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逆水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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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哭小斧,鬼神夜哭,專破護體罡氣什麼的,李琅一點都不怕,只是如果是她想的那個人的話,那她就可以肯定,自己又陷入了一種極其悲劇的境地…啊哈哈,不就是一把斧頭嘛,怎麼會那麼巧,肯定不會那麼巧的是吧。

李琅一臉沉痛,嘴上卻不饒人,“我槍下不死無名之輩。”沒等對面的少年回話,周圍已經響起一片噓聲,“狼頭兒,上回跟那群遼狗打的時候,你記得你殺了多少個?你怕是連人家將領叫什麼也不知道吧。”

“也就,百來個?那個長得略兇殘的,誰去記他名字!”李琅被噎住了,半晌提高了聲音,理直氣壯地說道:“這不一樣,戰場上誰有那空閒,你聽說書的時候,是不是總有這麼一句?”

“那是,問完這句就敗在無名之輩手下了。”不知哪個嘴快的順口就接上了這麼一句,李琅快理順的氣又差點岔了。

“在下顧惜朝,請賜教。”原本以為是軍裡的兵油子搞出來的事,可是看著這群人耍寶,卻也別有意思。這個狼頭兒,真的像是這群兵的狼王一樣,那麼他顧惜朝也不吝於一戰,或許真有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

真的是顧惜朝,李琅扯了扯嘴角,這還真是…有一個名字叫李齡的將軍爹,然後遇見了一個叫顧惜朝的俊秀少年,李琅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記得在逆水寒中,貫穿全線的逆水寒就是戚少商從一個名叫李齡的將軍手裡得到的,而李齡,因叛國罪被處死。

這怎麼可能!她家爹爹明明是個忠君愛國的好將軍,在戰場上雖不說身先士卒卻也從無怯弱怕死的表現,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叛國?看來她要抓緊時間挖自家老爹牆角了…更好地掌控住軍隊,這樣才有能力去對抗別人的陰謀。李琅心裡想著事情,手上的長槍難免就要慢了兩分,而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顧惜朝竟是已把她的槍招學了個六成相似。

“想要用我的槍法對付我?形似神不似,落了下成了。”李琅手腕微抖,出槍的速度和氣勢都硬生生上了一個層次。

“你方才是試探?我不需要你讓著我。”看出自己的對手明顯未盡全力,這對顧惜朝來說是一種恥辱。

李琅嘆口氣,凌厲的槍影越來越密集,“抱歉,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顧惜朝這回應對起來更加吃力了,之前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人,一般的武功他可以憑藉自己的悟和見識模仿出來,讓別人敗在自己的功夫下豈不是更有震懾效果?但這次不一樣,顧惜朝握槍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又是勉力格檔了一下,間那把小斧就被他拿到了手上,隱隱聽來似有鬼哭之聲。

“神哭小斧,果然名不虛傳。”李琅一早就防著這招了,她一個瑤臺枕鶴往右閃去,就地打了個滾後槍尖便搭在了顧惜朝的頸邊,而除了氣頸劃出的那一道淺淺血痕,李琅沒讓槍尖傷到顧惜朝一分一毫。

顧惜朝愣在原地,他本是極為自傲的人,雖然佩服這人的武功,卻沒想到自己這回會輸得這麼容易,他虛握了一下拳頭,拋開了手中武器,“是你贏了。”

“你也是好樣的嘛!”李琅笑著走過去往他肩上擂了一拳,“有本事就要出來給他們看看,軍裡面,不一起打打架怎麼親熱得起來。對這群兔崽子啊,揍一頓狠的他們就服氣了。”顧惜朝笑了笑沒說話,難得沒有那種譏誚的意味,或許他是該試一試這種直來直往的方式,畢竟,現在周圍那些兵士的眼神就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不過這也足以看出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在軍中的威信了,顧惜朝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琅見他只是保持沉默,就繼續說道:“你有本事,這些人就認可你一半啦。而再加上戰場上敢衝在最前面,還會喝酒又講義氣,弟兄們能放心把命託給你,這樣你還怕不能在軍中混出個模樣來?”

