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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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粉的牆,牆上還奢侈地掛上了幾幅西方畫壇大師的仿畫。

幾盞藝術吊燈高高的掛在天花板上,那柔和昏暗的光線軟化了空間中那窒人的葯水味。

要不是戚懷風此刻正吊著點滴,打著石膏,她還真要以為自已不是在住院,而是住進大飯店度假來了。

當自己的眼角不經出息的瞥到自己被打上石膏的手腕,戚懷風原本恬淡的臉頓時黯淡了下來。

住院兩天來,她一直試圖去忽略那的暴力事件為她帶來的陰影,但他那極度鄙夷的話語卻總在不經出息時竄入她的腦海,凌遲著她所剩無幾的驕傲。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就如他所說的一樣,這幾年要不是靠著席家的庇護,她的確不能過著如此恬淡安穩的生活。

“大嫂,你別這樣悶著不吭氣,若是你真的氣,我們去告他傷害,我幫你做證,一定可以讓他去坐牢…”一向貼心的小泵席應兒曾經這樣氣憤萬分的在她的耳際低吼,鼓勵她去為自己討點公道,即使那個施暴者是她的大哥,她卻仍選擇站在她的身邊,護衛著她,光就這一點,就已經讓她備窩心了。

包不要說席家對她有恩,她就算再怎麼氣憤,也不能恩將仇報,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任由自己的驕傲被那些不斷在腦海裡重複的言語,一點一滴的凌遲,直到償還夠了,她便又是一個自由之身。

可是,既然終究是要離開,那為什麼她不能現在就離開呢?

既然教她貪戀的平靜已經消逝無蹤,那她還有什麼好不捨的呢?

只要離開了席家,就能遠離這窒人的一切煩惱,更能遠離這噬人驕傲的地方,那麼她就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她不會是戚家那個人見人嫌的棄兒,更不會是那個男人口中的寄生蟲,只能依附席家才能生活下去。

只要離開了這個地方,她就能夠擁有新的生活、新的生命。

‘離開’這個念頭方起,便馬上在戚懷風的腦海中壯大成為一條巨龍,讓她毫不猶豫,勇氣十足的掀開覆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我要走,要離開這裡…”戚懷風宛若背誦著信條似的,在嘴裡喃喃的念著離開的字眼。

不知唸了多久,終於她下定了決心,她低下頭來拔開還在手上的點滴,專心於“離開”的戚懷風完全沒有發現病房的門在此時被人推開了。

而且那人還正用著一種“她瘋了”的表情在看著她。

他的確是覺得她瘋了!眼看著針頭被拔出的位置因為她的魯正淌著鮮紅的血,東方慕辰也顧不得自己是要來賠罪的,他忽地低吼道:“你在幹什麼?為什麼這麼傷害自己?”聽到這如鬼魅般的聲音,戚懷風驚愕的一愣,整個人宛若中了定身咒似的一動也不動,只能維持著彎低頭的姿勢。

不想看他、不能看他,更不願看他。

怕被他看見她眼底的怨和怒,而她知道依他的殘忍,自己的怨怒絕對會被他批評為不知好歹,而她再也不想聽到這樣的批評。

眼見她宛若雕像般的一動也不動,但卻可以從她身軀上那微微的顫動察覺她的害怕。

深知這樣結果是自己的魯莽所造成的東方慕辰也不強迫她抬頭,只是用他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盯著她那隻包了石膏的右手腕,與還淌著血珠的左手腕。

他走近她,覺到她的退縮,他微嘆了口氣,然後伸手越過她按下了頭的緊急呼救鈐,喚來了頭等病房的專屬護士,然後盯著她重新將點滴汪入她的身軀。

待護士小姐俐落地完成一切的動作,闔上了門後,東方慕辰什麼都沒說的便直接打開他特地吩咐廚子煮的魚湯。

一股夾雜著姜味的鮮味馬上瀰漫在這間豪華的病房中,他手腳俐落的替她盛上了一碗。

“我不餓!”戚懷風的拒絕細不可聞,方才衝動的想要馬上離開的勇氣在這一刻全都消失無蹤。

她承認那動無懼在理智重新回籠的那一刻已然遠揚,現在的自己對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畏懼與不安的。

他那猙獰的模樣早就宛若鬼魅般的進駐她的靈魂,而手腕上不時傳來的疼痛則在分分秒秒間提醒她應該離他愈遠愈好。

“喝些湯才能好得快些。”東方慕辰破天荒的用著本就不多的耐心,低聲誘哄,甚至還因為顧念她的傷勢,而體貼的拿起了湯匙盛了一口湯送至她緊抿的畔。

儘管理智不斷的勸告自己最好不要去觸怒他,前天他可以折了她一隻手腕,誰知道今天他若發起怒來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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