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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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開開心心地準備放假的宋怡然這會兒竟翻來覆去地睡也睡不著,最後她爬下梯櫃,躡手躡腳地趴在門上聽媽媽數落著爸爸,她心裡吶喊著:爸爸媽媽別吵了。

快讓我睡覺吧。以前爸爸媽媽也吵過幾次,在沐陽還沒來的時候,那會兒她還會不知好歹地往兩個人中間一站,讓他們別吵,最後還是被媽媽給推走了,第二天。

他們又彷彿和好如初了,好幾次都這樣,所以她覺得,爸媽的吵架只是他們生活裡的一個小小的、但是必經的過程。

就順其自然吧,明天爸爸媽媽肯定又和好了,陳沐陽也跟著姐姐貼到門上聽。宋怡然雖然平時和他說說笑笑的,這個時候也還是有點尷尬,畢竟她清楚地聽到媽媽也在數落弟弟。陳沐陽自從進了這個家以來,處處都表現地乖巧懂事、小心翼翼。

他喜歡這個比自己家大、乾淨的房子,不會有全身發抖面煞白的爸媽,更不會有被爸媽不小心打到的痛楚,但是。

他終究是外人,舅舅和姐姐還姑且和他有點血緣關係,但是舅媽沒有。舅媽對他疏離冷淡的態度他都看在眼裡,即使他年紀小,心裡還是和明鏡似的。

宋怡然注意到黑暗中他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下來,心裡也不是滋味,突然她想到一個法子分散他的注意力。

“咚咚咚”陳沐陽一驚,耳朵迅速離開門板,隨後發現原來是宋怡然在用手指頭輕敲著門。

她笑了笑“我好久以前發現的,用手輕輕敲門,耳朵貼在門上,這個聲音竟然這麼響,而且還總是有“嗡嗡嗡”的噪音,你聽聽看。”

“我也知道的,以前我玩過了。”宋怡然訕訕地撇了撇嘴。陳沐陽還想湊上門聽的時候,她把手壓在門上,他的耳朵就貼到了她的手背。

“別聽了,睡覺。”說完她拉過陳沐陽的手,拽到邊。

黑暗裡她有些看不清楚,於是湊近了他,悠悠說道:“我媽脾氣就是這樣的,經常兇,兇完了就沒什麼了。”

“我知道的。”他脫口而出,他這麼迅速地回答後依然沉默著。

害得宋怡然有些窘迫,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烏黑的頭髮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明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姐姐的緣故,她雖然不太願意講一些安他的話。

但是手不自覺地他的腦袋,像給自己的絨娃娃順一樣,陳沐陽想也不想,第一反應就準備躲開,可是姐姐的手碰到他腦袋的時候。

受到一種奇怪的滿足。溫柔的、帶著熱度的觸摸好像從頭髮處一直傳到自己身體裡。宋怡然摸了一會兒他的頭髮,含糊地說道:“頭髮還滑的…”陳沐陽也伸出手摸了她的頭髮“你的也滑的。”宋怡然索低下了頭讓他好好地摸了一會兒頭髮,陳沐陽剛剛心中的難受消除了大半,反倒覺得擺成這個姿勢的姐姐有點好笑。

“哎呀脖子好酸。”她直起身來“你別不開心了唄,我猜明天老爸老媽應該會把你帶上的,喝喜酒還能吃好多好吃的。”宋怡然沒有猜錯,第二天陳沐陽也被帶上了。

潘慧最終拗不過宋康這個悶葫蘆無聲的反駁,在抱怨了這麼一大堆後,發現自己宛如對牛彈琴,只扔下一句“隨便你”就睡了。

***宋康開車載著他們去了喝喜酒的地方,一路上陳沐陽安分地跟在宋怡然身後,宋怡然稱呼那些大人們什麼,他也學舌般地叫,他假裝不在意某些大人對他的打量目光。

潘慧頭上還有一個哥和一個姐,因此宋怡然也有表哥表姐。兩個表哥表姐估計已經被家裡人打了預防針,都知道陳沐陽是誰。

宋怡然和他們有差五歲多,所以免不了會有一些代溝。有時候哥哥姐姐談論的東西她並不瞭解。

喝喜酒的時候,潘慧時不時給宋怡然夾菜,碰到她不怎麼愛吃的,她就偷偷夾到旁邊陳沐陽的碗裡,不小心被宋康看到了,宋康對她皺眉,以嚴肅的眼神無聲地訓誡她。

她只好乖乖地把碗裡那些不愛吃的也吃了,不知道為什麼,桌上的大人們開始談論起正在唸初中的表哥表姐的學業來。

正值青叛逆的兩個初中生面惱意,心想著好不容易出來跟著混吃混喝一頓,又被關心起學習成績來了。

宋怡然吃飽了也無聊地很,坐在椅子上晃著腿,不樂意細聽他們在說什麼。側過頭髮現陳沐陽也無聊地垂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子看。

她戳了戳他,伸出手,先是握成一個拳頭,再變成剪刀,最後攤開掌心,變成了“布”的形狀。陳沐陽很快會意,姐姐要和他玩石頭剪刀布。

於是也伸出手,開始在桌子底下同她玩起來,這時,宋怡然的小姨對著潘慧說了句:“然然和你外甥玩什麼呢?”桌上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兩個小孩身上。

