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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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雲密佈,雲層低垂,這天,看樣子像是下雪的徵兆。

時值未申初。

荒野僻道上,一黑一白,兩騎關外駿馬,一前一後,相隔三十來丈,由西向東,快似風馳地縱蹄奔馳!

黑馬在前,白馬在後,狀似一逃一追,八蹄騰躍,蹄聲有若擂鼓,捲起一片滾滾黃沙,飛揚瀰漫半空。

黑馬上,是一個身著雪白儒衫,頭戴文生巾,年約二十二三,書生裝束的少年。

白馬上,則是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

她長髮披肩,身著對襟紅衫,紅羅長褲,外罩紅披風,足蹬小蠻靴,背後斜揹著一柄象牙口,劍把鑲金嵌玉的長劍,杏黃的劍穗和披肩黑亮的秀髮,隨著馬奔之勢,在背後風飄揚…

這兩人兩騎,一個是白衣黑馬,黑白分明,一個是白馬紅衣,紅白相映,鮮明清晰。

馬奔馳之間,前面黑馬上的白衣書生回首瞥了後面白馬上的紅衣少女一眼,眉鋒不由微微一皺,倏地一勒韁轡,停了下來。

眨眼之間,白馬已奔至臨近,紅衣少女玉手竟也一勒韁轡,在相距丈外地方佇馬停立不前。

馬一停,兩人容貌長相,也就看得清清楚楚。

白衣書生生得儀容俊秀,劍眉星目,角微微上翹,在瀟灑飄逸的神情中,另有一股高傲、堅毅、冷漠,令人心生懍懼的氣質。

尤其是他那一雙星目,乍看似乎沒有什麼,但只要稍一留神凝注,立即發覺大異常人,眸光清澈,奕奕中隱懾人的神采。

紅衣少女生得一張鵝蛋臉兒,瑤鼻通梁,黛眉如畫,櫻有若噴火,鳳目明似秋水,膚如凝脂,白皙細膩…

人,美極!一身紅衣,豔極!秀美、清麗、明豔兼俱,真堪譽為人間絕麗姝。

這紅衣少女雖是貌比花嬌,美豔至極,只是,嬌靨上卻顯著那自然的無天真之態,缺少那成的嫵媚風韻,令人未免有些兒美中不足之

白衣書生一見紅衣少女竟也勒馬停立,眉鋒不由再次微皺,才待發話,但是,紅衣少女卻已搶先一步開了口,吐音清脆甜美地嬌聲說道:“喂!你怎麼停下來啦?”這話好沒有禮貌,但也正顯出了她的天真與嬌憨任

白衣書生劍眉一軒,冷聲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紅衣少女美目一瞪,黛眉雙揚,道:“什麼什麼意思?”白衣書生道:“你為何一直跟著區區?”紅衣少女明眸一眨,道:“你這人好沒有道理。”白衣書生道:“區區怎麼沒有道理了?”紅衣少女道:“我問你,這條路可是隻有你一個人能走?”白衣書生搖搖頭道:“當然不是。”紅衣少女嬌聲一笑,道:“如此,我也可以走得的了,是不是?”白衣書生微微點頭道:“姑娘自是可以走得。”紅衣少女嬌靨陡地一寒,冷冷地道:“那麼,我請問,既然我也可以走,你為何要說我跟著你?”語聲一頓,接道:“路,你能走,我也能走,人人都能走得,湊巧走在一條路上,你在前,我在後,你怎能說是我跟著你的呢?”這話不錯,有道理。白衣書生不由一怔,啞了口。

但,他到底是個聰明人,心念電轉,便立即飛快地答上了話:“姑娘,可是…”他“可是”以下之言尚未出口,紅衣少女已忽然地輕聲一笑,截口道:“可是應該沒有這麼巧,一前一後疾奔了七八十里,竟然始終同著一條路,是不是?”白衣書生點頭道:“姑娘,這是事實。”紅衣少女瑤鼻微皺,發出一聲輕“哼”道:“幸虧有這麼個事實,要不然,你說這種沒有道理的話,我早就請你吃我的馬鞭子啦!”語聲微頓,忽地嫣然一笑,又道:“你實在應該謝這‘事實’才對。”這紅衣少女好刁蠻,好嬌憨!

她時嗔時喜,忽怒忽笑,直逗得白衣書生的兩道眉鋒蹙了又放,放了又蹙,大頭痛非常。

白衣書生對這位天真刁蠻的紅衣少女,似乎有點無可奈何,不由啞然苦笑地輕聲一嘆:“姑娘,如此說來,倒是區區的不對,錯怪了姑娘了。”紅衣少女嬌笑地道:“本來就是你不對嘛!”語聲微頓,突又嫣然一笑,美目凝注,吐語如珠的嬌聲問道:“喂!你貴姓大名呵?要往哪裡去呀?”白衣書生眉鋒剛皺,紅衣少女忽又嬌嗔地道:“喂!你這個人,好好的,為什麼老愛皺眉頭,為的啥?”白衣書生俊臉不由微微一紅,赧然地道:“區區姓文,草字仁杰。”紅衣少女嬌靨如花般地含笑道:“哦!原來是文相公,我姓方名叫玲玲。”說時,在馬上朝文仁杰敬了一禮。

文仁杰在馬上連忙拱手還禮,道:“不敢當,方姑娘請勿多禮。”方玲玲嬌聲一笑,接著又道:“文相公,你要往哪裡去,還沒有告訴我呢?”文仁杰猶豫地道:“這個…”方玲玲笑道:“是不便說麼?”文仁杰一遲疑,道:“往東方。”方玲玲嬌笑道:“文相公,你這話好籠統呀,東方,由這裡向東都是‘東方’,可大著呢,難道你就沒有一定的…”語聲倏地頓止,卻把一雙清澈明亮的美目,凝視著文仁杰的俊臉。

文仁杰被她凝視得俊臉不一熱,有點赧然訕訕地道:“姑娘,區區此行實在並無一定的地方,也許前往江南一遊。”方玲玲陡然顯得極其高興地,發出一聲銀玲般的咯咯嬌笑,道:“那太好了,太巧了,我也正要往江南去的,恰好同路,如此,我們可以一起同行了。”她滿懷高興,也是一廂情願,可是,文仁杰心底卻在暗暗直皺眉頭。

因為,他有他自己的事情,他實在不想這個陌不相識的少女同行。

自然,他心底雖然不願和方玲玲同行,卻是不便直言明白拒絕,因此,他暗皺眉頭,沉不語,在思忖著如何婉拒之詞。

方玲玲雖然天真嬌憨無,但卻是個惠質蘭心,聰明絕頂的姑娘。

她一見文仁杰沉不語的神情,芳心裡立即明白了文仁杰的心意,黛眉陡地一挑,嬌靨含嗔地道“你可是不願意和我同行?”這話,問得太以率直,文仁杰如何能答得來?如果,點頭直答“是的”豈不令她太以難堪!羞煞!

但是,她既然這麼問了,文仁杰自是不能再沉忖思不答,他心念電轉,急智陡生,連忙含笑道:“姑娘,男女有別,同行實在有點不大方便。”

“哦!”方玲玲輕“哦”了一聲,眨了眨美目,忽地咯咯一聲嬌笑道:“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只是沿路同行,投店住宿的時候,一人住一個房間,這樣不是什麼不方便也沒有了嗎?”這樣,在男女禮俗上,雖是仍嫌有點勉強,但,並無逾越,確實不能說她這話沒有道理。

何況,武林兒女,又大都不拘俗禮,只要不暗室欺心,實在大可不必講究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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