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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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瞎子李答應下來,大帥叫留個旅校的位子,顯然是留給那羅倫的,這小子看來入了大帥眼了。想到此處,瞎子李不心熱,莫不是大帥真的決定稱帝了,要不然怎麼對羅倫那小子這麼青眼有加。
“大帥,那”瞎子李想趁熱打鐵,別人不敢問,他卻敢問。可他剛開口就被周士相瞪了一眼,不由將後面的話硬生生的收進了肚中。
“回去。”周士相一揚馬鞭,座騎風而去。
大都督府中,首輔郭之奇已然怒不可遏,因為周士相給他看的那些稟貼中所說的士紳惡跡,實在是天理不容。
郭之奇手中拿著的是江淮經略使司衙‘門’的奏報,稱宿州一帶的地主但凡下鄉,佃戶便要獻上自己的‘女’供其‘
’樂。一些地主要是看中佃戶的
‘女’,便以服役為名,將人召至家中隨意糟蹋。
淮安有個叫程萬友的地主,名下有良田一萬餘畝,姬妾百人。此人好‘’,遠近‘婦’人受其汙者,莫點其數。曹縣大地主王凱臣擁有土地數千畝,他看中的佃戶‘女’‘
’均為其所糟蹋。
除了地主士紳外,一些和尚也是目無王法。如蘇北有座和壽山寺齊名的寺廟,寺中的和尚往往有妾多人。揚州高郵聖壽寺的和尚更是個個尋‘花’問柳。當地俚語:“廟前廟後十八家,都是和尚丈人家。”單是地主糟蹋佃戶
‘女’、和尚毀人清白還不足以讓首輔大學士震怒,讓他稱得上暴怒的是不但是江北的地主,江浙等地也有士紳竟然公然宣稱對佃戶的
‘女’擁有“初夜權”他們名下的佃戶若是娶
,首先要讓他們睡過,然後佃戶方能帶回家同房。
一些無恥文人還說這是請老爺破瓜,是佃戶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老爺破瓜後,他們就能走好運。要是不給老爺破瓜,他們就永遠惡運加身。
一些佃戶因為無法反抗有地位、有金錢、有話語權,和官府勾結的地主士紳,不得不忍氣聲。為此,一些地方竟然和當年‘蒙’元時期一樣有“摔頭胎”的習俗。
“簡直是‘混’賬!大明開國兩百多年未聞此惡事,今,這惡事卻死灰復燃了!”郭之奇越想越氣,重重拍在案桌上,要是地方上的士紳人人都如這些地主一般,那大明的百姓豈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閣老生這麼大火做什麼?”周士相推‘門’進來,因為急著和郭之奇見面,身上淋溼的衣服尚未更換。
“這些都是真的?”郭之奇指著桌上那一堆稟貼問道。
“想來他們還不敢騙我。”周士相從地上撿起一份從桌上掉落的稟貼,“閣老是不是覺得奇怪,從前沒有這些事,現在卻有了?”
“殿下坐下說話。”見周士相身上還穿著溼衣服,郭之奇忙要他去換了,免得生病。周士相說不妨事。
“一開始我也不信,可後來卻不得不信,因為這是人之常情啊。”
“何以這麼說?”
“閣老可曾聽聞劣幣驅逐良幣說?”郭之奇一怔,讓周士相細說。周士相當下將劣幣驅逐良幣的道理簡單說了,還拿銅錢舉了例。郭之奇一聽就明白這其中道理,但這事和那些稟貼所說有什麼關係。
周士相搖頭道:“好人死光了,自是壞人當道了。甲申以來,北方也好,南方也好,真正的賢明紳士,心懷家國天下、有良知不胡作非為的士紳大多抗清而亡,剩下的那些人,閣老說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郭之奇聞言不以為然道:“也不能一杆子將一船人都打翻吧。”周士相點了點頭,道:“閣老說的對,餘下之人自不全是壞人,可壞人在這些人中為數卻多了起來。我朝皇權不下鄉,只到知縣這一層,鄉村都是由這些地主士紳管治。天下太平,國法嚴明,吏治未崩壞時,縱有惡紳劣豪,也斷不敢如此胡作非為。可這天下一旦崩壞,閣老以為這些既無氣節,又無良知的惡紳劣豪會做什麼好事嗎?”說完,周士相將手中的稟貼扔到桌上,續道:“蘇北之地也是文風很盛的地方,按理怎麼也不會出現程萬友、王凱臣這等人,但事實卻是這種人現在佔了多數。我可是聽說了,當地的佃戶如果討子,不在新婚第一夜將
子送到地主老爺‘
’上,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更會被人指責為不道德,試問閣老,這種事如何就不道德了?***‘女’又怎生就成了道德之事?恐怕聖人不是這樣教誨世人的吧。”
“這”郭之奇只覺心中一團火無處可洩,這些士紳怎就如此厚顏無恥了!
