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都是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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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我明天和後天可以申請一下單獨出去看看嗎？”李旭直截了當。

“明天和後天？”鄭主任先是意外，然後變得為難“這個…李先生，我們之後有安排旅遊的環節，比如去八達嶺…”

“我會參加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單獨出去轉轉，”李旭搖頭說道，然後看了看身邊的利智“當然，還有我的秘書助理，利智小姐，她可是大陸人哦。”

“這個我知道。”鄭主任對利智笑了笑，而利智也很禮貌地點頭，這麼幾天下來，她也差不多適應了。然後，在鄭主任開口前，李旭又道:“我知道你們肯定要派人跟著，我並不在意，而且在出去之前，我會將要去的路線申報給你們，並嚴格執行。”

“這樣啊…”鄭主任想了想，然後用誠懇的語氣道:“請讓我們先研究一下，好嗎？”知道他不能做主，李旭點了點頭:“沒問題。”上頭很快有了答覆，不僅同意了，還調撥了一輛保證不會開著開著就拋錨的上海牌轎車，並讓那位吳同志全程陪同。不過當鄭主任接到李旭的行程表後，一時間蛋都有些疼了，這個…第一站就去紀念堂，是什麼意思啊？

李旭最終還是成行了，雖然他一個半西方人的面孔混在排隊的人群裡有些奇怪，不過人們的素質都很好，沒有人出聲。

李旭也收起一直以來的玩世不恭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的跟著隊伍進入紀念堂，並在最裡面的時候，對那個人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

“我死後有人會把一大堆垃圾扔到我的墳上，但是歷史的風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垃圾颳走！”出來之後，他用慨的語氣說了一句。

“這是誰說的？”那位叫吳向東的國賓館陪同人員好奇地問道，這幾天完全花瓶一樣跟這跟那的利智也豎起了耳朵。

“不能是我說的？”李旭反問。吳向東笑了下，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好吧，這是鋼鐵同志說的，給自己的評價。”李旭嘿嘿又道，再看了一眼紀念堂，然後在對方問出“鋼鐵同志是誰”之前擺了擺手:“去故宮吧。”這個年代的故宮雖然已經對外開放，收費也還算便宜，但能在上班時間進去逛的還沒幾個人。相比去紀念堂的肅穆，故宮裡面雖然同樣有些冷清，至少李旭可以拿著相機到處照相。

無論是他的單人照片還是利智的單人照片，都照了一大堆，兩個人的合照就更多了，然後吳向東也被拉著去照了幾張。

“這可是有歷史價值的，等過個七八年再來同樣的地方拍上一張照片，就可以記錄中國人民的變遷了。”李旭是這麼說的，說得對方直嘴角。

“鄭…鄭主任，我怎麼覺得，他比我們還像箇中國人啊。”回來之後，吳向東忍不住跟自己的上司小小的抱怨了下。

“不管他，人家是外賓，又不是間諜，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跟好就行了。”鄭主任了半支菸後這麼說道。

然後第二天，朝陽區公安局接到群眾舉報，有三個疑似外國間諜的傢伙在到處拍照。＊＊＊“不好意思，吳向東同志，我們也是接到群眾舉報才來的。”穿著72式常服的兩名公安，有些尷尬的對吳向東敬禮。

“沒事沒事，應該的。”吳向東連連擺手，將證件收回上衣口袋，然後有些無奈地看向不遠處的街邊。

“我都說了嘛，你可以先穩住他們，貿貿然上前抓人是絕對不合適的。也是我們在這裡逗留了許久，如果我們拍了照就走，你上哪裡找去啊？”李旭正在跟一個穿著灰工作裝的中年婦女說著，而且將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他的秘書助理利智站在旁邊滿臉大寫的尷尬。

“那…那要怎麼辦？”中年婦女暈乎乎的問道，四周圍觀的幾個人也跟著點頭:“是啊，那要怎麼辦啊？”

“很簡單，暗中觀察他，有必要的話過去和他說話，套點口風，但是不要跟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如果對方要離開，記住他的外貌和特徵以及走的方向，等公安來了再告訴他們。”李旭這麼說道“你看，這樣一來，你既盡到了職責，又保護住了自己，不是很好嗎？”

“那個，李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吳向東走過來乾咳了聲。

“哦，清楚了？”李旭回過頭來。

“是啊，兩位同志都清楚了。”吳向東指了指兩位公安，又指了指跟著公安的，同樣有些尷尬的幾個人“他們也清楚了。”

“多謝了啊，公安同志。”李旭當即伸手和兩位公安握了握手。

“沒事，希望李先生不要介意。”當先那個訕笑了下。

“當然不會，朝陽區群眾那可是大名鼎鼎。”他呵呵笑著，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相機“不違反你們紀律的話，能不能拍張照啊？”