“難怪他們叫你狼頭兒。”顧惜朝原以為這軍中霸王一樣的人物該是又兇又橫的大漢,可看到這個自稱李狼的少年周身氣度,卻讓他覺得理所當然了。

底下的人也鬧騰騰地起鬨了,“那是,我們狼頭兒可是當之無愧的頭狼,不過…頭狼帶著的怎麼也是一群狼嘛,怎麼能總叫我們兔崽子呢?兔子?哪有我們這麼兇悍的兔子?”

“哦?你們這樣說啊。”李琅手中長槍盪開一圈,周圍就立馬鴉雀無聲了。用一貫暴力手段解決了問題,李琅深諳打一子給個紅棗的道理,便又神秘兮兮地笑著誘哄道:“前幾打了個小勝仗,今朝廷派來封賞頒旨的特使也該來了,那慶功宴,便定在今晚了。怎麼,這就都犯酒癮了?是不是兔子晚上先幹上兩罈子酒再來和我說。小顧啊,你要能喝,就也和我拼拼酒,怎麼樣?”

“固所願爾。”顧惜朝抿了一下,笑若風。

李琅算著時間也該要回府了,回頭的時候看見顧惜朝被一群大漢圍在中間有些窘迫的模樣,不住就笑彎了。她狡黠地彎起眼,以後動腦子的活兒,可算是有著落了。

李齡身為主將,是不可能不參加慶功宴的,於是李琅的偷溜計劃難度就加大了,怎麼也必須和李齡出門的時間錯開來。所以,李琅毫無疑問地就去晚了。

清淺,篝火烈烈,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大漢,看著大多已有七八分醉意的酒鬼,李琅實在不好意思再拉別人拼酒,好在沒有醉的人也還是有的。顧惜朝坐在樹上,一手執著酒罈,仰著脖子嚥著,一副清明的模樣在一群醉漢中格外顯眼。

李琅找準了目標,拎著個酒罈子就也往樹上跳,和顧惜朝並肩而坐,“對不起,我來晚了。”

“當不得這話,李大人自然有陪著喝酒的人,顧惜朝一個小卒哪敢高攀?”顧惜朝的笑簡直是讓人發冷了。

李琅覺得自己那叫一個冤啊,“別這樣啊,我可還是個白身,你叫我小狼、李狼、狼頭兒都成,李大人什麼的倒是慎得慌。”顧惜朝放下酒罈,皺眉道,“白身?怎麼可能?”殺敵數百,怎麼也不會毫無封賞,而軍裡那些人的態度,也都是以此人為首的樣子,若不是看他年紀小,又知道主將李齡的模樣,顧惜朝保不準就要誤會他才是將軍了。莫非這軍中,也和那朝堂一樣?呵,真是可悲。

“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至少現在我不能出這個頭,我做的那些事不過是為了那群兔崽子能在戰場上多幾分生還的機會而已。”李琅想了想,又補充道:“是暫時不能…以後我會帶著他們打到遼國國都去。其實官位什麼的不重要啦,說真的,我心裡最想實現的只是一個執念,不過終究會實現就是啦。”

“你倒有自信。”顧惜朝聽了李琅的話,只以為是個與自己同病相憐的,被身世所累,他和李琅撞了撞酒罈,“也是,你是他們能命的存在。”顧惜朝說這話時有淡淡的羨慕和佩服,他已從別人口中知道了他們的狼頭兒是哪般的人物。李琅卻苦笑了一下,眼神有點茫然,“還不夠,他們要能把託給彼此,要能信任每一個同袍,他們應該悍不畏死,有進無退,戰場上只有戰死的兵,沒有苟活的俘虜…他們要知道,自己為何而戰!”

