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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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寡人也不跪下請安,還要直呼寡人姓名,難道就不怕寡人砍你的腦袋,誅你的九族嗎?”白玉樓不怒反笑,道:“你還要說什麼得趕快說了,白某人雖然不在乎,其他的人恐怕沒有這個耐。”

“大膽白玉樓,你眼中…”白玉樓截道:“白某人眼中只有一個狂人。”

“狂人?”錦宮城一雙眼瞪大。

“可惜就是狂人,並非瘋子,否則”白玉樓冷笑。

“你儘可以留在這裡,繼續做你的皇帝,以終天年。”錦宮城沉下臉,沉著聲:“天下間試問有誰有寡人這份豪氣、這個大志?”

“所以白某人不能不承認你是個狂人,也只有狂人才看不出方今太平盛世,每個人都活得很好,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改變。”

“那等匹夫庸婦知道什麼?”

“他們知道什麼是他們需要的已經足夠。”白玉樓一聲微喟:“經過那一次的失敗,白某人原以為你已經明白失敗在什麼地方,不會再存非份之想。”錦宮城冷冷道:“寡人每決定做一件事,都絕不會半途而廢。”白玉樓說道:“可惜這一次你又失敗了。”錦宮城仰首道:“天意如此,夫復何言。”白玉樓接道:“這附近已經被重重包圍,你是絕不會有上一次那麼幸運了。”錦宮城大笑道:“寡人要走,豈是他們所能夠阻擋得住?”白冰口道:“在我們那兒,若非祖松舍死相救,你以為你真的跑得掉?”錦宮城笑聲一頓:“那倒是不錯,可是女娃子你也莫要忘記,當時寡人給你那位沈大哥截下,而方才若寡人要走,你們還未趕到來。”白冰冷笑道:“而且你還可以利用你的那些手下先行開路,或者引開我們的注意。”

“養兵千,用在一朝,無論寡人要他們怎樣做,也絕不是過份。”錦宮城又笑了起來。

白冰道:“我就是不相信,像你這種人,也會有人真正為你效死。”沈勝衣笑截道:“冰兒,這句話說錯了。”白冰一怔,道:“那個祖松…”沈勝衣接道:“還有枇杷,但可以肯定就是他地想不到祖松竟然會為他拚命,所以一躍下地道,他第一件事就是以煙霧將地道進口封閉。”錦宮城頷首道:“寡人的確想不到,否則寡人怎也讓他看清楚地道的進口,在這個時候,能夠有一個忠心自己的人跟著總是一件好事。”沈勝衣說道:“閣下躍下地道立即施放煙霧,亦未嘗不可以說是一種人的表現。”錦宮城怒喝道:“你是說寡人貪生畏死?”沈勝衣道:“一個人到了最後關頭,就算以自己的生命為重亦不足為怪。”一頓轉對白玉樓道:“所以祖松可以說是一個狂人,至於這位錦宮城,雖然有時很狂,還不能稱得上是狂人。”白玉樓笑問:“那你說,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沈勝衣道:“一個普通人而已,只不過希望比普通人大了一些。”白玉樓道:“夢想太大,能力不足,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寡人不是一個狂人。”錦宮城冷冷道:“也並非貪生畏死,否則寡人絕不會在這裡等。”白玉樓道:“你等在這裡只因為你發覺已經完全絕望。”沈勝衣接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實在已經太老,已不可能再有足夠的時間,作第三次的嘗試了。”錦宮城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終於出了頹態。

這句話就像是一柄利劍,直刺進他的心深處,他乾笑了兩聲,道:“年青人,你難道不覺得對一個老人說這種話,實在太殘忍。”沈勝衣緊盯著錦宮城,道:“對於一個自承是老人的人來說這種話,無疑是殘忍了一些,可惜在說這種話之前,閣下仍沒有這個表示。”錦宮城喃喃自語道:“寡人空有雄心壯志,怎奈歲月無情。”白玉樓道:“對你這種人來說,一次的失敗其實已太多,你沒有為失敗而倒下,二十年後,捲土重來,雖然敵對,對於你這份毅力恆心,白某人亦心深佩服。”錦宮城微喟,道:“寡人對你也非常欣賞,二十年後的今,你非獨沒有衰退,反而此前更加明,再敗在你手下,寡人無話可說。”白玉樓忽然一笑道:“這一次其實失敗在什麼地方,相信你仍然不明白。”

“你說在什麼地方?”白玉樓道:“你完全忘記了爭的是天下,並不是個人的榮辱。”

“寡人又怎會忘記?”

