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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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原是耐寒的植物,但今年冬天的氣候實在太過異常,這種氣候別說花,連人都快受不住了。

盎貴,我的命就給你了。狀元紅聲似噎,那莖梗彎低垂,十分不神。

“你已經撐到這個時候了,再過不久就要開花,你想想你開花的時候會是多麼美呀,所以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嗯?”我真的會很美麼?

“當然。”甄富貴輕輕撫著狀元紅受到霜害的葉子,雖不樂觀,但還是打起神來安她。

我相信富貴。狀元紅“破涕為笑”每年這時都是你在陪我,我信你。

“這是我們甄家的職責。”甄家人世代為牡丹花僕,從不認為自己是能駕馭牡丹的人。

“一會兒我請藍叔來幫你。”好。狀元紅那微彎的莖梗又直了起來。

“小姐,您又在自言自語了。”甄家花房的育花人甄藍站在甄富貴身後,聽見她對著花說話,不搖頭嘆道。

他約莫四五十歲,身子還很硬朗,同甄老爺打小一起長大,兩人都是花痴。

“藍叔,你何時來的?”甄富貴回頭看著甄藍問,方才並沒察覺他站在那兒。

“剛到,就聽見您跟花兒說話。”甄藍不明白為何父女倆一個樣,全都愛自言自語。

“這株狀元紅受了點霜害,我怕她開不了花,所以才安她一下。”甄富貴深知沒人會相信她的話。

“要是安就成,今年洛陽的牡丹就不會有大半都死了。”甄藍沒好氣的說“今年難過囉…”甄富貴嘆口氣“能救的就儘量救。”

“怕只怕白費工夫。”甄藍望著牡丹花,嘆口氣“我剛從劉家回來,他們的損失慘重,很多花苗都凍死了,還有,丘老爺家裡那株『白衣』聽說前兩天枯死了。”白衣是一株白牡丹,花蕊為黃,花瓣為純白,屬重瓣,盛開時有數十層花瓣,層層迭迭,可大至一個男人的手張開那麼大,十分美麗。

“白衣死了?”甄富貴一驚“丘老爺最愛白衣了,她死了丘老爺一定很傷心…”

“是啊,不過傷心也沒用,白衣都死了…”

“我們這兒不是有白衣的花種?”若不早些送花種,讓白衣的花有所依恃,白衣的花必定會因花株枯萎而魂飛魄散。

“有嗎?”甄藍一怔,隨即恍然大悟“準是小姐之前同丘老爺要的吧?”

“丘老爺上回在長安牡丹會時帶了白衣來展示,就是那時他送我的,你到種房去把白衣的花種拿出來,明兒個拿給丘老爺家的育花人。”甄富貴拿了張木牌,上頭寫了白衣二字,遞給甄藍。

“是。”甄藍接過木牌,眼裡有著寵愛“平常花種可不會平白送人的。”

“藍叔,你同我說白衣的事,不正是希望能幫上一點忙麼?”甄富貴心知甄藍嘴裡雖然是這樣說,心卻是最軟,最見不得花兒有事。

甄藍老臉一紅“你這丫頭,同你說正經事,你跟我扯這個,真是的…”

“是,我正經點,我去施肥了。”甄富貴拿起木桶就要轉身離開,怎知,一個踉蹌,腳一扭,在穩住自己時不小心踢倒木桶,整個人就這麼跌到木桶上,沾了滿身的花肥。

“貴丫頭!”甄藍連忙上前扶起甄富貴“你還好吧?”

“不好…”她覺得她的腳斷了。

“來人,快來人!”

“小姐、小姐,年公子來看您了…”萬紫從外頭喜孜孜的跑進來,見著甄富貴的模樣,驚訝地張大了嘴,才轉身要年靖別進來,但一轉身就見年靖跟在她身後進來了,她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只低低地喚了聲:“年公子…”

“怎麼了?”年靖聽見甄藍的呼聲,往他那個方向望去,只見甄富貴坐在地上,身著男裝,發簡單地綰起,身上還灑著花肥,一副狼狽樣。

“年公子。”甄富貴老遠就見到年靖那引人注目的紗帽,苦笑道:“又讓你看見我的醜樣了。”

“你沒事吧?”年靖繞過擋在花徑上的萬紫,身形一閃,轉眼人就蹲在甄富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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