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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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吳辰一走,閔成照後腳便急匆匆的趕往王宮去了,而在行營的另一邊,奉旨前來安撫朝鮮王室的禮部郎中劉乘文在屋內焦急的來回踱步,邊上一個佝僂著的親兵口裡嘮叨個不停,彙報著這幾朝鮮的劇變,劉乘文默默的聽著,心裡卻滿不是滋味。

這一次北洋水師緊急進入朝鮮,作為禮部郎中,劉乘文也接了朝廷的旨意與吳長慶一道入朝,意在安撫朝鮮國王、閔妃,說起來他也算是個堂堂正正的欽差了,只是到了朝鮮,卻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表面上他與吳長慶一個代表朝廷,一個代表北洋,可是吳長慶倒是夠直白,二話不說,就將這個欽差給架空了,凡事都是大包大攬,說起來,這也怪不得吳長慶,在吳長慶眼裡,這個朝廷來的書呆子實在沒有多少應變的能力,可是劉乘文卻不這樣認為,這京官混了個欽差,原本還指望著風風光光的在外面走上一圈,順便把差事辦的妥妥帖貼,撈份功勞,若是能夠有人孝敬,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是劉乘文灰溜溜的到了朝鮮,便被吳長慶以安全的名義將其安置在行營,事情的處理別說請示連知會一聲都沒有,更別說有銀子可撈了。劉乘文對朝鮮確實是兩眼一抹黑,心裡暗暗嫉恨住了吳長慶,便秘密派出隨來的親兵出去打探消息,那親兵回來,知道欽差大人不喜吳長慶獨斷,遂添油加醋的將這幾街面上以及變亂的事說了一通,此時仍然滔滔不絕的講起了吳辰。

吳辰自變亂之後,在這朝鮮立即聲名鵲起,其實以他的子,想不鵲起也難,洗劫大院君府,突襲軍大營,這些事蹟恐怕人人都有所耳聞,只是大家都明白,吳辰是長慶的長子,北洋軍中的勳貴子弟,這樣的人身後不知盤錯節著多少關係,就算是做出了格,也無人敢論及追究,只是此時劉乘文聽到了耳朵裡,卻是怒火三丈,吳辰的所作所為其實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些可憐的苦主本人還沒有伸冤得雪呢。只是常年混跡官場的劉乘文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他猛地頓住步子,臉上看不出喜怒,沉默了片刻之後道:“來,給本大人磨墨。”

“喳!”那親兵是劉乘文從京裡帶過來的,如今已被劉乘文引以為心腹,此時笑嘻嘻的問:“大人可是要參那吳辰?”劉乘文微笑著不答,心裡卻說:“吳辰算個什麼東西,本官倒是要好好的費些筆墨贊他幾句呢,倒是要看看,吳長慶那個老東西還敢不敢看輕本官?”

這些子以來,吳辰上下打點,忙活的熱火朝天,閔成照方面還沒有傳來消息,但是吳辰相信,這仁川他是勢在必得的,現在要活動是得到朝廷的准許,因此,吳辰連夜讓袁世凱前去山東威海衛劉公島,那裡是北洋水師的總部所在,要想得到朝廷的准許,就必須先通過北洋的首腦們的首肯,袁世凱倒是勤快,立即向吳長慶告了假,便去威海衛了。

在另一方面,那些率兵輪趕來的水師管帶們也要送些好處,尤其是駐在仁川港的兵輪,都要有好處分出去。

等過了整整半個月,閔成照終於來了消息,要吳辰速速入王宮,閔妃要召見。吳辰早已等的不耐煩了,就等朝鮮人首肯,忙不迭的帶著一隊親兵騎馬去了。

如今的景福宮總算是修繕的差不多了,再也看不到打鬥的痕跡,一些燒燬的宮闕也被剷除,只留下光禿禿著黑泥的空地,王宮裡倒是沒有多少規矩,吳辰隨著閔成照進入了緊挨勤政殿的慶會樓,這裡的規模相對小了些,卻也算別緻,吳辰心裡猜測,這閔妃想必是暫時不願意將此事公開化的,恐怕是想先見見自己,再行決斷,他抖擻神,待那樓外的侍者通報之後,與閔成照一道進入。

樓內裡鋪陳雅潔緻,面積並不大,佈置的倒有些女子閨房的味道,南牆懸一幅仕女圖,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九弦古琴,牆上伸出個燈架子,擱著一盞錫燈臺,靠裡面是一張三面欄杆的雕花繡欄,紅羅幔帳向兩邊鉤起,薄衾竹簟,還蒙著一道輕紗,紗帳之後倒是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個妙曼的身體。

閔成照連忙向那輕紗之後的人行禮,吳辰卻是站著不動,他是上國的武官,按規矩,最多欠欠身也便就是了,只是如今他是有錢的大爺,明明是人家求到了他的頭上,哪裡還願意給人陪笑,就這樣直愣愣的站著,那臉別向靠窗的几案,渾然不當一回事。

“吳將軍,請坐。”輕紗之後的閔妃聲音倒是清脆,又頗有些慵懶,似乎並沒有介意吳辰的怠慢。

立即有侍者搬來了小繡墩,吳辰毫不客氣的坐下,口裡倒是客套了一句:“謝閔妃娘娘。”輕紗後的閔妃悠然道:“吳將軍不必稱謝,下國遭難,若不是似吳將軍這樣的上國武官夜兼程趕來救援,朝鮮國想必已生靈塗炭了。”這種客套話對於上層人物來說實在是百說不厭,吳辰卻不願意跟一個輕紗之後的女人囉嗦,單刀直入的切入正題:“閔妃娘娘召喚下官前來,不知有什麼訓示?”那閔妃似乎也不急,只是輕輕一笑道:“聽聞吳將軍愛吃我朝鮮菜餚,本宮倒是備了一份。”

“又是泡菜!”吳辰是悔不當初,只恨自己為什麼嘴賤要說愛吃泡菜呢,他臉微微一變,隨即笑了起來:“謝娘娘厚愛,吳某何德何能。”

“吳將軍,不知你要仁川郡做什麼?”閔妃話鋒一轉,語氣仍然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並沒有覺得吳辰的要求有些過分。

吳辰心裡猜測不出這閔妃的心思,反正是要找個藉口,瞎掰扯淡的事自然是他最在行的,他面容一肅,朗聲道:“回稟娘娘,下官請駐仁川,自然是為了報效朝廷,此外,護衛朝鮮安全也是有考量的,軍咄咄人,將觸手伸入我大清屬國,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吳某不才,自以為清早晚一戰,而這戰場十之**便在朝鮮,既是如此,應早圖良策,以備萬一。仁川乃護衛漢城的要害之地,若無一軍駐紮,隨時可能為本所乘,吳某遂自薦,願獨當一面!”他說的慷慨昂,不過他也明白,這種謊話他自己都不信,更別提閔妃了,只是這種場面話明知是假也是要說的。

“哦?”閔妃發出一聲疑問:“那麼請問將軍,又為什麼要獨攬仁川軍政大權?若將軍請命駐紮仁川,朝鮮絕不會拒絕,只是吳將軍連民政、稅賦大權也一併納入,難道不覺得多此一舉嗎?”吳辰道:“下官斗膽,竊以為娘娘差矣,吳某是個帶兵的武官,往往這文武分離,便不能成事,若有文官掣肘,要想以一郡之地獨擋一路談和容易。”吳辰的理由似乎很不錯,不過這個理由當然不是忽悠閔妃的,閔妃這樣的人物哪裡會不知道吳辰的意圖,不過拿著吳辰的理由去堵那些朝鮮官員的嘴卻也是足夠,她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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