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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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青衣小廝送西關大少龔宮回龔府的時候,龔澄樞也方才回府,見義子渾身遍體鱗傷,便問幾個府中下人,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忙去龔宮房間,而此刻龔宮整個人如一具木乃伊一樣,只出眼睛和嘴巴,看樣子傷的不輕。
龔澄樞一張嘴巴懦著說不出來話,一臉哀愁地看著這個義子,雖說不是親生的,可是他畢竟也算親侄子啊。
“義父,你要給…孩兒報仇啊…”龔宮的一張嘴已經腫的老高了,鼻子都有些塌下去了,此刻他也是憑著一絲力氣發出一聲哀嚎,結結巴巴道。
龔澄樞找了一張胡凳坐在義子身邊,拉扯著他的手,“宮兒放心,義父一定派人將那人捉來大卸八塊的。”龔澄樞惡狠狠地,似乎要把人給了,接著他看到管家來福,便吩咐道,“來福,你派人去搜查那人下落,一定要將他帶到我面前。”管家來福立馬命人在城中搜查圍毆自家大少下落那人。…羊城酒樓內,被解救的主僕二人到了廂房內,方才他們聽說被解救了,一陣眩暈後,便暈了過去,隔了一會兒,大夫也來了。
“大夫,情況如何?”趙德昭問道。
“病人倒還好,只不過是皮外傷罷了,老朽只需開上幾服藥對付一下便好。”大夫已經在開藥方了,“按照上面的藥方抓藥,就可以了。”
“多謝大夫。”這個時候楊明聽聞了此事,便急急忙忙進來,他問道:“少主,這二人是?”
“殿下看不慣那惡人毆打奴隸,便出手將他救下了。”小貴子將方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隨即問道,“不過那惡人說他義父是當朝太師,不知道…”楊明道:“當朝太師,莫非是龔澄樞。”
“原來是他啊。”
“恩公…”這時候躺在上的那個漢子睜開眼睛,“你們為了俺得罪了龔澄樞這個閹人,是俺老雲拖累了恩公你們。”這個時候身旁的小貴子抿著嘴巴笑道:“對於我們而言,龔澄樞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不足為慮。”老雲面帶懷疑地看著趙德昭幾人,忽然他記起自家郎君,便問道,“恩公,俺家郎君呢?”趙德昭寬
道:“大夫已經看過了,不礙事的。”
“那就好!”一旁的小貴子八卦地問著:“對了,為何你二人會成為角鬥奴隸?”趙德昭見小貴子這般,便瞪了他一眼,“多舌。”
“不礙事的,公子此事說來話長…如今十二使君作亂,俺不等不帶著郎君來到漢國,不曾想…盤纏用盡,充作奴隸,若不是遇上恩公,恐怕…若是輸了,便要被推送去蠶室【行宮刑之處】內閹割…”老雲神哀傷,方才想起了往事,言語之中有些淒涼。
從老雲口中得知,他和他家郎君都是安南人,如今安南已經成為一方割據,又經歷十二使君【楊三哥篡位自封楊平王,控制吳權次子吳昌文等人,長子吳昌岌則出逃。其後安南地方十二個大封建主割地稱雄,互相混戰,即十二使君之亂】之亂,他二人也是因為安南內亂,而逃亡(南)漢,被人賣做奴隸罷了。
對於安南趙德昭並無好,不過眼下這二人畢竟也是他親自出手救援,這份大恩對他們二人而言算重的了。
“你二人好好休息。”這時候趙德昭目光看向楊明,楊明方才也聽老雲說起身世,有些懷疑。
趙德昭說完,便與楊明一同出了房間。
楊明看老雲說話吐吐,
言未盡的,有些話也是想了一下才脫口而出,從他的眼神中便知其中有故事,就道:“少主,屬下懷疑這二人身上有故事。”
“我也是這麼覺得,這件事情就待與你了,你且去查探那二人身世。”趙德昭吩咐完,忽然又記起了當前這二人的棲身事務,便叮囑道,“酒樓這邊不方便,那廝早晚會查到這裡,你還是將人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是,屬下這就去辦。”隔了一會兒,趙德昭將傷者送上馬車,回了禮賓院。
——“老爺,老奴有要事稟告!”
“來福,是不是查到那人的下落了。”那管家便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一時間怔在原地,不再言語。
龔澄樞見來福這般模樣,便知事情有些棘手,不過他乃是(南)漢堂堂的太師,一手把持著朝政,若有人要扳倒自己,恐怕不是那麼好做的。
“來福,你說,是不是…”
“老爺,我們府上派出去的人馬已經找到那人的所在了,只是事情確實有些棘手,老爺要不要罷休啊。”來福說完,偷偷地用眼神瞄了一眼自家老爺。
“可惡,我龔澄樞不是那麼好惹的,誰擋了我的去路,縱使他是大羅神仙,我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來福,你說是誰害我兒?”龔澄樞說話間有一股威勢,嚇得管家來福一個踉蹌,一股跪倒在地上,“老爺,那人帶著護衛以及小廝去了禮賓院,府上人馬得知那人居然是宋國這次派遣而來的使臣,魏王殿下。”
“魏王?”龔澄樞聽見這個名號,有些腳軟,又有些害怕,“這裡是漢國,不是他宋國,容不得他放肆。一個親王又如何。”龔澄樞說道這裡,他的畏懼已經一散而去。
“老爺打算如何為大少報仇?”龔澄樞忽然間問道:“來福,現在是甚麼時辰了?”
