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下誰人明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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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麾下群臣，多為一時才俊。似郭嘉、荀彧等高才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高遠身上。

銅臭氣，最讓有學之士反，但禮尚往來是要有的，這禮物就難免花錢，就有了銅臭氣。他們很想知道，高遠沒有銅臭氣的禮物是什麼。

蔣幹鬍子一翹，斜視道:“那麼，高公子快快拿出來讓我等一觀。”高遠觀眾人說道:“我有詩一首，送與曹公。”郭嘉等人頓時來了興趣，贈詩可不是尋常人能夠贈送的。這詩不好，就達不到贈送的效果，並且傳出去笑掉大牙，從此名聲蒙塵。然而話又說回來，若是有一首好詩，立刻傳與天下，聲名鵲起。

九江名士蔣幹就出了不屑一顧，道:“無知小子，在座荀尚書、郭祭酒諸人，哪一個不是滿腹經綸，就憑你一個山野鄙之人也敢學人贈詩？”末席的高遠側立，望著屋頂雕花的橫樑不語。

曹本身就是一位大詩人，他頗有興趣，揮退蔣幹道:“孟嚴贈送本司空詩，本司空十分高興，不妨說出，我等靜聽。”高遠這才轉身，微微一禮，道:“曹公領軍平定徐州，有大功與朝廷，不才有詩《龜雖壽》送於曹公，聊表寸心。”曹被誇讚，終於有了笑容，他疑心頓去。

龜雖壽！

似郭嘉、荀彧這樣的高才，也看不透高遠的心思，他們只能靜觀。

高遠娓娓道來，“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他念詩之時目光遍觀堂中諸人，尤其在張遼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此詩唸完，滿堂靜悄悄的針落可聞，然而瞬間後就炸開了鍋。人們大聲議論了起來，並投來驚訝，驚豔，驚歎的目光。

王佐之才荀彧情不自擊節讚歎道:“好詩，好一首《龜雖壽》。”郭嘉十分驚訝高遠的才華，“好意境，此詩足以載入《樂府詩集》，於名家比肩。”曹已經樂的合不攏嘴，頭風病竟然也好了一半，連道:“好詩，好詩，頗合我心。”此詩之意:神龜雖然十分長壽，但生命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騰蛇儘管能騰雲乘霧飛行，但終究也會死亡化為土灰。年老的千里馬雖然伏在馬槽旁，雄心壯志仍是馳騁千里。壯志凌雲的人士即便到了晚年，奮發思進的心也永不止息。人壽命長短，不只是由上天決定。調養好身心，就定可以益壽延年。

有郭嘉等人解釋，眾人皆知道了此詩之意，更加贊同。

這詩，對於高遠來說又有另一番含義:我隨被束縛，但有雄心壯志。雖然一時衰敗，但奮發之心永不止息。我命由我不由天，調整好我心，就能夠獲得成功。

這一首詩，高遠不是送給曹的，而是送給自己的，同時也是送給張遼的。這一層的含義，除了高遠，沒有人領悟到。他人皆從此詩的意境中，去懷曹的壯志人生去了。

然而有一人隨後卻是領悟到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舊將張遼。他出驚訝之，他萬萬沒有想到，往裡文不成武不就的高遠，竟然有如此的抱負，竟然有如此的才華！

郭嘉起身對曹一禮，道:“此詩道出了吾主的大志。”他又看向高遠，敬服一禮道:“只有高公子這樣才華橫溢之人，才能夠做出這樣的詩來。”高遠面上微笑，心中冷笑。而曹興奮的跟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然而這《龜雖壽》是曹晚年做的，高遠拿曹的詩忽悠了曹，也是給他面子了。若曹孟德得知詳情，不知會作何想，估摸著會把高遠大卸八塊吧。

然而此刻的曹，打死也不可能知道這首詩是高遠剽竊自己多年後的版權。他心裡跟吃了一樣，突然看到蔣幹的時候，頓時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冷哼一聲一揮手。

蔣幹臉刷的就白了，急忙躬身，後退出去。退到高遠身邊的時候，急忙行禮，諂笑道:“高公子大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大人不記小人過。”他灰溜溜的離開了大廳。

眾人開始重新認識高遠，對於這名家道衰敗的年輕人，出太多讚歎，而張遼另有所想。

飽學之士更令人尊敬，曹是要禮賢下士的，他急忙指著近處蔣幹的席位，親自起身請高遠入席。

高遠再次入席，恰巧與張遼相對。張遼頗為尷尬，而高遠反而是更加鎮定自若。

慶功宴正式開始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漸漸進入了**。眾人訴說戰事獲勝的經歷，期間不免又對高遠的《龜雖壽》讚歎。

席間，郭嘉多次示意曹藉機招募高遠加入，正當曹趁著酒興有所動作的時候，一陣冷風倒卷。高遠隨眾人一起望去，就見門口黑影一閃，疾步進來一位武將，正是值守的夏侯恩。

他拜倒在地，舉起二卷竹簡，大聲道:“主公，袁本初興兵十餘萬，大軍已經進駐黎陽，先鋒顏良即將到達白馬，延津于，白馬劉延的告急文書已經傳到！”曹吃了一驚，急忙拿來細看。曹看完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冒和頭風病都好了。開始燥熱的他扔掉披風，便是曹，也已經心驚，焦急道:“袁紹大軍以動，汝等有何良策對敵？”告急文書傳與曹手下重要謀士之間。