“如果大宋有這樣的軍隊,就不會被遼國到這個地步。”顧惜朝的眼神也慢慢地放空,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參軍,許是為了自己的志向,但是真的就沒有功成名就的幻想嗎?

“會有的。”李琅自己曾經無數次帶著這樣的軍隊出征,現在的那些人,到底少了一些血,或者說,他們的血還沒有完全被起來。而她現在的身份,卻不能對這些東西多加妄言,可是總有一天,她會站在前線,把那些遼人全從大宋的疆土上趕出去!

“無論如何,無論有什麼困難,我要百姓都安寧和樂,我要烈士的魂魄終有所依,我要血洗這些年的恥辱,在大遼唱那胡無人!”李琅把手上的酒罈狠狠砸在地上,眼裡燃著火光。是,她現在是有一些顧忌,可是這麼一步步地走過來,她李琅怎麼可能不戰而退!

顧惜朝看著她,盯著她的眼睛,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胡無人,漢道昌。”若得袍澤如此,生死何懼?顧惜朝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只這一句,把這一輩子賣出去也不虧。現在的主將李齡不知好壞,但是他能守住邊關,而要打到遼國這種事,似乎只有面前這個人敢去做。顧惜朝毫不懷疑,只要這個人振臂一呼,就能拉起一支隊伍,誰心裡沒有一點熱血呢?

李琅眨眨眼,拉著顧惜朝跳下樹,左拐右拐跑到離將軍府不遠的一個地方就徒手挖了起來。當初因為把補藥往揹包裡扔佔了太多位置,李琅不得不把一些好酒挪出來埋在樹下,不過好酒也要有人陪著喝才是最好的。

“唔,果然不多了。”李琅手上最好的酒都是劍三里帶來的,現在剩下的也不足十壇了,她猶豫好久才拿出兩罈子,痛得很地給了顧惜朝一罈,“省著點喝。”顧惜朝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一手搶過李琅手上那壇酒,一掌拍開泥封,對著壇口喝了一大口才扔回給李琅,“好酒!”

“要你省著喝不是喝我手上的!”李琅氣得跳腳,到底也是灌下去好幾口,然後癟癟嘴,“不醉不歸的話,我這一罈子酒也不夠啊。”顧惜朝的眼神就又落在了李琅才填完土的大坑上,李琅更是心急了,她是不是該換個地方藏酒了?這可是她幾輩子都捨不得喝的酒,要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的話可要她怎麼熬啊。

“小顧,最多三年,我定要領兵攻遼。”再有三年,等她把軍中其他人的勢力控制住就和老爹攤牌,李琅有自信,李齡最後會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她只想帶兵出征,主將是誰都沒有關係,不過若依舊是自己老爹的話豈不更便利些。

“我等著看呢。”顧惜朝半眯起眼,懶懶地倚在樹邊,他雖不知這人哪來的自信,卻不介意試一試,“與遼一戰,可算我一份。”李琅目光灼灼,朗聲大笑,同顧惜朝三擊掌算是定約,“好兄弟!”她說,異姓為兄弟,共戰永不棄。

顧惜朝聽了只悶頭喝著酒,清冽的酒滑過喉管*辣的,不管是奪權的戲碼還是什麼別的,用最後的熱情去燃燒一把,也不負自己的滿腹才華。他等得起三年,也樂意用三年去看清一個人,去抓住一個機會。

得到默認的李琅美滋滋地笑了笑。喝著美酒嬈,看著絕屬於美人範疇的顧惜朝,嘖嘖,秀可餐不過如此,她好想調戲一把腫麼破?

要忍耐!李琅默默抬頭望天,突然心中一跳…

尼瑪天就要亮了,再不回去被發現就死定了,她家老爹的心臟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作者有話要說:哼唧,表示雖然小琅很快就要被抓包,但是絕不是因為這一次的事~哇咔咔,這回又在身份上坑了少女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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