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生死契闊156章去不了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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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一天的焦慮、擔憂,直到關卡放行後我才鬆了口氣,如今過了關卡,接下來的車程應該加快了吧。

果然褚雋明的想法和我相同,過了關卡後,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明顯快樂許多,可我卻被顛簸得難受起來,雖然車廂裡墊了厚厚的褥子,可我仍覺得渾身痠痛,四肢僵硬無力,悶、心悸的症狀都出現若薇在一旁著急,好幾次想去見褚雋明讓他放緩車速,都被我阻止了,這點不適比起即將發作的蠱毒能算得上什麼呢,我一心急著儘快趕到牟離,所以即便是整個人難受得昏昏沉沉的,懨懨嘔,我也強行忍著。

糊糊中覺窗外似乎天黑了,可隊伍仍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在若薇的不斷埋怨聲中,到了一處山坳的入口,才停下來紮營。

夜似乎很深了,四周寂靜一片,只有營地裡的火堆燃燒在咧咧作響,進了營帳後,我連晚餐都沒吃便一頭栽倒在地榻上,終於沒有了顛簸,可以平穩得躺著了,隨著各種不適的慢慢減輕,我很快便沉睡了過去。

一陣奇怪的嘈雜聲將我驚醒了過來,糊糊中只覺得帳外人頭攢動,還夾雜了錯紛亂的腳步聲、馬嘶聲…吼聲、刀劍擊聲…甚至還有慘叫。

等等,慘叫!我一個靈事?

還沒來得及坐起來,若薇已經從我身側一躍而起,因為是和衣而睡,我們倒也沒有手忙腳亂,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著外面的吵雜喧譁,我們面面相覷,只覺得心裡撲通撲通挑個不停。

“我出去看看,”黑暗中看不真切。我聽出了若薇語氣中的焦急和顫抖,難道是遇上盜匪了?如今邊境混亂,不排除有人趁亂打劫殺人,可是以褚雋明和他所帶的人的功夫,想來對付一般的盜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一把抓住若薇的手,低聲將我的分析說給她聽,覺她慢慢鎮定了下來。

如今我們地所處的營帳在整個營地的最中心,如果混亂中衝出去,絕對免不了被意外波及,又想著褚雋明他們應該應付得來。我們便沒有輕舉妄動。

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不敢點燈。黑暗中我和若薇商量著將一些必備地物品收集起來紮成包袱。以備萬一。

外面地打鬥聲越來越烈。隨著不停地慘叫傳來。我開始到不安。慢慢地再也無法維持鎮定。究竟是遇上了什麼。這麼久了都還沒有結束打鬥?

若薇和我靠坐在一起。很明顯也開始覺得不對。藉著帳外地火光。我們對望了一眼。明顯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地驚疑和擔憂。看來不能再等看。

和若薇快速地商量好後。正準備起身。突然整個營帳一晃。隨著一聲慘烈地叫聲。一個背影撞到了我們地營帳上。

“撲”一團烏黑地體飛濺在帳幕上。那個背影隨即滑了下去。

我驚得心裡一顫。呼都急促起來。口發悶。心口湧起一絲隱約地疼痛。不能動。我反覆深呼著。強迫自己鎮定。

事情好像並不如我們所想。因為帳外越來越密集地慘呼聲中竟隱隱夾雜著我聽不懂地鳳鳴國語言。該怎麼辦?衝出去?還是繼續等待結果?

惶恐不安中,外面的打鬥已接近了尾聲。兵器擊聲漸止,卻始終沒有人闖進我們的營帳。

“應該不會有事了。”我不太確定地安自己和若薇。

然後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似乎又不少的人湧入了營地,接著我們的帳簾一掀,一個人探身進來。

隨著突如其來地刺目火光,我心裡驟然一緊,呼急促起來。來人穿著地竟然是我早晨見過的岐軍服飾,手裡的劍挑開帳簾,冷冷地打量我們。

難道偷襲我們的是岐軍?褚雋明的人都被殺了?我心裡一沉,矛盾夾雜著苦澀湧起來,右手緊緊拽著若薇,看來牟離是去不成了!

一顆心晃晃悠悠地直墜谷前發黑,我晃了晃,被若薇一把扶住,驚呼道;“姐姐,你…”她還沒說完,門口的人便打斷了她,聲音不帶任何情地命令道:“你們出來!”我站穩身子,示意若薇不要出聲,事到如今我已經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死死拽住若薇的手,跟著那個士兵朝外走,腳下遲疑,卻也不得不朝前邁,剛一出營帳,還沒來得急抵禦眼前耀目的火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我呼一窒,口湧起一股強烈的胃酸,烈地翻騰著。我不敢氣,用手捂住嘴,將喉頭的噁心強壓了下去,右手越發拽緊了若薇,然後舉目打量四周。

只見營地周圍整齊地圍滿了人,身著統一的岐國軍服,而在營地中,雜亂無章地倒伏著屍體,有岐軍的,更多的是這次押送我們去牟離的褚雋明地人。

我臉發白,看著營地中的岐軍士兵正收拾著四散地屍體,將他們一一抬到一邊堆放在一起,不遠處已經堆成了半人高的一堆。

若薇在一側扯了扯我地手,語帶顫音道:“姐姐,他們想怎麼對付我們。”我強壓著口的反胃,費力地低聲對她道:“我也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殺我們。”我們被帶著朝岐軍那邊走密密麻麻的人牆,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額上開始冒出冷汗,我其實只是在安若薇,如今對於岐軍來說,我們是跟褚雋明一道的,照今晚的陣勢,即便他們要說我是細,我也無法辯解,我更不能跟他們提我們和芙蓉堡的關係,那樣說不定會將凌奕陷入更被動的境地,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走得越近,我只覺得所有的人都在視我們,我渾身冷汗涔涔,腳下虛浮,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如今更是幾乎虛脫,好幾次都靠若薇扶著才沒踉蹌摔倒。

眼看就要走到岐軍中間,突然眼前有兩個士兵抬著一具屍體從我們跟前走過,我下意識的看過去,竟然是多來一直給我們駕車的車伕,他渾身是血,右手被人砍斷,再往下看,腹竟然被劈開,腹腔裡的腸子出體外,猙獰地晃動著。

我再也忍不住衝往喉頭的刺鼻噁心,腳一軟,跌跪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可胃裡空空如也,只能吐出幾口酸水,到了最後連膽汁也吐盡,卻還是不停的搐乾嘔著。

若薇嚇壞了,跪坐在我身旁,不停的給我順著背,我身體如同打擺子一樣顫抖著,頭眼昏花,再也無力站起來,朦朧中只覺得前面圍在一起的岐軍士兵讓開了一條道,有人舉著火把從那頭的黑暗中走了過的兩人中其中一個身著鎧甲,佩巨劍,走路帶著金屬撞擊的噌噌聲,而我的心神卻被他身側那個身影攝走。

悉的身形,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心裡一顫,眼前模糊地更厲害,卻死死咬住,拼命睜大眼仰頭看著那個走近的身影。

真的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對,我一定是產生了幻覺!心跳愈發加速,虛弱不堪的身體本無法承受心臟處傳來的鈍痛,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眼前陣陣發黑,終於在那淡青身影停在我跟前的一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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