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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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到的,上午就跑了幾家報社,該去的我們都去了,主要是為了要錢。汪總,咱就實話實說吧,我們到你們這來,也是想要錢。在寧陽,你們要算欠款大戶了。”

“我們真是最多的嗎?”汪洋特意明知故問。

“當然,要不信我明天就可以把欠賬的名細帶給你看看,那幾家報紙用的紙本就沒有你們多,你們的發行量是在那明擺著的,差不多就是那幾家都市報的總和。所以你們如果不給錢,那人家肯定也是欠著的。汪總,這回你該說話了。你想讓我們帶走多少吧?”

“你想拿走多少?”

“那是我想的事嗎?”說著,趙處長笑了:“汪總,我想都拿走,能行嗎?”

“你既然想到了不行,那就不用說了。欠債還錢,那是肯定的。我們眼下就是資金週轉不過來,所以還得慢慢來,這樣吧,我給你1000萬,多了我一次拿不出來。”

“汪總,那我也就不用客氣了,我來的時候,我們廠長代了,如果這次不拿回去2000萬,那我們就不能再與你們合作了。”

“趙處長,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什麼叫做不能與我們合作了。”

“來來來,趙處長、汪總,咱們先喝一杯,再慢慢說。”李楊特意舉起了酒杯,為的是緩和一下氣氛。

大家積極地響應著。趙處長放下酒杯後,還是接著汪洋的話,說道:“汪總,咱們一直合作的都很好,我們之間相處的就像是朋友似的。可工廠不是我的私有財產,工廠得靠我們把賣出去的紙錢拿回去發工資買原料,再說,等著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我的工資已經從上個月開始只發一半了,如果這次拿不回去廠長給我們規定的數,那我回去就得下崗,這是說好了的。我下了崗,不做這個處長也無所謂,可有的一家三口都在這一個單位上班,半年開不出錢來,他們靠什麼生活。他們等著米下鍋呀。”

“趙處長,我是想給你,我是想都給你,可我那就得關門。我連2000萬都拿不出來。”說著,汪洋就把頭轉向了財務處長宋雅欣:“宋處長,你說呢?”

“拿不出來,拿出來那就得砸鍋賣鐵。”宋雅欣說到這裡,對趙處長說道:“趙處長,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是大進大出,我們一個月的進款就有幾千萬,可我們一個月就是從你那進的紙,應該付給你的紙款也是幾千萬,這還不包括印刷成本,加上印刷成本,起碼也得再乘上個12%到15%,別的地方就不需要花錢了嗎?那工資、獎金、折舊、出差、勞動保險、醫療保險、車輛維修與用油等等,哪裡不用錢?真的,趙處長,我們是真的拿不出來那麼多。”宋雅欣如數家珍地說了一通。

“你們說的我都能理解,可我如果拿不回這些錢,那肯定就得中止供貨,這是肯定的。汪總,新聞紙已經從5050元一噸漲到5450元一噸,在我們廠門口整天都有運貨的車在那裡等著裝貨,那都是些拿現錢去提貨的主兒,你們欠了我們這麼多錢,還讓我們供貨,那怎麼可能呢?怎麼讓我們向職工代呀?我剛才還沒有說完呢,這是老總的原話,如果你們能讓我們帶走2000萬,要想繼續要我們的貨,那還必須現錢,多少,我們就供應多少,否則,肯定不行。”說完,趙處長舉起了酒杯:“來來來,汪總,咱們喝酒,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也都聽明白了。今天晚上咱們可以不敲定這件事,你們回去再考慮考慮,明天給我答覆。”趙處長自己把一杯酒全部喝了下去。

宴請足足進行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達成最終的共識,汪洋似乎有些失望。

王有為把趙處長等人送上面包車。汪洋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宋雅欣也坐在汪洋的車裡,車在慢慢地行駛著。汪洋問道:“這幾天用的新聞紙都是你從一家公司搞來的,解決了當務之急呀。不知道質量怎麼樣?用起來還可以嗎?”

