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和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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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林的這個計策其實還是有破綻的，但是倉促之間，也顧不得太多了。並且最重要的是，韋林提出了一種可能。即使那些君王們認為這是韋林的詭計，但是也不得不正視這種可能。

身處高位的人所看到的是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也會有些東西被忽略掉。韋林讓他們有了這個機會反思，就不會那麼衝動地同意瑞恩斯坦公爵的計劃了。所以這雖然是不光彩的計謀，但是也可以算是陽謀了。

為了讓相關各國能夠得到確切的消息，在卡耳塔的前段時間，突然失蹤了一些小貴族。另外韋林名下的一些快船，也為此壯烈了。

當然了，比起結果來，這些都是可以承受的損失，或者說是成本更恰當一些。至少現在韋林不需要擔心，指間大陸的那些傢伙從自己背後捅一刀了。

當然了，讓指間大陸陷入內亂，特別是讓那些有能力和野心遠征卡耳塔的國家一直騰不出手來，應該是卡耳塔的基本國策才對。

在今後許多年裡，卡耳塔會派出足夠的間諜去執行這一使命。當然在此之前，需要先解決掉面前的這一點點小麻煩。

沒有了後顧之憂，韋林就有些肆無忌憚的樣子了。當然在戰場上是看不出什麼來的，韋林並不會因為破壞了瑞恩斯坦公爵的計謀，就要馬上開始更積極地進攻。

圍城還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看起來韋林的軍隊並沒有登城作戰的打算。因為韋林知道，那些城堡一定還在指望著瑞恩斯坦公爵來救他們。

要慢慢困死那些城堡地話。也許需要好多年的時間。如果強攻的話，損失一定會不小。所以按照韋林的安排，就是能夠勸降的就勸降，實在不行的就想想能不能用什麼辦法偷襲，那也不可以的話就只好強攻了。

若是本無法強攻的，那也沒有關係。那樣的城堡不會太多，到時候將其圍住，困個幾年也無所謂。因為那個時候卡耳塔地其他地方應該已經統一了，留幾個孤島無關大局。

當然了。那只是假設而已。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其守軍的意志應該已經降到了最低。再強攻的話，應該會省事很多。不過仔細想來，歷史上那些最強大的城堡幾乎都不是被強攻下來地。

在這個時代因為通和通訊方面的緣故，對於地理上的依賴更強一些。看看一個領地的主要城堡在哪裡。就可以分析出這個領地裡面的大概狀況了。

領主所在的城堡是在通要道旁的，那財政收入一定是以稅收為主，這種領地相對比較富裕。如果是在產礦地附近的，那麼他們的軍事實力會比較強一些。如果是在適合耕種地土地附近，那麼他的人口一定會多一些。

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的，因為這些資源其實也是可以相互轉換的。但是有一點不會改變的，就是基本上距離領主越遠的地方，地位也就越是低下。

雖然說邊境的防守從來都是一件大事，但是離得遠了。就無法隨時得知主人的消息，想要噓寒問暖、拍點馬什麼地都要比別人慢半拍。

許多君王明明知道那些在外的將軍比身邊的寵臣重要得多，但是卻也照樣不會減少對於寵臣的喜愛，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眼前在韋林面前的這些城堡，距離瑞恩斯坦公爵的老巢頗遠，那麼就算是關係比較疏遠的。雖然有瑞恩斯坦公爵地監軍，但是絕對不能夠抑制住城堡主人和士兵們有其他的想法。

因為監軍這種職業，本身是沒有任何用的。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上司來給他撐。才能夠發揮出作用來。

如果說他需要牽制的人太強勢了，自己的上司又無法有效地提供支援，那麼這個所謂的監軍就還比不上一個刺客能夠產生地威脅。

韋林現在希望地，就是能夠像剝洋蔥一樣，先解決掉外圍的那些城堡。為了避免不必要地損失，採取一些比較溫和的手段是必須的。

所以在幾天後，在那些被圍困的城堡外。出現了韋林的使者，他們打著白旗要求談判。其中有幾座城堡相當硬氣地直接拒絕了，但是更多的城堡主人還是願意聽聽韋林想要說些什麼。

這次韋林的使者沒有耍什麼花樣，而是老老實實地等待著城堡的大門打開，然後才進去的。因為這些城堡都比較小，所以也沒有什麼秘密好遮掩的。

韋林的使者沒有被蒙上眼睛，就那樣進入了城堡。這其中有個細節。就是城堡的大門沒有被堵上。這可以從他們開門的時間推算出來。

通常來講，城堡在死守的時候。都比較喜歡用石頭木樁之類的東西將門堵上，更謹慎一點的甚至用泥石直接將門後面填上。那是為了防止敵人的攻城車能夠很快地將門撞開，加了這些東西，敵人需要耗費更多的力氣。即使門碎裂了，還要將後面的土山什麼的挖開。

但是這樣做的缺點是顯而易見的，因為無法快速地出擊了，那麼攻城者的攻擊就要更肆無忌憚一些了。比如他們可以將投石機移動到更近的地方來，以獲得更確與威力更大的效果。

一般是在堅信敵人會退去，並且是想著擴大戰果的情況下，守衛者才會將門保持在隨時可以打開的狀態。

這樣看來，確實是瑞恩斯坦公爵給他們承諾了什麼，才讓他們如此堅決地抵抗。而他們中的一些人現在願意談談的，應該是覺得瑞恩斯坦公爵地支援遲遲不到，所以才想先看看風聲的。按照正常情況來講。那些連談判都拒絕了的城堡主人，才是應該的。

