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鬼夫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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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為什麼非要幫助我這個問題突然讓我無法回答,只能張了張嘴又沉默,臉陰晴不定。

理智上我認為他問得不錯,但情上不知為何我又覺得難以接受。

難道真的要自己獨立出去對抗那隻惡鬼嗎我咬了咬下,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量,肚子裡的孩子安靜的就連一點胎動都沒有,沒有寶寶借予我的力量,光憑我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只怕在惡鬼的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抵抗不住。

所以雖然覺到十分的難堪,但我還是紅著臉,努力找著理由,試圖說服它來幫助我:“可是,可是你就算不幫助我,你也要幫幫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吧”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我聽得出來它在故意我。

“我說,”我閉著眼睛鼓足勇氣,豁出去了大聲說“幫幫我,就當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想讓他跟著我一起死吧”我懇求著,每說一個字都覺羞愧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這的確是個好理由,”它微微點了點頭,但又話鋒一轉“但是要替我養育好這個孩子,是你我定下的契約。”他的雙眼盯著我:“如果你沒做好這件事,讓這個孩子夭折了,那麼也只是你在毀約,與我何干”

“難道你就一點不在意這個孩子的生死嗎”我被他說出口的言語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這難道不是他的孩子嗎“在意,”它淡淡地說,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就像是看穿了我內心的想法“但孩子對我來說,也並非是不可或缺。”我覺全身都在發冷,比面對著丁若蘭他們還要來得哆嗦,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覺就是在替自己肚子裡這個孩子而

但我狠狠地擦掉眼淚,不想在對方的面前出軟弱。

既然這個孩子的爸爸不願意來保護他,那麼就由我這個當媽媽的來:他之前保護了我,那麼現在我也要保護他才行。

“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幫助我”我仰頭瞪視它,不想讓自己的氣勢落入下風。

而它對我的逞強不以為意,低頭仔細地瞧著我的臉,目光太過專注,都讓我不由自主地縮瑟了下。

“我要你。”它突然開口道。

“什麼”我沒有反應過來,它就又淡淡的重複了一句:“我說,我要你做我的子,我自然會保護你。”我驚住了,我以為它是在逗我,但觀察對方的神卻不似作假。

“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我咬了咬,有些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別說嫁人了,就連我肚子裡都有他的種了,現在居然說要我“你的身體是給我了不假,但你的心卻還沒有給我。”它意有所指地說。

我先是一愣,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臉大變:“你的意思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接過了話茬,快的承認了:“就是你想的那樣,顧書薇,我要你將你的靈魂也給我”我久久不能言語,心中在天人戰。

我當然明白它說的是什麼意思,當初房之夜,我只許諾了將我的身體易給他來孕育鬼胎,但我的靈魂還是自由的。

所以我雖然懷著它的孩子,但仍舊可以厭惡它、反抗它甚至想盡辦法逃離它。

但是如果我將靈魂也易給它的話,那麼就真的永世都無法逃離它的身邊了“你要想清楚,”它伸出手撫摸我的頭,動作溫柔卻讓我心慌氣亂“活著與自由,你到底要選擇哪一個。”我知道它在指什麼,因為我也覺到了,一陣冰涼的殺意逐漸在向著我們這個藏身的洗手間接近:那隻進門鬼已經追來了。

“我答應你。”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緊緊閉上雙眼回答,心裡就像突然空了一大片卻又有些輕鬆。

就像長久以來的冷戰與追逐終於劃下句號,就像它說的,我終於不用在逃離還是妥協的這種抉擇裡繼續糾結。

“那麼從現在起,就記住我的名字,安瀾。”它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它這麼一提,我才反應過來,因為抗拒,我還從來沒想過詢問它的名字。

而此時,之前我察覺到的那股殺意停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隨後洗手間的大門就突然被“咣咣咣”的砸了起來。

“無需怕他們,不過就是兩隻倀鬼。”像是發覺到了我的緊張,安瀾拍了拍我的後背:“你當初並沒有看見本體,除了驅使這兩隻倀鬼來殺你,它也使不出什麼別的手段了。”我的察覺到了它的說法,急急追問道:“倀鬼是什麼意思警察說他們一年前就死了,那這一年裡與我朝夕相處甚至還要殺我的究竟是誰你都知道是不是”自從我回想起當初那場聯誼之後,這些疑問就一直在我的心中縈繞。

但因為丁若蘭他們頻繁的襲擊,總是沒空去思考,也得不到答案。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震耳聾,門板上都開始產生了裂縫,看起來搖搖墜。