“浙江有個姓張的地主,崇禎年間的舉人,因為向清軍密報過蒼水公的行蹤,所以被我的兵捉了關在當地的祠堂中。因為左近尚有清軍散兵為禍,所以那些兵便讓這張姓地主的佃戶來看押他,他們去剿那些清軍散兵。不想,夜裡這佃戶卻用子把這張姓地主打死了,後來審問才知道,原來這佃戶的媳‘婦’娶過來的頭夜就被這位地主睡了,後來生了一個男嬰,因為覺得長得不像,便活活摔死了。結果這地主把佃戶的兒子抓去,活生生打死。你說,這事慘還是不慘?”
“該死!”郭之奇真是惱到極點了。
周士相也是嘆了口氣,續又撿出一份,道:“這張稟貼上說常州武進地主單某家的佃戶陳某,因為兒子大了要帶媳‘婦’,因沒有錢便向單某商量。閣老可知,這單某是怎麼說的?”
“如何說?九出十三歸不成?”郭之奇下意識以為這單某肯定趁機放高利貨,因為這是地主斂財的不二手段。可週士相卻搖頭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無恥。那單某乃是對陳某說,讓他不要愁,娶媳‘婦’的事他肯定幫忙,但這新兒媳帶進家來,頭一晚上卻要讓他去。單某說的明白,陳某要是應了這事,那便是陳家賺了大便宜,因為陳某就是不答應,他只要開口要他兒媳了,陳某還敢不給嗎?”
“這是什麼道理?!”郭之奇也是怒極反笑了,這單某當真是無恥,憑什麼他開口要人家兒媳,人家就要給!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因為這單某乃是地主士紳,對於佃戶而言,他們就是官,是天,誰敢不從!”周士相冷笑一聲,“要說起來,單某還是好的,總還是願意借錢給佃戶討媳‘婦’,和安慶的宋舉人比起來,他算是大大的善人了。”
“聽殿下的口氣,這宋舉人怕是大‘’大惡之徒了。”
“這宋舉人已然非大‘’大惡可以形容了。他家佃戶王某娶
,宋某當夜就闖進王某家中糟蹋了其
,王母勸阻,被其命令家丁勒死。這宋舉人家中‘婦’人僱工,老的也好,醜的也好,俊的也好,甚至於滿臉是疤和麻的,都被他糟蹋,美其名曰‘嘗新’。”
“當真有這等無法無天之徒!”
“我所說的樁樁都是真事,這裡的稟貼也件件為真,閣老若是不信,可使人去查。除了作惡地方的,更有勾結滿清,出賣我抗清義士的。”
“為何從前沒有這些事?”
…
“如何說?九出十三歸不成?”郭之奇下意識以為這單某肯定趁機放高利貨,因為這是地主斂財的不二手段。可週士相卻搖頭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無恥。那單某乃是對陳某說,讓他不要愁,娶媳‘婦’的事他肯定幫忙,但這新兒媳帶進家來,頭一晚上卻要讓他去。單某說的明白,陳某要是應了這事,那便是陳家賺了大便宜,因為陳某就是不答應,他只要開口要他兒媳了,陳某還敢不給嗎?”
“這是什麼道理?!”郭之奇也是怒極反笑了,這單某當真是無恥,憑什麼他開口要人家兒媳,人家就要給!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因為這單某乃是地主士紳,對於佃戶而言,他們就是官,是天,誰敢不從!”周士相冷笑一聲,“要說起來,單某還是好的,總還是願意借錢給佃戶討媳‘婦’,和安慶的宋舉人比起來,他算是大大的善人了。”
“這宋舉人已然非大‘’大惡可以形容了。他家佃戶王某娶
,宋某當夜就闖進王某家中糟蹋了其
,王母勸阻,被其命令家丁勒死。這宋舉人家中‘婦’人僱工,老的也好,醜的也好,俊的也好,甚至於滿臉是疤和麻的,都被他糟蹋,美其名曰“我所說的樁樁都是真事,這裡的稟貼也件件為真,閣老若是不信,可使人去查。除了作惡地方的,更有勾結滿清,出賣我抗清義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