺——”韓彪猛回頭,怒指祈老八道:“祈王八,要上你去上,我還不想去違抗當家的軍令,孃的老皮,你也不用用你那大腦袋,這是什麼地方?嗯!這兒是兩軍陣前呀!違抗當家軍令可是要殺頭的呀!”祈老八沉聲道:“你就別他媽在老子面前拿雞當令箭了,你拐彎抹角的一句話,還是怕死!”餘唐也沉聲道:“即算是你老韓違抗命令,可也是上去支援當家的,這是情有可原,再說真要是當家的怪罪,也有我同老八二人替你扛著呢,你怕個鳥!”韓彪罵道:“去你孃的鳥
灰,我若上去廝殺,眼下這批青龍會兄弟們由誰掌管調度?你二人那點傷又算得了什麼,乾脆你二人下車往上衝去,當家的如果怪罪,二位何妨往我老韓身上推!”祈老八與餘唐二人對望一眼,一旁剛受傷的大元忙道:“祈爺餘爺,二位身上的傷——”那祈老八的傷是在面上,剛敷了藥但卻是一片紅腫,痛得他不時以手去撫,面上被一箭紮了個
,自然不太好受了。
餘唐背上一刀見骨,如今他連翻個身都會齜牙咧嘴,痛的就差沒有叫出聲來。
但他二人卻對望一眼,那祈老八一把抓住長把砍刀,厲裂的對韓彪道:“八爺這就殺上去給你這膽小如鼠的小兒看看!”說完他長身而起,瘋虎般的狂叫著摸上峭壁。
韓彪一見,罵道:“我,一生玩刀,半輩子宰人,臨頭落得個‘如鼠小兒’,好,老子何妨殺個痛快給你們看看!”大元直叫道:“韓爺你不能去呀!”躺爬在車上的餘唐喜的直拍巴掌,道:“這才算有種!哈…”這時由於勞愛的搏殺一群弓箭手,山道上已不再有箭雨
來。
躍上崖去的祈老八卻一路狂叫著往上騰躍,在他後面的韓彪也厲烈的吼道:“祈王八,阿彪來也!”仰天一聲大笑,祈老八的人已登上那半山峭石後面,正看到當家的揮劍不絕,全身是血,長髮似披散開來。
祈老八一聲狂罵,道:“我劈死你們這群長青門忠狗!”地上橫倒不少屍體,當然全是長青門人的,祈老八就踩在屍堆中鮮血上衝殺而上。
後面,韓彪一聲霹靂般大喝,砍刀起處生叫他把一人頭劈成兩半!
正在奮戰的勞愛見祈老八與韓彪殺上來,早冷冷叫道:“這裡尚用不到你們,要殺就上去接應大元那二十人去吧!”祈老八與韓彪已砍死砍傷十幾個長青門仁兄,聽得當家的說,立刻一聲招呼,二人施展輕功,直往峭崖上衝去。由此再往上本就難以高攀,何況二人又拎著傢伙,所幸這時已不見弓箭來,等到二人上得崖頂,不由也是一怔的對望一眼——只見大元手下這二十人中,真正仍在揮刀的已只有一半人,另十人卻死在人堆裡。
原來這處山崖地方小,就在這二十人奉命看守的時候,突然從斜刺裡衝來一百餘人,早把這地方滿,有一半人衝過去推下滾木擂石,另一半撲上青龍會這二十
英圍殺起來!
二十名青龍會英徒具一身武功,但比之勞愛卻差一大截,立刻被圍了起來!
