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君恩如水向東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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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君恩如水向東（1）起身動作太大，支撐身體時，手掌不自覺用力，登時，疼得我一氣，眼淚在眼眶中轉了幾轉，終被我了回去。我昂起小臉，顧不得十指間的疼痛，用自個的袍袖使勁擦拭著被他吻過的瓣。

他眸中，有我看不懂的深意，卻一動不動，任由我這樣忤逆他。半晌，才道:“剛剛宮人已經在催起，是朕早朝的時辰到了。朕不在，宮人送湯藥來時，十四要乖乖喝下。喝了藥，身子才能好。”言罷，再深深望一眼蜷縮於榻角的我，徑直去了。

隔著幾重簾幕，隱約看見有宮人在數十步之外的殿室為其更衣，換上朝服與冠冕。我舒一口氣，始悄悄放鬆自己的身子，蜷於榻上。昨夜，他也是一宿未眠，但晨起，依舊按時按點赴朝。僅就國事而言，他確實是一位難得的曠世明君，懷大志，政吏清明，勤懇而自律。可惜，他並非十四心內的良人。

離家前，凌波師傅曾笑談，過了及笄之，十四就可以嫁人了。但，師傅不知十四此生已嫁過人嗎？十四曾經的夫君，更是這吳越國的一國之君。雖，名份已除，緣分竭盡，但，此生，十四已不可能再另嫁他人。

別說，天家不會允許，就連十四自己，也不願再醮他人。十四的心和身子，已經死過數回，一次次，一回回，十四的身雖在，但，心，已是千瘡百孔。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美夢，十四，今生都不可能再有了。

耳畔傳來他離去的步履聲，我輕輕閉上眼睫，復沉沉睡去。但，一直到晚間，他都沒有再返回昭陽殿。只有宮人按時為我奉上湯藥和飯食。等到我洗漱完畢，醫女重新來為我上完傷藥，偌大的昭陽殿，仍空蕩蕩，不見帝王的身影。

他不歸，我忐忑不敢深眠，一直等到窗外的更鼓擊至亥時，我實在倦極困極，顧不得其他，半臥在貴妃榻上竟睡去了。

心中不安，故一直睡得不沉，不知睡了多久，只覺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撐不開。就這樣，蜷縮於被褥中，懨懨地睡著。朦朧中，自個的身軀似被人抱起，隨即，覆被置於一個更溫暖柔軟之處，我低低呢喃一句，兀自將自個的身子蜷緊。

我夢見，自己仍騎著那頭小小的騾子，行走於初的官道中。兩旁是垂條的楊柳和似雪的梨雲，間雜著夭夭的桃霞。鼻尖處，隨著微風襲來的，滿是馥郁的香氣。的暖陽，灑在我單薄的衫之上，是那樣溫煦。

睡夢中，似有一雙手臂將我輕輕擁入懷內，隨即到頭似又猛了些。我微微地側身。雖於夢中，但身後的懷抱，帶著十四悉的氣息，令我覺得如此溫暖和安心。

我似又低低夢囈了一句，轉過身，更緊地偎入那副懷抱。耳畔，傳來一聲低低地嘆息，隨即，懷抱的主人加重了力道，一雙手臂將我的身子緊緊地嵌入他體內。肌膚，隔著輕薄的衣衫相接，我被其灼熱的溫度驚醒，猛得張開眼睫，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