“我沒聽印刷廠那邊有什麼反應。”宋雅欣回答。

“那他們這些紙能有多少?聽說價格能貴一點兒,貴多少?”

“具體多少我也說不好,好像是能滿足我們的用量。價格是5500元一噸。汪總,現在看來,也貴不到哪去,剛才趙處長不是說了嗎?紙張又漲價了,他們的紙都已經漲到5450元了?”

“那能長期就靠這個進貨渠道嗎?江河造紙廠這個渠道能丟掉嗎?再說就是丟掉了也得還人家的錢呀。你說我們現在能拿出多少錢?”

“能拿出1000萬。”

“他們非要拿走2000萬,這還只是還陳賬,我們如果再從他們那進紙的話還必須付現錢。也就是說,眼下如果不再籌集3000萬元,僅靠我們手頭的這點兒錢,那就沒有米下鍋了。”汪洋既像是說給宋雅欣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那上哪去籌集這些錢呢?”宋雅欣問道。

“只有再想辦法貸款了,只有這一條路。我已經去過銀行了,可還是得去。不行的話,就請市領導出頭和銀行說說情。”說到這兒,汪洋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宋處長,你連夜準備一下資料,明天換一家銀行申請貸款,如果誰肯給面子,我們就改在誰那裡開戶。”車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報社。他去了總編室,那裡燈火輝煌,他看了看上夜班的採編人員正忙呢,他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天晚上正趕上秦南值夜班,不知道他是看到了汪洋的辦公室裡亮起了燈光,還是從別的渠道知道汪洋來了。就在汪洋沒有把椅子坐熱乎的時候,他就走了進來:“汪總,孩子的事剛剛處理完,這麼快就來了,先休息休息唄。”

“休息什麼?我是讓人找出來的,剛和江河造紙廠的趙處長談完。本來我想把你也叫過去,後來想今晚你值班,也就算了。”

“在這兒之前,他們已經見過我,就是要錢,我說沒有錢,他們就非要見你。”

“宋雅欣跟我一起回單位了,我讓她連夜把申請貸款的資料準備出來,明天再去跑跑貸款的事,辦不下來也得辦,否則,我們就無法維繫了。”汪洋的手機響了起來,那是童小舒打來的,說是汪洋的幾個好朋友下午才知道他們孩子的事,特意來家裡看看他們,正在家裡坐著呢。汪洋接完電話後,起身要走,這才想起童小舒下午提到的那件事來:“哎,秦總,我孩子出事的那天,正是你值班吧?”

“是我值班,我值的夜班。”

“那你就一點兒都沒有想到那個自殺的孩子會是汪小凡嗎?那個稿子就那麼放行了?”

“我是看過那篇稿子,可那是化名。我也就沒注意什麼。”

“秦總,我知道我的孩子的死和發不發這篇稿子沒有任何關係,可全市有這麼多家都市報,誰家的報紙都沒有報,就我們的報紙把這件事報了出來,而我還是這個單位的老總,你讓我老婆怎麼想。就連我都沒有辦法接受。你知道嗎?我是從咱家的報紙上才知道孩子自殺的。”汪洋起身走出了辦公室,秦南低著頭跟著走了出去。

汪洋回到家時,家中的客人還沒走,令汪洋沒有想到的是,除了他的那些四五個讀高中時就關係甚好,至今還一直來往的同學之外,還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張恆。張恆的到來有點兒出乎汪洋的意料之外。

客人們也就是勸了勸汪洋和童小舒,很快就離開了。張恆是最後一個才離開的,汪洋也同樣將他送出門口,臨走時,張恆說道:“哎,汪總,上次在醫院裡你說到的印刷廠改制的事,有點兒進展嗎?”

“哦,你還真是關心這事?我當你是說著玩呢,有,有進展。”張恆走了,他讓汪洋在印刷廠的問題上,對張恆真的多出了一份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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