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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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江南午後,天氣依然溽熱難當。

杜飛煙不耐澡堂悶溼的覺,周嬤嬤便指引她到宅院後方的一片“世外桃源”這湖泊奇小,位於後山的半山,湖畔四周野花環繞,綠草如茵,正前方一株大榕樹,枝椏茂盛,垂落湖面。叢叢碧草環擁著一片雪白如玉的菟絲花,晶瑩悅目宛如無瑕的絲絹。

寧謐靜寂得只聞鳥鳴啾啾,俄頃,陽光如金粉自葉間悄悄灑落,為湖面翡翠湛藍的柔美平添一份誘人的氛圍。

杜飛煙脫下鞋襪,腳尖先滑入湖底。

掙扎了一下下,她才解下衣衫,將整個人沒入水中,這裡地處偏僻,草長遮徑,別說是人,連蛇獸的足跡都沒有,不過她還是很謹慎,不時冒出頭來環伺四野。

冰涼的湖水讓她神清氣,連來的陰霾頓時化為烏有。她開始忘形地戲水嬉笑,僅及部的湖水,讓她十分放心地悠遊其中。

周嬤嬤好差勁,居然到現在才告訴她有這麼個福地天,害她辛苦地熬了一整個溽暑,既熱又煩躁。

她調皮地沉入水底,摸了好些大得嚇人的蛤蜊和蝦蟹,待會兒回去可以加菜打牙祭了。

盡情玩了一個多時辰,太陽忽忽已然偏西,她爬上大石塊,穿好衣裳。由於頭依然溫熱,她倚在石塊上,躺著躺著,竟睡著了。

睛空中飄來一人,獷的江湖中人,劍眉、深眸、高鼻樑。是她的丈夫段樵。

他立在她身旁,見她薄暈敷面,無瑕且細緻的五官,洋溢著誘人的嫵媚。

驃悍武者,亦有一方柔情。他心神盪漾地挪近身子,當觸及她襟前斜的鎖骨中白肌膚時,他再也把持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嫣頰和紅,像品嚐美釀佳餚般。

說不出的震撼在他心底盪著。怕唐突佳人,又不忍釋手,錚錚鐵漢的心中登時湧上萬縷濃情。

段樵牽起嘴角,暗自思忖:這輩子,他一向自負雪月無情,風花不縈於懷,誓言與山川月、五湖四海相知相惜,而今,眼前的美嬌娘粉碎了他多年的雄心壯志。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

他解開她前的盤扣,將手伸進去,再伸進去。像個採花大盜般,猛且無恥!

良心的譴責,制止不了他想要她的衝動。

於是,寤寐中的人兒如驚弓之鳥般的幡然醒來。

“你…”一句話便在喉間,久久發不出聲。

他握住她方寸間的柔軟,亦擒獲她的芳心。

“對不起。”段樵惶急地縮回手,笨拙地想幫她把鈕釦扣回去。

杜飛煙順勢咬住他的食指,這回她不敢太用力,讓他稍稍到痛就好了。

兩個人就此糾纏在一起,各自思起伏,心亂如雪絮紛飛。

“大半天你上哪兒去?”她一開口就十足十的潑婦樣。

“到單家。”

“我就知道。”杜飛煙氣極,一下腳底溼滑,側身傾向湖面。

幸好段樵抓得快,否則她又要重新洗一次澡了。

“放開我啦!”一站穩身子,她馬上跟段樵大眼瞪小眼“你乾脆搬到單家去住,還回來做什麼?喔…你是不是在暗地裡偷窺我很久了?”她決定以小人之心度他的君子之腹。

“琳琳的父親過世,母親又病重,她不得不再跑一趙河北,將她娘接來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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