“老爺,現在是酉時,老爺打算?”來福不知道自家老爺為何這麼問。
“即刻收拾一下,隨我入宮,面見陛下。”龔澄樞隨即吩咐府中丫鬟,換了一身官服,入宮了。
“何人?”宮門口站了一隊侍衛,神不佳地站著崗。
“你們瞎了嗎?”來福一頓怒喝,龔澄樞便從車內探出頭來。
“原來是龔太師。”郭崇嶽低頭哈地走了過來,拱手道,“見過太師,太師這麼晚了還
勞國事。”
“唔。”
“快些放太師入宮城。”郭崇嶽揮揮手,那些軍將士便放行了。
郭崇嶽一聲吩咐,車伕一鞭子,龔澄樞的馬車已經入了皇宮,雖然他是太師,可他也是一個宦官,原本就在宮中服侍劉鋹,因而並不像那些有
的男人一樣不得入宮。
劉鋹與眾位妃子正在宴飲,忽然殿外的郭崇嶽進殿稟告,說是龔太師入宮了,劉鋹便立即召見了他。
“陛下,請為犬子做主啊!”龔澄樞一路進來,大哭大叫著。
殿內原本的熱鬧的氣氛一下子被打攪了,劉鋹也不知道龔澄樞這哭得是一場甚麼戲,也不知他受了何委屈,劉鋹厭惡地瞪了一下龔澄樞,隔了一會兒便裝作一副笑臉相,他不知道龔澄樞的用意,便問道:“太師,你今夜入宮所為何事,為何說要為犬子做主啊?”
“陛下,今犬子在城西與人做角鬥,下賭做資,可誰料到犬子不過是教訓了一下自己的奴隸,便被人捱揍了。”
“不過是一件小事,你直接將那人抓起來不就得了,至於那樣哭哭啼啼入宮麼?”
“陛下做主,臣也想將那人抓起來拷問的,可是那人身份尊貴,臣便是心中有顧慮,因此才入宮見生聖。”
“哦?”劉鋹趕緊問身邊的一個侍衛,問及了一些緣由,確實如龔澄樞所言,今下午龔澄樞的義子龔宮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富家公子給揍了一頓,如今正躺在
上動彈不得。
“太師啊,你說的那人是誰啊?”劉鋹轉過頭,見龔澄樞依舊跪在地上,“起來再說。”龔澄樞低著頭,隨即抬頭瞄了一眼劉鋹,見劉鋹面有異,便道:“陛下,不是臣不說,而是臣心中有苦說不出來。”劉鋹笑罵道:“你個老閹貨,跟朕打啞謎,還不快說!”
“陛下,那人如今正在禮賓院,此人正是出使我大漢的宋國使臣魏王千歲啊。”
“甚麼?”劉鋹方才因為自己聽錯了,只是下一步他居然聽見了是魏王趙德昭,他的腦海中有些凌亂了,這使臣好好地待在禮賓院,居然才來幾,便讓自己的寵臣龔澄樞吃了個啞巴虧。
“這事不好辦啊,他可是堂堂的魏王,身份尊貴,又是宋國人,縱使打了人又如何,太師不如消消氣吧。”劉鋹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去追究了。
“陛下,老臣這一口氣憋了就吐不出來了,請陛下做主,若能讓魏王出醜,也就是讓宋國人出醜。”龔澄樞想到這兒,方才面上還是哭喊的樣子,這過了一會兒,倒是有些得意起來了。
“太師這句話說得不錯,魏王丟了臉面,也等於丟了宋國人臉面,何況他這次出使恐怕那東京城的趙老兒,也是充當一個出面教訓朕的行當吧。”
“陛下能這麼想就對了,老臣這裡有個計劃,陛下聽了若是覺得好,就行。”
“你且說說看。”龔澄樞這時候立即附耳過去,在劉鋹耳朵邊竊竊私語了一番,愣是讓劉鋹越發覺得這口惡氣要出去了,而在一旁他的幾個妃子、宮女倒也好奇地往這邊湊過來。
“龔太師,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有此計劃,這次一定會讓宋國人出醜啊,過幾朕便會在上
殿內設宴,好好招待一番。”龔澄樞心中早就樂開了花,他亦覺得這個仇,他已經報了。
——禮賓院,自從龔慎儀被扣押後,他一直悶悶不樂地待在禮賓院,過著囚徒的子,時刻期待唐國出面來救,這不宋國人派了魏王前來,自己的苦
子應該也到頭了。
門口的軍侍衛已經撤走了不少,龔慎儀也可以在這座禮賓院內走動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見見這位魏王,只是覺得唐突,便獨自一人走在兩廂房之間的走廊過道中。
月依舊,天空中掛著一輪圓月,消散了白
的燥熱,這個時候,卻聽見一人在院落中吹著簫,清脆婉轉,龔慎儀忽聞簫聲,便抬起頭往遠處望去。
一個風度翩翩、白衣白衫書生模樣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中拿著長簫,抬頭望著明月,簫聲歡快跳脫,背對著龔慎儀。
月光如白練,白衣書生如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