袁紹有十餘萬大軍，糧草充足，而曹雖然也有不少兵馬，但需要防守南面的劉表、孫策，還有西北的馬騰，青州的袁譚部。他能夠調動的兵馬只有二萬多人，郭嘉等人皆皺眉，面開始壓抑。

堂中諸人深知目前中原的實力與河北差距巨大，皆出憂。

此事高遠早就猜到了，歷史的車輪滾滾前進，然而全在他掌中，那未卜先知快意，令他更加自信。心中哈哈大笑，他的機會來了。

這時荀攸說道:“袁本初兵馬雖多，但不足為懼。我軍皆是銳之士，以一當百。但利在急戰，若是拖延時，糧草不濟。”

“此話頗合我意。”曹摸著鬍子說道。

高遠聽到後，心裡又是暗笑。這話他在《三國演義》裡面看到過，但最終怎麼樣？好漢架不住人多，最終出擊的曹戰敗，退守官渡。

他想到這裡，不免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而一旁的郭嘉忽然間，就發現高遠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覺，“難道高孟嚴已經有了更好的對策？”於是，這位鬼謀便說道:“不知高公子有何高見？”眾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高遠身上，想要看看這位能夠作出《龜雖壽》的年輕人，是否在謀略上也有建樹。

高遠腦筋一轉，琢磨一番，便說道:“袁本初兵多將廣，初期銳氣極盛，曹公雖然兵，但無法立刻取得優勢。若是急戰，兵員損失下對後面的戰事極其不利。”高遠上來就將荀攸的主張全盤否定了，眾人十分吃驚。

曹不動聲道:“那麼以孟嚴之意呢？”高遠微微一笑，他後世而來深知歷史走向，自然知道最好的辦法，道:“可佯攻延津，急襲白馬，圍剿顏良重挫袁軍銳氣。”他起身遍觀諸人娓娓而談，“河北軍雖眾，但文武不和，無法全力以赴。明公可以扼守官渡要害，袁本初必定無法寸進。待得袁本初營中有變，便是用計破敵之時。”郭嘉與荀彧等人面面相窺，忍不住說道:“此謀甚妙，主公若用此謀，袁本初必敗無疑！”荀攸臉紅道:“聽孟嚴先生一席話茅頓開，荀攸險些誤主，死罪，死罪。”曹手下的謀士，十分敬佩高遠。

眾人立刻對高遠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位年輕人不但武勇過人，才華橫溢，在軍略方面也有過人之處。這單項的好找，三合一的天下屈指可數，眾人一時間驚為天人。原來高孟嚴如此有才，之前的他不是這樣的，眾人又到匪夷所思。

高遠出自信的笑容，這便是後來人的優勢。即便郭嘉、荀彧這樣的當世英才比高遠知道的多，但後世來的高遠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他們也要甘拜下風。

領先千年的知識，豈容超越？

“好！”曹拍案而起，道:“孟嚴，此番對袁本初獲勝，你是首功。本司空不起兵，孟嚴可否來帳下出力？”他終於忍不住拋出了橄欖枝，這般有勇有謀有才的人，作為梟雄的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然而此刻的張遼，震驚的同時，心中十分不解，“公子是絕對不會投順曹的，此策絕不會是晉身之資，那麼他又為什麼幫助曹出謀劃策呢？”張遼便發現，高遠太過高深莫測，自己徹底看不透他是如何打算的了。

高遠起身，眾人只以為他要做出決定，拭目以待。曹出了最和藹的笑容，心說麾下若有高孟嚴這樣有勇有謀的大將，何愁大事不成。期盼之，頓時溢於言表。

高遠遍觀眾人，似郭嘉，荀彧，許褚、徐晃等英才之士，皆在曹手下效力。然而一股不服之氣，更加湧上高遠心頭。他最後望了一眼張遼，棄曹不顧，轉身仰天長嘆，“天下誰人明我心！”甩袖子就走了張遼見到高遠並沒有投順曹的打算，內心深處鬆了口氣。

“手裡拿著橄欖枝搖啊搖”的曹頓時傻了眼，他本以為高遠考慮後會同意效力，沒想直接就走了。曹的臉上掛不住，臉陰沉起來，突有所悟，暗道:“二年有餘，此子依舊心懷仇恨，不願投順我，憑此子之才，必為禍患。”曹是什麼人，中原霸主，他放下了身價招募，然而高遠竟然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這無異於重重扇了曹一計無形的耳光。

有道是主辱臣死，夏侯惇暴怒，起身道:“主公，末將這就去將高孟嚴抓回來，任憑主公發落！”張遼心頭一驚，就說求情的時候。郭嘉好似隨口的一句話傳來，“昔周公吐脯，天下歸心。”惱羞成怒的曹聞言一愣，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心說此子年少，我也有的是時間降服他。於是中原霸主曹充滿了自信，他揮退了夏侯惇，嘆道:“此次早生數年，呂布大事成矣。”眾人聽到後頗有觸，尤其是張遼。他沒想到高遠從軟弱的碌碌無為，變的勇可擋關羽，謀略讓郭嘉、荀彧這樣的大才驚歎，想到他前番重整基業之事，不免記憶起舊主之恩，心中頗動。而高遠臨走之時的話，依舊在他耳邊迴盪，那種落寞和孤獨，讓他同身受。

此次慶功宴後，天下廣為傳高遠的龜雖壽，一時間，大江南北，皆認為高遠乃是有不可多得的當世才俊，又為他如今寄人籬下的境況而惋惜。

謝:李建飛福禮、所言與記憶兩位兄弟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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