初時二十人尚合力砍殺不少長青門兄弟,不料那些推下滾木擂石的人,只把石頭推落以後,也立刻加入戰團。
於是,二十人立刻到壓力陡增而難以展開身法。近身
搏中,二十名青龍會
英雖盡力施展身法,卻也難以突破對方人多衝殺硬拚。
於是,一個個便死在對方不要命的拚鬥上。
雖然如此,每個倒下去的人都會拉個五七人墊底。現在尚餘十人在同四十不到的長青門漢子們拚命,雙方皆已殺紅了眼,沒有人再去在乎這場死拚的結果,眼前放倒對方一個便是一個。
祈老八與韓彪二人這時不約而同的狂吼一聲:“大爺來收拾你們這群瘋狗!”長把砍刀疾閃連揮中,當場被他砍死三個。
那韓彪更是狂喊叫罵不絕地道:“,昨
爺們放生,不知
恩圖報,今
卻暗中施壞,想坑陷我青龍會,
的,今
一個也放你們不得!”正在拚殺中的長青門人,突見又上來兩個殺人王,全都是一驚,因為昨
才見到祈老八與韓彪二人那種瘋狂的殺法。
不過雖然如此,四十多名長青門,卻自動的衝過三十餘人向祈老八與韓彪圍殺過來。
長青門的人似是恨透祈老八與韓彪二人,一經圍上,立刻往二人身邊緊縮距離,顯然也是要採同歸於盡殺法。
只是祈老八與韓彪可不比大元的二十位仁兄,他們出招,招招奪命,身法怪異,不時的騰身而起,閃向圈外。
長青門的仁兄們幾次未如願,卻被祈老八與韓彪又殺死幾個。
便在峭崖上一場混殺中,半山壁後面也起了變化。勞愛已是殺得起,地上又是屍血一片,四十多名弓箭手已傷不少,也倒下快一半。
突然問,一聲沉喝傳來:“退下!”勞愛半空中望去,只見一個大板面孔中年漢子,手上拎著一管光發亮兒臂
的旱菸袋,緩緩自一處峭石後走來,他滿面寒霜,咬牙咯咯的走來。
一眾長青門下弟兄見來人,立刻退向這人身後。勞愛一聲冷笑,道:“先生,你是從柏林鎮來的吧?”對方雙目一亮,道:“你怎麼知道?”勞愛一聲哼,道:“侯長的招牌兵器,江湖中又有幾個不知道的?”那中年人怒道:“不錯,大爺就是長青門下第一舵主侯長
。”勞愛道:“在此設伏的,必也是先生傑作了!”咬牙點頭,侯長
道:“長青門不能任由你青龍會人欺上門來,但有一口氣,也得拚出個結果來。”勞愛道:“就你這愚蠢的一念之間,長青門的人又白白死傷這麼多,你可知道?”候長
冷凜的沉聲道:“長青門只有斷頭鬼,沒有窩囊廢,他們的死正表現了他們為維護我長青門而忠肝義膽死而後已的
神!”說著望望一地的屍體與傷者,又道:“全是你殺的?”勞愛點點頭,道:“這種你死我生的局面,我不得不施殺手。”她一頓又道:“只是我不明白,昨
怎的未見閣下出手?那種場面才是你這位大舵主出力報效時刻呀!”冷哼一聲,侯長
道:“大爺昨晚才趕到此地,遇上兄弟們來此峽谷,一聽之下,才知青龍會來毀我長青門總舵,姓勞的,你可真是頗具父風呀,想當年你父人稱‘野龍’,率領著一群悍不畏死的殺胚,活脫似狗鼻子,哪兒金多便上哪裡搶,如今你可名兒響亮了,江湖上傳出,你已捲了大雁堡,滿載而歸,今竟設計踹我長青門,姓勞的,你究竟講不講江湖規矩?武林道義又何在?
“勞愛一聲冷哼,淡然地道:“姓侯的,我問你,你我雙方乾的是什麼營生?明著各地設立生意,暗裡乾的什麼你我心裡明白吧!”侯長道:“不錯,彼此真正做的全見不得人,可也是各憑道行,各出奇謀,加上哥們拚血
汗換得的,這就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卻也不著興彼此之間似你這等的找上門來硬搶豪奪連帶殺人呀!”勞愛嘴角一
,道:“這些話出自一個失敗者口裡,乃極為平常之事,但你我心中全有數,江湖道上以大吃小之事可是司空見慣,再說我不如此做法,就難保你們不會找上我的青龍會,這時候可不是說長論短講道理的時辰,姓侯的,你還是快點劃出道來,勞愛這裡全照單接著了。”侯長
沉聲一哼,道:“年紀輕輕一個丫頭片子,竟然心狠手辣到血洗長青門,那勞壯有了承他衣缽之人了。”勞愛道:“姓侯的,聞得你雖在長青門下坐第二把
椅,可是你的一手敲
截脈功夫有其獨到之處,今
倒要見識一番你閣下的絕學了。”侯長
道:“那是一定的,因為當你嚐到敲
截脈,也便是你痛悔不該輕率的跑到隴山來撒野的時候。”勞愛一哂,道:“你有必勝把握?”侯長
道:“必勝把握沒有,必死決心一個。”
“哦!”勞愛冷笑,道:“原來只是個莽夫嘛!”