“那你的對象,應該就是當今皇帝,不是任何人。”錦宮城一呆,嘟喃道:“寡人卻是一心要先將你擊倒。”

“所以你才會製造另一個艾飛雨,準備讓他混進我府中作內應,又令祖松挖那一條地道來配合行動,花這麼多時間心機,卻不是花在目標上,那能不失敗?”

“不錯”錦宮城連連點頭。

白玉樓接道:“立大志,做大事,絕不能被私人的情左右,認定目標,勇往直前,這才有成功的希望。”錦宮城一聲長嘆:“怎麼在這之前,沒有一個人對寡人說這個道理?”白玉樓道:“也許你認為自己已經夠聰明,無須再找任何聰明人來協助。”錦宮城頷首道:“寡人座下的確缺了一個你這樣的聰明人,而即使來了寡人亦未必容得了他。”語聲一頓,大笑起來:“你說得沒有錯,寡人的確不是一個做大事的材料。”笑聲震動整個殿堂,是那麼悲,又是那麼無可奈何。

白玉樓沒有再說什麼,沈勝衣白冰也沒有,只是看著錦宮城。

笑聲好一會才停下來,錦宮城目光一落,道:“寡人可以走而不走,留在皇極殿等你們到來,不錯,是因為心灰意冷。但能夠聽到這番話,知道失敗在什麼地方,亦算得大有收穫。”白冰道:“你應該很我爹爹,也不會再讓他再費舌氣力了。”錦宮城道:“你要寡人束手就擒?”白冰反問道:“難道到這個地步,你還要反抗?”錦宮城搖頭道:“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

“這是什麼意思?”錦宮城回答道:“你不明白,但你爹爹一定明自,好像我們這種人,只有戰死,是絕不會束手就擒的。”白冰詫異道:“你真的不想活了?”錦宮城又大笑起來,目光接落在白玉樓面上:“像你這樣幸運的人,只怕不多。”白玉樓道:“所以我從來都不會抱怨什麼。”錦宮城道:“你非獨身居高位,而且有一個這樣美麗可愛的女兒,還想求什麼呢?”白玉樓微笑搖頭,錦宮城接道:“現在寡人倒有些慶幸計劃沒有成功,否則一下錯手,傷了你這個寶貝女兒,非獨你難過,寡人只怕也一樣引以為憾。”白玉樓只笑不語,錦宮城又說道:“寡人奇怪的只是,對於無雙,你竟然毫無表示。”白玉樓道:“早在離開西域的時候,我便已決定完全忘掉那些事。”錦宮城道:“你已經完全忘掉了?”白玉樓搖頭:“要記憶一些事,有時固然不容易,但是要忘掉,卻困難千倍萬倍。”

“不錯”錦宮城拈鬚微笑:“所以雖然失敗,但寡人利用無雙來對付你,並無不妥。”白玉樓只是問道:“她已經死了。”錦宮城道:“但他的體仍然給好好保存著,那副銅棺材就在這裡。”白玉樓道:“人死了,自應入土為安。”錦宮城道:“可惜在這之前,他的體還有用途,寡人的易容術,你大概也知道是傳自你那位岳丈。”白玉樓道:“他老人家怎樣?”錦宮城道:“七年之前已經死在密室之中,當時他正好成功將一個人眼睛的顏也改變。”白玉樓道:“是麼?”

