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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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總是很安靜,連電梯都要安靜排隊。餘晚提著保溫盒,站在隊尾。
樓層數字不斷的變化,不多時,電梯抵達一樓。裡面很空,只有幾個人,穿條紋病號服的病人,白大褂的大夫…裡面的人悉數出來,餘晚便跟著前面的人一起上去。
電梯門闔上。
她站在角落裡。
單人病房在最上面幾層,電梯門開,裡面只剩下餘晚。單人病房的走廊愈發安靜,幾乎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腳步都是輕輕的。
沈世康病房在裡面。
餘晚走過去,意外發現護理在病房外面急得團團轉,病房裡護士進進出出,每個人臉都是凝重。
“怎麼了?”餘晚不疑惑。
護理如實說:“先前有位先生來探病,結果老先生氣到心絞痛,這會兒醫生在裡面急救呢。”這段時間沈世康恢復得不錯,眼看就要出院,怎麼會突發心絞痛?
眸驟冷,餘晚問護理:“剛才究竟誰來過?”護理從
前衣兜裡拿出一張便籤條。她遞給餘晚,解釋道:“那先生送了一束鮮花。老先生看也沒看,直接吩咐我扔掉。我不放心,就悄悄留下了鮮花裡的便籤條重生之狼夫駕到。”餘晚接過去一看,面
登時沉下來。
上面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季迦葉囂張至極。
餘晚望向病房裡面。淡綠的簾子拉著,看不到具體情形到底如何,只有醫生在一絲不苟的下判斷。
那些話冷靜而又迅速,一句接著一句,伴隨著呼機的哧哧聲,聽在耳中,似乎情況不大妙。
其實這一回沈世康被季迦葉當眾罷免掉董事會主席的職務,已經氣得一蹶不振,身體幾乎全部垮掉,好容易做了手術修養好,這人又來!
他來,還能為了什麼?自然是想雪上加霜,再氣一氣沈世康罷了。
他一向是將人踩在腳底下,不顧及其他,直接狠狠碾碎的。
沉著臉,餘晚不深深蹙眉。
病房裡那些聲音還在不停傳入耳中,餘晚眉心蹙得越發緊。…何楷還在頂樓吃早飯呢,季迦葉突然折回來。他睨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季迦葉抬手,示意道:“再支菸。”拂過他指間夾著的細細的香菸,何楷還是睨他,笑道:“不像你啊。”季迦葉沉默。
望著遠方青的天際線,他的眉眼蕭肅。
安靜了不知多久,季迦葉忽然問:“你有沒有…想要逃避的時候?”他斟酌著字眼。
“當然,”何楷說,“比如手術失敗,就會很難面對殷切的家屬,覺得自己很無能。”又問他:“你呢?”季迦葉說:“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只是偶爾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認識久了,何楷算了解一點季迦葉。這人極少有情緒的波動。再冷再熱再痛,他都沒有任何反應,跟鐵石心腸似的,現在突然這麼說,何楷是真好奇,“怎麼說?”他打聽。
季迦葉只是說:“突然有點愧疚。”
“你以前都不會愧疚的麼?”何楷不可思議的挑眉。
“不會。”季迦葉如實回答。
這麼冷漠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季迦葉面依舊淡然,似乎沒什麼不對。
這人是真的冷漠啊。
何楷心底悄悄嘆氣。
似乎沒什麼需要再說的,掐滅了煙,季迦葉說:“走了。”
“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