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巫山得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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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多山,其中以青城最為峻峭稱奇。

武林八派,卻數青城名列最末。

青城一派與華山、終南、崆峒合稱四大劍派,與武當併為道家弟子,其所以名列末位,倒並非劍術武功不如人,而因塵世俗念淡泊,門下弟子極少在江湖上走動的緣故。

它與武當以人世出主,青城卻以為世為說,講究的是鼎爐練金丹,講研長生不老,身成仙之術。故而在武林中,青城一派簡直無足輕重,然它的靈丹奇藥,遠比它的劍術武功聞名。

這天傍晚,青城山下出現一人,那人白髮蒼蒼,卻又滿顎黑鬚,肩上揹著一個大麻袋,往山上急奔。由山下到青城道觀山路九彎八曲,足足有五十里路,而且有些地方,山道奇險,稍一失足,即墜深淵。這老者時而點地,時而騰身,走起來輕鬆之至,但五十里上坡山路究竟吃力,到達青城觀,也是滿頭大汗,連連氣。青城觀大門緊閉,鴉雀無聲,在夕陽餘暉,寒風颯颯中,顯出一股蒼涼出塵之概。老者肩著大麻袋,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天還未黑,門已緊閉,這青城觀的道士愈來愈沒出息了!”咕嘰著已伸手連連拍動門環。咚咚咚!敲門聲在這靜寂的環境裡,顯得分外響亮刺耳。觀門倏然啟開一半,出現一名年輕的藍衣小道士稽首道:“無量佛,施主駕臨敝觀,有何指教?”老者伸手一推小道士,跨腳就進了觀門,口中道:“如今青城觀是哪一位掌理門戶?”小道士被推得踉蹌了二步,呆了一呆,道:“敝觀掌門人玄妙子,施主敢情有事!”老者笑道:“沒事老夫滿頭大汗地跑來幹啥!想不到玄妙小道竟當上了青城掌門,法元老道整天捋丹修煉,卻比老夫命短,死得比老夫還快,真是蒼海桑田,變化無常。”小道士怔怔聽著,聽完這番話,不由作道:“施主好沒道理,恁地無緣無故,詛咒敝派師祖死字起來!”老者一呆,道:“原來法元子沒死?”小道士沉聲道:“法元師祖老而彌堅,好好活著,怎麼會死!”

“那你不是說貴派掌門是玄妙子嗎?”

“那是師祖自年老,先行傳位玄妙師父,掌理門戶,這有什麼不對嗎?”老者哈哈大笑道:“沒有,沒有,好極了,你快去叫你師祖出來。老夫跑得一身汗,先進大殿氣片說著要走,卻被小道上伸手攔住,道:“老施主太莽撞了,貧道尚不知施主姓名,也不知有何事故,叫貧道怎麼通報?”老者又大笑道:“你去告訴法元牛鼻子,說四十年前故人一把刀來訪就行了。”說完徑自進了大殿,放下麻包袋,往蒲團上盤膝一坐,看得其餘青城道士,個個側目,不知究竟。藍衣小道已急急向觀內奔去,不過盞茶時刻,只見一位長眉白鬚古稀全真與一位灰髮老道在藍衣小道的引帶下進了大殿。老者呵呵笑道:“法元牛鼻子,還認得我嗎?”長眉白髮老道怔了一怔,仔細注視片刻,才面笑容,豎掌前,稽首道:“無量佛,原來是展老施主,四十年不見,神依舊,可喜可賀,玄妙,快上前見過展施主,他就是為師時常提起的‘滄神刀’展老英雄!”灰髮老道也稽首施禮道:“不知展施主駕到,貧道實有疏慢之罪!”側目對小道士喝道:“還不快奉茶侍候!”小道士伸了伸舌頭,慌忙去端茶“滄神刀”對玄妙子哈哈笑道:“不客氣,不客氣,掌門人,恕老夫無禮,實在這一陣路趕得我不過氣來,好在令師與我是故,咱們就少來世間俗禮!”玄妙子道:“敢不遵命!”與法元子雙雙盤膝坐落,望著“滄神刀”身旁的麻袋,法元子不問道:“施主四十年未見,此來莫非是為貧道帶來了禮物?”

“滄神刀”大笑道:“你這個出家人竟還存慾念,不知這幾年道行怎麼修的,老夫麻袋中的東西,並非是送你牛鼻子的禮物,卻非要你收下保管不可!”法元子道:“施主莫打啞謎,袋中究是何物?”