安瀾伸出一隻手打了個響指。

我就覺身邊突然颳起一陣陰風,猛地衝擊到了門板上。

房門後的什麼東西好像被撞飛了出去,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敲門聲也戛然而止。

“你知道為虎作倀嗎”做完這一切,安瀾才一副沒事人一樣的對我解釋,就像它方才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驅逐噪音。

“被老虎吃掉的人,就會變成倀鬼,不能轉世也無法逃脫,只能不斷地替老虎引誘新的人來吃而被厲鬼害死的冤魂,也是一樣的。”我的心裡驚濤駭,顫抖著聲音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真正的衛修然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在這一年中與我在一起的,只是兩隻被惡鬼拘束的倀鬼”

“沒錯。”安瀾回答我,視線越過我的頭頂看向後面。

我跟著轉頭,看到身後的鏡子突然盪漾起水波的紋路。

張著猩紅大嘴的衛修然猛地從裡面撲了過來,卻慘嚎著撞在一道青霧氣組成的“薄紗”上,身上的腐不斷被腐蝕成黝黑的體,散發出惡臭。

無視著衛修然在上面的掙扎,安瀾繼續對我說:“世間鬼物害人,大多都要遵守一定的規則或者藉助某些媒介,進門鬼也是如此。它不是現世之鬼,屬於從人類的恐懼怪想中誕生出來的虛鬼:人類虛構了一個用來召喚它的遊戲,並且讓它在多數人期待有鬼的願望中成真,這就是它為什麼出現的緣由。所以它雖然擁有鬼神之力,但卻還要受限於遊戲的規則,只能利用倀鬼來代替自己行動你只要殺了倀鬼,它就對你無計可施。”我的關注點並不在它對我的這番解說,而是有些口乾舌燥,結結巴巴地問:“那麼,如果在這一年裡跟我在一起的只是兩隻倀鬼的話揹著我出軌,將我拋在荒野,甚至想要陷害我嫁給你的並不是他們本人”

“你很在乎”

“求求你了,告訴我”安瀾眼中的霧火閃爍了幾下:“是他們,也不是他們。”

“什麼意思”我愣住了,不明白在這種時候它打什麼啞謎。

“人分三魂七魄,其中魂為善,魄為惡。”安瀾一邊慢里斯條地說著,一邊走到我身前,趁我沒防備一下子將我打橫抱起“你在幹什麼”我一聲驚呼,卻見它雙膝微微一屈,居然一躍跳到了洗手間的天花板處。

口中的話語還未停斷:“人生之時,是由魂來主導,七魄產生的各種紛雜惡念都會被三魂鎮壓,自身擁有**但還知曉理智,不一定會選擇將其執行。”土石崩飛的聲音乍起,原先在我們腳下所站的地面瓷磚皆悉碎裂。

黝黑溼的泥土翻表面,兩隻腐爛剮蹭下皮的鬼爪扣在被鑽出來的口邊緣,借力跳了出來。

“而如果人死去,三魂消散殘留七魄驅使屍身,就會成鬼。化身厲鬼之人,無法壓制惡念,自然會做出許多在身為人時曾湧現但最終被理智拒絕的事情。”我看著下方突然出現的丁若蘭和衛修然。

他們已經看不出原型,可能是為了突破安瀾劃下的界限,所以他們將兩人的身體合二而一:姿態醜陋又怪異的軀幹,活像幾個塊隨意拼湊而成七扭八歪;兩顆腦袋直接按在肩膀上,渾身沾滿了黑的泥土和暗紅的血漬;四隻眼睛沒了眼皮,直勾勾地盯著我和安瀾的方向,大聲的咆哮著。

看見曾經的朋友和男人變成這副樣子,我竟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安瀾的話我已經理解明白了。

背叛我拋棄我甚至想要殺死我的,的確是衛修然和丁若蘭不錯,但卻不是曾經身為人類的他們。

或許在他們活著的時候,衛修然會對我不肯對他到懊惱忿忿過,丁若蘭也有可能的確對我這個好姐妹的男朋友產生過好但這種情不過是人擁有的無數念頭之一,大多數想起過,轉眼就忘了。:\\、\但是當他們死掉化身倀鬼之後,就不一樣了。

沒有善魂壓制的惡魄,會將人的每一個念頭放到最大,不受控制的惡念會被抓住發酵,直到釀出惡果。

於是丁若蘭會放蕩不堪,跑去勾搭閨的男人;於是衛修然會捨棄我這個往三年的女友,翻臉不認人;於是他們會背叛我,甚至想要殺了我獻給那隻進門鬼進門鬼我瞪圓了眼睛,突然想到了關鍵。

是的,將我的男朋友和最好的閨變成這副模樣,同樣害我至此的,就是那隻進門鬼決不能放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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