城堡的主人等在大廳裡面，當然不會出門來接。但是他們儘可能地讓自己士兵神飽滿的一面展現在韋林的使者面前，以此增加自己談判的籌碼。但是心中有數的使者們，卻只覺得這就像是賣水果地小販一樣，總是喜歡把看起來水靈點的放在前面。

能夠讓使者看到的士兵們，一個個都是滿面紅光的樣子，鎧甲上沒有鏽漬，矛尖閃著寒光。他們還不停地從這邊跑到那邊。看起來更是有點積極備戰的樣子。

在大廳裡面中間位置上穩坐不動地，當然就是城堡的主人了。他面無表情，但是又有點努力想要表示一點點善意的樣子。

在他的身邊，另外有張椅子的。坐在那上面的傢伙氣勢洶洶，還不時地將手放在間的匕首柄上嚇唬人。一看就知道是瑞恩斯坦公爵派來的監軍了。

“韋林公爵向閣下問好。”因為現在再說什麼南方防禦同盟實在是太恬不知恥了，所以那使者就沒有報那麼長一串的頭銜了。

城堡主人還沒有什麼話，但是那監軍馬上站了起來說道:“胡說！那個叛賊怎麼好意思自稱為是公爵？”韋林地使者抬了抬眼睛道:“閣下，那是卡耳塔的女王，拉尼德絲陛下的命令。您對此有所不滿嗎？按照程序的話，在公爵大人晉升前，需要經過驗證的，這個程序已經過了，也經過了女王陛下的許可。如果您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向紋章院提起申訴的。”這話當然沒錯，但是從使者地口中說出來，就讓那監軍覺得格外氣憤。他在指責對方是叛逆的時候，對方卻是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官僚嘴臉。很顯然，只有正統才有這個資格來打官腔，這比反駁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說完這話，沒有等到那監軍再次說什麼，使者就對著城堡的主人說道:“公爵大人對於目前的局勢十分憂慮。您應該聽說過了，公爵大人的家族，一向都是愛好和平的典範。”那個監軍在旁邊哼哼，但是也沒有打斷他地話。城堡主人本來想裝傻的，但是使者既然開始說話了，也不能夠阻止他，所以就微不可查地頷首。聽使者繼續說下去。韋林的使者說道:“目前的卡耳塔，因為年年的戰爭，已經使得生產力大為降低了。我們知道許多地方都有嚴重的缺糧現象。”其實這還是謙虛的說法了，現在地卡耳塔，應該是除了韋林以外，大家都沒有多少糧食。

原先只是作為臨時措施地所謂戰地面包，被大量的使用。那東西就是在補給不足地情況下。用麩皮加上切細的青草或草。可以想象到的是沒有人願意吃這個的。但是現在大家卻認為這也算是美味了。如果不吃的話，就只好直接啃草樹皮了。

但是城堡主人還是沒有說話。監軍冷笑著在旁邊坐著。韋林的使者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神說道:“戰爭不應該再進行下去了，卡耳塔應該得到和平。為此韋林公爵願意放棄唾手可得的輝煌勝利，來讓人民早得到安寧。比如說是讓願意和談的人除了能夠保留自己的財產與城堡、扈從外，還有更多的獎勵。韋林公爵甚至還願意提供自己的一些產業，讓那些希望得到和平的人享受一個無憂無慮的晚年。”說起這個，那城堡主人的眼睛都亮了。土地雖然重要，但是也要清楚土地是拿來幹什麼的。對於擁有城堡的人來說，城堡周圍的土地是自己奢華生活的保障。當然自己也有可能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一點無可奈何。

對於韋林在南方搞的那些改革，貴族們在最開始的鄙視、憎恨過後，也在反思。責任和義務都是相對的，繼續原先的生活，那麼自己就要為了城堡及周圍的采邑而戰鬥。一個城堡要為國王和自己的領地犧牲一個又一個的年輕人，那雖然值得自豪，但是並非大家喜歡這樣。

韋林在南方的那些城堡，保留了自己的部分財產，失去的只是采邑而已。但是韋林又給了他們一些機會，使得他們可以投資一些作坊，每年都可以得到穩定而豐厚的利潤。

最誘人的是，他們沒有必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韋林在出徵的時候，並沒有要求領主也同樣出兵。當然如果有騎士，甚至只是扈從願意加入韋林軍中，那也會得到歡的。

在戰爭時期，雖然人們被迫面對那血淋淋的現實，但是也容易因此而厭倦戰爭。如果說可以保留貴族的身份和城堡，同時也能夠得到更多的收益。那些想著要打仗的人可以加入軍隊，要享受生活的就在家裡等著每年收利潤。這樣的生活，似乎是值得期待的。

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講，貴族的一些特權是值得羨慕的東西，但是為了並沒有剝奪太多。比如和采邑緊密相關的，就是初夜權了。真正的貴族其實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大家能夠想象到，那滿是老繭的手掌，生活中不可避免地要劃傷的身體，寒風吹裂的臉頰，因為缺乏營養而骨瘦如柴的體，那可以給人帶來多少快？

正因為如此，貴族們鄙視那些堅決要求初夜權的敗類貴族，認為那些傢伙是在給貴族臉上抹黑。在他們看來，要求行使初夜權的本就是一種福利嘛。還是將初夜權折算成錢，才是一個貴族應該做的。

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沒有軍隊在手中的弊端，只是信騎士和城堡的作用。對於他們來說，只要韋林沒有沒收他們的城堡，沒有強行徵用他們的騎士，那麼貴族階層就是和韋林保持著相互牽制的關係。

在這樣的前提下和談，似乎並非不可接受的。當然他們也有顧慮，如果瑞恩斯坦公爵告訴他們的那些話是真的，那麼韋林自顧不暇。無論承諾了什麼，恐怕都是無法兌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