“呸”的一聲,候長怒道:“處在眼前這種局面,侯大爺即使收拾了你,但你在山下的人多,我們又有幾成勝算?”勞愛再次冷笑一聲,目光卻移向自己的長劍,道:“青龍會雖踹了你們長青門,卻也不多殺人,更不隨意放火,當然更不以眾凌寡,如若你姓侯的就此撤走,勞愛仍然放過,你說呢?”侯長
旱菸袋已平舉身前,聞言厲哼一聲,道:“既然兜上,又是在這種場面,試問如果是你,是否夾著尾巴走開?”勞愛道:“如此說來,我得成全你了?”侯長
道:“誰成全誰那得比劃過方知道。”就在她的話聲中,青衫抖動,人影騰空,侯長
的一支旱菸袋,已幻化成無數星芒,直往勞愛的身前敲去,那種厲烈的奮身出招,端的威猛絕倫!奪目的冷芒“嗖”的伸縮映閃,勞愛一聲冷叱中,手中長劍已恰到好處的搭上對方擊來的旱菸袋。雙方大不相同的兵刃一經接觸,立刻爆發出一溜火星碎芒。勞愛哪有閒情逸致在此耗時辰,她還在牽掛著上面的拚殺呢。
也因此,她出手便是那套凌厲的“追魂大八式”二人才手十招,侯長
已覺出自己的“風雷三十六絕敲”難以盡情施展開來。
就在一陣逐擊追撲中,勞愛不屑地道:“姓侯的,你仍然不是我敵手,這一仗你篤定失敗無疑了。”侯長面上已見汗水落下,但他仍然敲打掌劈不已。
炫燦的盪冷芒便在此時突然擴大面向四外溢出,侯長
好像覺得自己一下子跌入一個寒冽的冰窖之中,不但是滿目盡是冷芒幻掠,更且通體一寒而哆嗦,不由得狂揮出滿天
芒,企圖去阻止那即將臨身的劍芒。勞愛的長劍便在這時一陣狂旋,騰身而起,半空中她冷笑連連,道:“你輸定了!”侯長
咬牙苦撐,他上下左右前後的一陣敲點橫阻中,奮力
閃出劍芒外面,但勞愛那鋒利的劍刃已阻住了他的退路!
“啊”的一聲沉叫,侯長心驚膽又顫的拚命倒翻連連“咻”的一聲輕響,他的頭上青巾連著一綹長髮已被削掉,隨著山風吹向地上,有的吹得不知去向,有的卻粘在地上未乾的血漿裡。緊
在侯長
身後,勞愛的一把長劍盡在侯長
身前半尺遠如影隨形,直到候長
緊身貼在一塊石壁上。長劍冷冷的點在侯長
的喉結處,勞愛冷笑道:“可認輸?”低眉望著勞愛,候長
咬牙道:“你殺了我吧!”勞愛道:“殺了你長青門就失去中心領導人了,那以後誰又會替長青門報這天大的仇恨呢?”勞愛的話令候長
吃驚。
那有放人生路然後再叫人上門尋仇的大傻子?但反過來一想,這人不是傻子便是個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因為她的自信心太過強烈,強烈得本目無餘子。
心念間,候長怒道:“今
你不殺我,他
我必殺你,而且是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直到殺了你,直到滅絕青龍會。”勞愛一聲哈哈,道:“有志氣,就你這一點,便值得我不殺你。”說著,她長劍一收,後退三丈。
侯長收起旱菸袋,猛回頭對那些弓箭手喝道:“快把我們的人召回總舵。”勞愛收起長劍,幾個起落,人已到了峭壁上面,但她卻也怔住了。也只是轉眼之間的事,她隨身的二十名近衛也死了一半,而祈老八與韓彪兩人,正搏殺於忘我之境。再看地上,每個黑巾包頭的近衛,總是倒臥在數名青衫漢子中間,其死狀之慘與烈,非目睹之人絕難以相信。
就在勞愛愣然之間,附近侯長已沉聲喝道:“住手!”勞愛也對祈老八與韓彪叫道:“放他們走路!”祈老八一聽,鼓著半張破臉,吼道:“不!青龍會人的血不能糟蹋在這裡,老子非殺光這群驢
的!”韓彪也叫道:“當家的,不出半個時辰,準把這些王八蛋全數撂倒,一個不留!”勞愛冷聲喝道:“住手!我說叫他們走路。”韓彪與祈老八對望一眼,又見十名近衛也收起刀來忙著去找地上躺的自己人屍體,這才對望一眼退到勞愛身前。兀自怒目直視著正自走去的長青門四十多人。勞愛目中似見淚光,她仰視著天際,彷彿望見那片剛剛遮住天上