“可惜他來不及詳細記錄下來,只留下兩件半圓形通透東西。”錦宮城沉著道:“據說那是利用無雙譜記載的東西出來,只是更柔軟,更妙。”白玉樓嘆了一口氣,道:“他老人家畢生研究易容之術,別的不說,就是這份苦心,已經令人敬服。”錦宮城道:“寡人已經這麼一把年紀,他仍然收歸門下,是否也非常奇怪?”白玉樓道:“從閣下表現看來,閣下也絕無疑問是這方面的天才,他老人家甚少看錯人,只可惜閣下未能夠繼承他老人家的遺志,在易容方面再下苦功,辜負了他老人家一番心血。”錦宮城道:“他也知道寡人別有所圖,只是一直都未能夠遇上第二個比寡人更佳的人選。”白玉樓道:“這是最可惜的事。”錦宮城笑道:“幸好寡人總算替他我到了另外一個傳人,若在九泉之下相見,亦應該不會怪責寡人了。”沈勝衣聽到這裡,終於口道:“是不是玉蝶?”錦宮城含笑點頭。

沈勝衣頷首道:“這個女孩子的確有一雙巧手,而且目光銳利。”錦宮城道:“那是學習易容術的先決條件。”沈勝衣接問:“她跟著你就是要學習易容術?”

“還因為她喜歡刺,沒有比寡人這個計劃更令她刺的了。”沈勝衣不由嘆了一口氣。

錦宮城卻笑了起來:“寡人深信,無論她將來利用這種超凡的易容術幹什麼,都絕不會令寡人太失望。”沈勝衣無言頷首,白玉樓脫口問:“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沈勝衣道:“手辣、心狠、聰明,可以說具備了常人沒有的那種魔。”白玉樓目光回到錦宮城面上:“所以,你將易容術傳給她?”錦宮城道:“寡人別無所求,只望她真的能夠學好那種易容術。”白玉樓道:“你從來就不肯放過任何足以動亂天下的機會?”錦宮城道:“因為這個天下,還不是寡人的天下。”沈勝衣心念一動,道:“我們現在去封鎖所有通路,大概還來得及。”白玉樓一怔,道:“不錯,未到絕望,這個魔王又怎會將玉蝶送走?”錦宮城笑笑,道:“也許就因為知道希望不大,雖然尚未到絕望,寡人還是將人送走了。”一頓才又道:“不錯,距現在還不到一天,但除非她不願意走,否則應該已走得很遠,若是這也逃不掉,本不配學那易容術,寡人有眼無珠,亦只有認命。”白玉樓道:“幸好學易容術不是一天半天就可以成功的,我們便是今天找她不著,持之以恆,假以時,始終會將她找出來。”錦宮城道:“這些後之事,寡人可管不著的了。”白玉樓冷然一笑,接問道:“你還有什麼遺言?”錦宮城道:“寡人原就了無牽掛,只是你,直到現在還沒有好好的代一下後事。”白玉樓顧盼自豪:“那是白某人深信你絕沒有這個能耐。”錦宮城道:“因為你身旁有一個沈勝衣?”白玉樓道:“你們方才的一戰,白某人雖然並未看在眼內,但你若是我這位沈老弟的對手,本不會逃到這裡來,何況我們一定會一齊出手?”錦宮城大笑:“你到底承認不敢與寡人來一個單打獨鬥。”白玉樓淡然一笑,接著道:“由始至終這本就不是個人的仇怨,也沒有需要一場公平的,光明的決鬥。”錦宮城大笑不絕:“想不到你才這個年紀,城府已變得如此深沉。”笑語聲一頓,錦宮城手一擺,道:“你們一齊上,寡人一樣歡,請”沈勝衣第一個一步上前,錦宮城目光一寒:“沈勝衣不愧是沈勝衣!”

“聽說閣下擁有一柄魔刀?”沈勝衣接問。

“寡人還有一雙魔手!”錦宮城雙手從袖中伸出,燈光下有如白玉般晶瑩。

“這都是用在易容那方面,但是要用來殺人亦無不可!”那柄碧刀隨即在他的右手出現,無聲的化成了一個碧綠的光球,光球一散,又變回一柄碧刀。

沈勝衣目光一閃,道:“將這樣的一柄刀旋成一個光球並不容易。”錦宮城道:“這只是好看,並不管用,殺人的刀法,通常都簡單得很,但快、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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