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讓你悔恨終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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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讓你悔恨終生的地方大家輪洗澡,監房的淋浴噴頭真好,我站在噴頭下面,
受著急的水
砸在我的臉上、身上,恍惚間有了些外面的
覺。
第二天,我們進行了最後一次大課教育:編遣動員。
我們被告知,這一批新收犯即將被編隊遣送到各個監獄去,監獄為此成立了編遣指揮部,但是,我們並不知道誰去哪個監獄,從明天開始被叫到的人就收拾東西開路。
動員教育之後,趙啟告訴我們,先走的都是不好的監獄,越是後面的越是好監獄,但願你們都能晚些再跟我告別。
我到很好笑,監獄還分好壞!媽媽的,監獄啊監獄,再好的監獄也***不是人呆的地方。在新收犯監獄的一個月的新收集訓中,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明瞭監獄這個玩法,一點都不好玩!
我問趙啟:“組長,你說把咱們都關進來,還美其名曰‘新收集訓’,不就是集體搞路子嗎?咱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體能訓練,那個高抬腿,一般人做上幾個試試,可是我們卻一做就是一百個,抬不夠高都不行,大耳光就噼裡啪啦地扇上來,大夥說說,一個月下來,沒被扇過耳光的有嗎?”眾人皆搖頭,常力說道:“俺他孃的只要一出去訓練就沒有不挨耳光的時候。”我說:“你挨耳光是輕的,我第一天上來就吃電警。”他說道:“嘿嘿,當時俺不是就在旁邊嗎。”我接著說:“一個月下來,覺得
沒勁的,這樣就能改造我們了?只能增加了我們心底的仇恨!”趙啟提醒我道:“何生,在這裡說話要小心,小心地雷!”
“啥叫地雷?”劉風明傻呵呵地問道。
趙啟看著我們說道:“你們就要走了,我講給你們聽,你們不走我都不會說。地雷就是無間道,就是臥底,就是暗探,就是細,就是叛徒,就是漢
!”劉風明抓抓光頭說道:“沒、沒聽明白。”常力說道:“明白明白,就是老公里在我們當中設的埋伏,在看守所這招好使,沒想到在監獄裡也玩這個東東啊?”我心裡明白,我就是地雷。
趙啟笑了下道:“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蓋子怎麼會知道我們是怎麼想的?因為我們身邊有地雷,呵呵,當地雷會有好處,等你們到了下面的監獄的就清楚了,能夠拿到比別人多一兩個月減刑的,大多是地雷。”我笑著說道:“那有沒有工兵啊,專門挖地雷的工兵。”
“地雷是不能挖的,一挖就響,嘭!炸死你!”趙啟誇張地說道。
我說:“無所謂,反正我們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怕個鳥!扯遠了,我想說的是,幹嘛非要把我們到監獄裡面來,這個狗屎監獄就不應該存在!”趙啟說道:“按你的想法,不天下大亂了嗎?”我說:“當然,幹了壞事就要受到懲罰,出來混總有一天是要還的,但是我覺得
到這裡面來無濟於事!在這裡天天折磨人,天天往瘋裡
你,
得大家一天到晚都跟神經病似的,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出去了反而會更加痛恨這個世界,反而會幹出更加瘋狂的事情來!”趙啟說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恢復古代的刑!好漢做事好漢當,你犯了哪條就受什麼懲罰!比如你盜竊,就砍一
手指,貪汙就砍掉一條腿,你幹了那種對女人的缺德事,就廢了你的武功!這樣多好!完事走人,再犯再砍!這世界的犯罪率就會減少,誰願意殘廢啊!還省了建這麼多監獄,想這麼多損人的搞路子的壞招!”我滔滔不絕地表著謬論。
監組裡面有同意的有反對的,最後趙啟說道:“你這些想法可千萬別叫蓋子聽到,按你這麼辦,獄警不是全得下崗了嗎?那些紙手帕誰來疊?”我笑了,道:“也是!”趙啟說道:“其實,你們時間還短,等你們在監獄裡面呆上一年,你們就不會有這些想法了,怎麼說吶,我進來一年多了,我就是覺得,這裡面就是一個隨時提醒你你是個罪犯的地方,就是一個想方設法讓你對犯罪後悔的地方,姜指導說得好,他說,一個罪犯,什麼時候真正後悔了,那麼他就能改造好了,監獄就是一個讓你悔恨終生的地方…”那天,我們聊到很晚,直到夜值班犯多次催促我們睡覺,直到後半夜,我們都有些亢奮,大家訴說著一個月來所受到的種種磨難。
結果,我萬萬沒有想道,所謂禍從口出,我以為三號監組的地雷是我自己,別人只有被窩爆掉的份,可是,我不知道,一個監組裡面,地雷不只一枚,有時候,可能,整個監組的每個人都是地雷,我是新兵,不懂得這些,我不幸中了地雷。
我的所謂“反改造”言論,第二天就傳到了隊部,為此我付出了一個很大的代價。
第一批我們監房走了四個大刑犯,我們所謂的大刑犯是指十年以上的,兩個十三年,一個十一年,一個十年的。大刑犯一般有兩個去向,一是市監,就是藍橋監獄,再一個就是寶山監獄。兩個十三年的去了市監,其他兩個去了寶山。
監房裡面一下子少了四個人,顯得空落落的。我們從監房的窗子可以看到編遣犯人的大客車,一輛接著一輛,白的帶著很寬的藍
條條,上面有“司法”兩個大字。
穿著暗灰鐵槓衫的犯人們,各自提著自己的彩條包,有次序地報番號一個一個上車。我們就呆呆傻傻地站在鐵窗前向外面的
場上看著,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接下來一天平靜,我們被允許打牌下棋和看電視,一切都是為了緩解我們的思想波動,順利完成這批新犯人的編遣任務。
伙食也比平時吃得好一些了,可是我們依舊到壓抑,未知的命運就象一個陰影壓在我們的心頭。
傍晚時分,走廊門口槍兵響了,蘇隊長走了進來,站在我們監房的門口說道:“何生!出來!”
“到!”我答了一聲,連忙走到他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