“這個…”兩個公安你看我，我看你的，有些不好決定。

“是這樣，我希望能記錄一下你們改開後的變化，每隔七八年我都會爭取來這裡一趟，然後在曾經到過的地方拍幾張照片，這樣你們的變化就會在照片上一一展現出來。”李旭解釋的說道。

“小王，還是你來吧。”跟吳向東換了個眼神後，明顯是頭的那個對自己的搭檔說道。

“啊，我來？”更年輕一點的小公安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從命令，走到了李旭面前，讓他拍照留念。

李旭將手中的相機對準他，咔嚓咔嚓按動快門，照了好幾張。

“謝謝你啊，同志，”李旭笑著這麼說道“照片洗出來了，我會讓吳向東同志轉給你的。”

“不…不客氣。”小公安還有些緊張。吳向東這時拉了拉李旭，輕輕地咳了聲:“李先生，我們真的該走了。”四下張望，原本沒有多少人的街道，這時又多出了不少人，而且都在往這邊指指點點。

“好吧，走吧。”李旭點點頭，很有禮貌的跟兩個公安道別，又跟那個中年婦女以及她那幫人揮了揮手，上車離開了這裡。

“你們的反特工作做得還真不錯，”回去的路上，李旭這麼調侃道“這就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啊。”

“李…李先生過獎了…”吳向東嘴角直搐，總覺得接待這麼個人會少活幾年。會利的中文也就罷了，會中文還大著嘴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可以拍拍股一走了之，倒黴的是他啊。

可他沒有辦法，總不能堵上別人的嘴吧？而且今天這場遭遇已經算好了，群眾至少是打了電話再暗中監視，要轉回去兩年，人家敢直接上陣抓人扭送公安局的。

總算沒鬧出什麼國際事件來。而對於李旭來說，儘管被人中途打斷，興致依然不減…甚至更加興奮，特麼的被當成間諜對待了，這足夠他以後吹上一年了。

至於給誰吹…好吧，這是另一個問題。總之，他依然到處拍照片，膠捲都用了三個，直到天晚了才回到了釣魚臺。

“我是很看好你們的，就算現在你們還有很多問題，但只要掌舵掌得好，以後發展起來那是肯定的。”晚餐的時候，李旭在宴會廳裡找個位置，和吳向東侃侃而談。

“不知道李先生有什麼投資計劃？”吳向東趁機打蛇隨上。

“不要急，你們以前學蘇聯，現在又要跟我們合作，轉型必然有一個過程，而我是做投資的，所以至少要等市場比較清晰後才能做判斷。”李旭聳聳肩，然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部分本代表團。大約七八個人，一邊用餐一邊低聲的說著話，很安靜的樣子。

“做判斷是需要以大量信息為基礎的，就算要搪，也得想個過得去的藉口不是。”李旭笑著繼續說道，然後大拇指一挑，往那邊的本指了指“總不能像他們那樣，就算是國家大事也可以胡言亂語。”

“啊？”吳向東看看那邊的本代表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牽扯到他們身上去了。

“本人最喜歡自說自話了，”李旭齒一笑“舉個例子，二戰的時候，本陸大是怎麼‮試考‬的呢？

舉個例子:某地有米英鬼畜，該怎麼辦？考生要是問一句:有多少敵軍？那就完蛋了。該怎麼回答呢？該這麼回答:包圍起來，消滅他們。

這叫考驗你有沒有進攻的氣質。有利於防禦的場合呢？那也不能說防禦，一定要說，雖然條件困難，但還是要尋找時機進攻，消滅敵人！”這個年代的中國人，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八卦，更何況現在是對友好時期，李旭隨便挑了幾個例子，就將吳向東唬得一愣一愣的，然後…

“即使二戰要結束了，本政府依然在某些方面好像兒童一樣懵懂，裕仁問鈴木貫太郎，能不能向蘇聯求和，知道鈴木貫太郎怎麼回答的嗎？”

“怎麼回答？”已經聽入神的吳向東下意識的捧哏。

“他說，斯大林的體格和西鄉隆盛很相像，都是大肚子，肯定都是重情義的好人，會幫本忙的！”李旭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

噗嗤一聲，一直悶頭對付著晚餐，但耳朵是豎起來的利智一下笑出聲來，吳向東在愣了兩秒鐘後，也忍不住失笑起來:“這不是胡言亂語嘛。”

“本來就是，不過他們就喜歡這樣，而且裕仁也由得他們…”李旭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八嘎”猛地傳來。

不遠處那一桌的本人中，有個傢伙忽然站了起來，滿臉通紅的對李旭怒目而視。他幾步來到李旭面前，口中微微噴著酒氣:“你的，道歉！”

“哦？”李旭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吳向東則嚇了一跳的趕緊站起來:“這位先生…”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對方怒氣的用生硬的漢語說道，然後狠狠瞪著李旭:“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