潘慧拽過宋怡然,讓她坐正了,壓低聲音罵了句:“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宋怡然趁她媽不注意,不甘心地噘了噘嘴,面無表情地繼續吃了點東西,心想著吃飯的時候還有很多人在說笑呢,為什麼她就不能玩。陳沐陽受到一些看熱鬧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

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自己家那會兒,他自個兒下樓的時候,也能時不時碰上一些圍攏在一塊兒的大人們偷瞄著他,然後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樣子。

他早該適應了別人的打量目光,只是偏偏這個時候,他覺得心特別沉,就像雷雨來臨之前,天上一大塊一大塊的烏雲密佈著壓下來的鬱悶。宋怡然還是靜不下心來聽他們講話,也實在吃不下了。

又不能離開桌子,於是隨手拿過水果盆裡的婚禮裝飾花把玩了一會兒,趁他不注意,扔到了他腿上。

陳沐陽猛地從自己的思緒裡回來,小身子顫抖了一下,正琢磨著腿上的花,又一朵被她扔了過來。側過頭來一看,宋怡然伸長了脖子,在尋找著其他剩餘的婚禮裝飾花。

他點了點她的腿,將其中一朵花放在她面前,悄悄說了句:“姐姐你拿著吧。”她偷偷笑道:“我就是想數數桌上一共有多少這種的花,不過有些離我太遠,我夠不著。

話說,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喝喜酒的時候都是這花兒。”

“我不知道,不過這花瓣軟軟的。”

“真花的花瓣不都是軟軟的嘛?”宋怡然手執花朵,又同他手上的花朵碰了碰,眼睛彎成月牙狀,左邊的小虎牙整顆出來,壓低聲音道:“乾杯!”正巧這時,宋怡然的表哥表姐從餐桌上離開了,而且別的桌上也有一些人開始走動了,宋怡然暗暗注視著表哥表姐離開的方向,隨後同宋康說了句她想和表哥表姐去玩,宋康擺了擺手就允許她去了,宋怡然急於擺脫這無聊的局面,迫不及待地拉著陳沐陽跟上表哥表姐了。

手裡還拿著那裝飾花,那邊怡然的小姨對潘慧打趣道:“然然做姐姐還有個一直跟在身後的小跟班了。”潘慧吃了一塊西瓜,漠然地對她撇了撇嘴。

宋怡然的表姐表哥討論著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像哪個混混又了哪個女朋友啦,誰誰誰成績超級好啦,誰家看上去比較有錢啦等等,說著她不知道的一個個人名。

她忽然覺得,跟著哥哥姐姐出來也很無聊。

“哎呀,你別跟著我們了,我們聊的你又不懂咯。你去和你的跟班小弟去玩。”表哥不耐煩地說道。

宋怡然吃了癟,可是又真的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索就和陳沐陽在外面瞎晃,隨意地抓了幾狗尾巴草,不停地甩來甩去。

“哎,等一下!”宋怡然猛地頓住,轉過身面向陳沐陽,將一狗尾巴草別在耳朵後“像不像那些叔叔耳朵後卡著的煙?”他認真地忖度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像。”

“那你也來一。”宋怡然給他在耳朵後也狗尾巴草,笑道:“像個老頭子。”隨後又把桌上拿來的裝飾花給別到他另一個耳朵後面,她定睛一瞧,揶揄道:“你又變成小姑娘了。”陳沐陽把裝飾花拿下來,放在手心,嘟囔著:“我才不要當小姑娘。”那邊宋怡然沒聽他咕噥。

就專注於拔狗尾巴草,陳沐陽偷偷把手心裡的那花兒同自己那朵一齊揣進褲兜裡,而後繼續跟在宋怡然身後看她一會兒拔狗尾巴草。

一會兒又撿奇奇怪怪的落葉花朵不停地把玩。回去了以後,陳沐陽把那兩朵裝飾花輕輕放進自己的屜裡,儘管那兩朵花很快就枯萎了。

變成了焦黃的、屍骨無存的模樣,但是它們依然靜靜地躺在他屜的一個角落裡。***宋怡然寒假裡生之前,陳沐陽悄悄地存了點零花錢,給她率先去那個西餅屋買了她之前心心念念想吃的蛋卷。西餅店的老闆看到他一個板兒一個板兒地數著。

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收銀臺上,頓時好奇地問了一句:“小弟弟,你買給誰吃的?哪兒來的錢?”

“買給我姐。”他淡淡地應了一句話,付完錢了就迅速拿著蛋卷回家了,當他把這袋蛋卷給她的時候,她兩眼放光,立刻就拆了開來。

而後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她直接拿出一蛋卷“咔嚓咔嚓”地吃起來,吃得桌上滿是蛋卷的脆渣。

“你居然還記得住啊?”宋怡然嘴裡著蛋卷,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回禮,這是。”陳沐陽心裡充溢著濃濃的自豪,因為這事他就沒忘過。***話說有陳沐陽在,潘慧難免會將女兒的學習成績同他進行比較,其實他們兩個的語文和英語差不太多。

只是宋怡然不大喜歡嚴厲的數學老師,因此數學課經常分心,即使她迫於媽媽的督促和嚴格要求下在課外上了數學補習班,她的數學成績依然不偏不倚地保持在班裡中等稍微偏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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