“滄神刀”神一整道:“老道,這東西對我來說,貴重無比,故老朽先問問你,肯不肯幫我一次忙,代為保管一段時間。”法元子道:“只要貧道力能所及,豈有不助施主之理。”

“好。”

“滄神刀”打開麻袋,往外一倒,赫然滾出一個六尺大漢,只是被點了睡,猶自睡如豬。

法元子與玄妙子不由一楞,怎麼也想不到袋中裝的是個大漢。法元子怔怔道:“施主遠道背個人來,而且還要貧道看守,其中莫非有什麼緣故?”

“滄神刀”頷首道:“不但有緣故,而且關係重大,老道,你聽到武林第一家羅公子殺龍堡主那段公案嗎?”法元子道:“確有所聞!”

“羅公子能否把罪嫌洗刷清白,就在此人身上。”

“哦!”法元子捋髯頷首,表情倏轉沉重道:“提起羅公子,貧道倒有一件重要事情奉告。”

“什麼事?”法元子道:“玄妙,還是你告訴展施主吧!”玄妙子立刻道:“二前,弟子自巫山採藥返觀途中,遇到一個女子倒地不起,仔細診察下,發覺她中毒甚深,而且竟是武林第一家羅大俠的遺孀!”

“滄神刀”心頭一震,倏地起立道:“這就奇了,羅夫人是生病,怎會是中毒,掌門人莫非診錯了脈?”玄妙子含笑道:“貧道終生煉丹,中毒生病焉有不清之理。”

“滄神刀”急急道:“那女子真的是羅夫人?”玄妙子道:“八派昔年為武林第一家上匾,貧道也曾見過羅夫人-面,怎會錯認!”

“那人呢?”

“本居在觀後木屋中…”

“滄神刀”截口道:“快帶我去!”玄妙子臉沉重地搖搖頭道:“施主來晚了一步,羅夫人已於中午離觀他去!”

“滄神刀”一愣道:“難道她已痊癒了?”玄妙子道:“本觀丹藥極為靈驗,羅夫人中毒雖深,但經服下三粒‘救命金丹’後,劇毒全祛,只不過身體稍弱,未完全復元矣!”

“滄神刀”鬆了一口氣,復坐下道:“那掌門人應該多留羅夫人休養幾天才對!”玄妙子沉重地一嘆道:“貧道何嘗不如此想,可惜變起非常,使貧道不敢再留她住下!”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故?”一本觀接到了天星旗令!”

“滄神刀”臉大變,道:“莫非天星宮主風聞追至?”

“天星宮主並未出現,只是差遣了‘蒙山怪嫗’到敝觀傳下警告。”

“怎麼說?”

“天星宮揚言八派三幫凡收留羅夫人者,必屠全派,知其行蹤而不告者,殺害掌門…”

“滄神刀”臉又是一變,道:“我明白了,你牛鼻子莫非因此害怕,所以趕走了羅夫人?”法元子沉聲道:“施主誤會了,天星宮雖不好惹,但貧道還不至於立刻轟走羅夫人,不過僅將消息轉告,囑其小心而矣。哪知門下弟子送午膳時,已不見羅夫人影蹤,玄妙,你就把那張留言展施主一觀。”玄妙立自懷中取出一張疊好的信箋“滄神刀”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劇毒已解,自思不能再牽累貴觀之安危,祈恕不告而別,祛毒救命大德,容後再報。此致法元真人知名不具看完“滄神刀”立將信箋疊好揣人懷中,起立道:“情況緊急,我得先去找羅公子,通知他這件消息。”話聲一頓。指著大馬球接著道:“此人混號大馬球,原是昔龍堡主貼身奴僕,老朽謹此拜託貴觀看守一段時間,並請二位作一證人,不知二位肯負此重任否?”法元子豪地一笑,道:“昔年武林第一家之匾,是八派三幫公奉,羅公子若真是倒施逆行,等於八派三幫都瞎了眼睛,自打嘴巴。如今替羅公子洗刷罪嫌,也等於吾洗刷清白,貧道豈有拒絕推卻之理。”

“滄神刀”讚佩道:“老牛鼻子,我老頭子就欽佩你這一點,任何事到你眼中,都能把道理分析得清清楚楚,絲毫不人云亦云,混淆黑白。話不多說,現在就請你聽聽大馬球的親口供詞!”伸手拍醒了大馬球睡。大馬球打聲呵欠,翻身站起,目光四下一掃,驚疑地道:“展大爺,你半路中怎把小的睡了,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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