頭的烏雲——人的生命本夠短暫,因為當一個稍有成就的人,正
享受其的成就的時候,也就是他走到人生終點的時刻。
所不幸的,是那些正自為生命而掙扎的人,他們卻在一無成就中默默無聞的死去——眼前——是的,眼前這些曾經忠心跟在自己身邊血
汗的人,也終於
盡了他們身上的最後一滴血而厲烈的死去——黯然的
動一下雙肩,勞愛對祈老八道:“你身上有傷,先回車上歇著,這裡就由韓兄領著他們把人抬下去,我要把他十人埋骨在六盤山。”祈老八道:“頭兒,我還是覺得應痛宰這群東西——”勞愛面
一寒,道:“你怕他們有一天會找上六盤山?”祈老八急的口沒遮攔道:“哪個王八蛋才怕他們找上六盤山。”韓彪也道:“昨
我們放了這些人,只一夜之間竟回頭想置我們於死地,如果放他們就此離去,太便宜他們了。”勞愛道:“這也難怪,他們在柏林鎮上的第一份舵舵主侯長
正好昨夜趕來,他們才在姓侯的設計下在此埋伏。”祈老八道:“那個姓候的龜孫王八呢?”
“沒有殺他,我放他走了。”韓彪道:“為什麼?至少得把姓侯的幹掉才對!”勞愛道:“人在江湖走,刀劍少出手,不殺姓候的,絕非是要在江湖上搏得寬大虛名,只是叫姓侯的知道,青龍會是不會濫殺人,除非遇到抵抗。”祈老八仍然心中著疙瘩似的躍下峭壁。
韓彪立刻幫著另外十名大漢,他們一人背一個,緩緩的也下得這峭壁。
本在車上歇息的大元,一見自己平細心調教的手下轉眼之間死了一半,不由衝上前去撫屍痛哭起來——勞愛面
極為難看的吩咐把死傷的馬匹換下來,更把受傷的人當場上藥安頓在車上。
那韓彪更是記著命人在前面清理山道,直忙到偏西才算順利的出得隴山峽。
原本是個大獲全勝之局,但如今死了十名近身衛士,所有的人誰也笑不出來了。
離開隴山,勞愛率領她的青龍會人馬,連夜往東疾走緊趕,她不時回頭望向後面——那是最後面的一輛馬車,只有大元一人親自駕著,而車上面,正堆放著十具屍體,那是大元的手下兄弟,平時他們便是兄弟相稱,情同手足,如今遇上這種場面,大元一路上一直是雙目滾淚,光景是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一天一夜的緊趕,青龍會的人馬終於又回到了六盤山的青龍會。
勞愛一進入正廳上,立刻吩咐把搶得的所有金銀珠寶搬進正廳。
這次她與前幾次一般的,仔細把所有的寶物細看詳審,直到全部東西看完,她才似失望的對石總管道:“一半入庫,一半分給大家。”石總管道:“大元的手下如何處理?”勞愛雙目一閉,道:“後山青龍墓園給他十人造墓吧!”青龍墓園中只埋青龍會有彪炳功勞之人,如今勞愛把大元的十名手下也埋在後山青龍墓園,算是令大元等十一人安的了。
只是勞愛為什麼看了搶來珠寶等以後便現出失望樣子?這大概無人知道。
而勞愛呢,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現在,她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了青龍會的後面,就在那座三層樓閣上,她還有老母與小弟在等著她呢!長青門的師爺方泰終於來到了駐馬鎮。
他趕到尚武山莊時候,口乾舌燥四肢無力,一步三點頭的直到尚武山莊的莊門前,才被人認出他竟是長青門的師爺。立刻,他被人扶進莊子裡,卻正碰見“鐵臂猿”宇文山在督促兒子練刀法。
方泰一見宇文山,大氣似跪不跪的斜身往地上一矮,卻早被宇文山一把拉住,道:“方師爺,怎的變得如此狼狽?”方泰未開口先落淚,猶似被人欺侮的孩子見到親人般,直是聳動著雙眉不已!
宇文山忙對一旁的人吩咐:“快扶方師爺進廳上。”那方泰坐在椅子上,這才著氣道:“宇文老爺,你要為長青門主持公道啊,為我們門主報仇啊…”宇文山一聽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