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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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晴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力氣來幫助漣漪,但樓嬤嬤分派給她的活兒也已經夠多,所以有時候就算看到漣漪低著頭忙一整天,她身邊未縫補的衣服仍舊那麼高之時,除了搖頭嘆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其實無論這裡的子有多苦,漣漪都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就算一時沒有辦法適應繁重的勞作也沒有關係,她仍會咬牙苦撐下去,並相信自己總會熬過去的。
最令她心裡痛苦的是,她沒有辦法知道婉皇后還有雪含的情況,不知道她們到底怎麼樣了,尤其是雪含,她的傷是不是好點了,醒了之後一定會疼得大哭,會不會有人好好地哄她,盡心盡力地照顧她。
每當想起這些,她臉上雖然沒有特別悲傷的表情,心卻一陣一陣疼得無法忍受,可是又有誰能明白她心裡的苦。
“咳、咳、咳咳---”半夜裡,漣漪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儘管她為了不影響別人,已經用力捂住了,但那壓抑到極致的、沉悶的咳嗽聲還是一聲接一聲地響起來,她越咳越止不住,只震得
板吱嘎吱嘎想個不停。
“漣漪,你不舒服嗎?”新晴立刻被驚醒,半支起身子,藉著昏暗的燭火去摸漣漪的頭“好燙!漣漪,你病得好厲害,怎麼不早說?!”手底下傳來火烙一樣的覺,新晴猛一下清醒過來,目中開始有了焦急之
。
漣漪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就算她的心堅硬如鐵又有什麼用,她的身子畢竟不是鐵打的,相反比那些侍女們還要柔弱得多。
先前她在裝瘋的時候,一天下來幾乎不吃什麼東西,而自從來到浣衣局,每天的辛苦勞作更是讓她食難下嚥,她吃不下飯,身體只會越來越差,怎麼可能會好得了呢?
“咳、我、我沒、咳---”她才一開口,又咳個不停,聽得人揪心。
這樣一來大家都被吵醒了,幽素披衣坐起來,冷笑著說道:“她會知道嗎?整天就跟個傻瓜似的拼命幹活,好像這樣就能得機會出去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子,要拼命也得有本錢!”這番話說得是沒客氣,細一想卻也是在提醒漣漪身子要緊,看來她真的不是心狠之人,大概這就是人家說的“好話無好聲”吧。
大周小周姐妹好像都不怎麼愛說話,平常也聽不大到她們的動靜,這會兒兩人也只是坐起身來,默然地看著漣漪,既不說話,也沒什麼反應。
“我---”漣漪咳了大半夜,嗓子早啞了,她頭也痛得厲害,猶如置身火爐中一般躁熱難耐,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打哆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冷還是熱了。
“我---”硬撐著說了兩個字,她腦子裡轟然作響,沒等新晴反應過來,她頭一歪,已昏死過去。
“漣漪?!”意識漸漸模糊之中,漣漪彷彿聽到有個焦急而心疼的聲音漸去漸遠,終於聽不到了,這聲音好悉,聽起來好親切,就像是孃親在叫她一樣。
“就知道逞強,就知道逞強,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身子!”幽素恨恨地說著,卻快速穿上衣服出門去了。
一片恍惚中,有個聲音一直在響著“漣漪!漣漪!”就像一隻看不見手,一直緊緊抓住她遊離出身體的魂魄,她一直想要解脫,想要就此走過奈何橋投入地獄重生,這個聲音卻一直在響著,一直在阻撓著她的腳步,讓她再邁一步都難。
可是她真的想去,她不想再承受這些苦難,也不想再活著看別人鄙夷的、躲避她的眼神,只要能走過那座橋,這一切就都塵歸塵、土歸土了。
“放開!放開!”她拼命拖動腳步,想要擺脫這沉重地束縛,卻拼了命也擺脫不掉,不住又急又怒,不住甩著手臂,蹬踏著腿雙,就跟瘋了一樣。
“漣漪,漣漪!你怎麼了?”耳邊那個聲音還是在響,不住地響,還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聲,硬是將她從奈何橋邊拉了回來,似乎還拼命想要把她拉起來,讓她清醒地來面對這一切。
漣漪不大怒,她不過是想求個解脫而已,為什麼到哪裡都有人不肯成全於她!
她不大怒,想要斥責這個人幾句,讓她放過她,這一陣怒氣湧上來,她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漣漪,你終於醒過來了?!”一直守在漣漪邊的新晴驚喜莫名,臉上焦急之
裉去不少,忙小心地把她扶起來“你總算是醒了,來,把藥喝了,再睡一覺,就沒事了。”漣漪怔怔地瞧著她,
了滿頭滿臉的汗,一時之間還沒能從剛才的夢境中回過神來,更不知道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新晴把桌上那碗熱了又熱的、黑乎乎的、散發著特殊氣味的藥端了過來,將碗沿湊到漣漪乾裂的邊去“來,快喝吧!你都燒了一天一夜了,要再不醒過來,我要急死了!”原來漣漪前天晚上燒到昏
,把新晴嚇得夠嗆,她知道人要燒起來,不趕快醫治可是會出人命的。
好在幽素去找了樓嬤嬤,樓嬤嬤還算是比較好心,讓她去找了個御醫來給漣漪看病。
其實說是御醫,也不過是在西藥房給真正的御醫們打打下手的大夫而已,他們一般也不會有太高深的醫術,都是御醫們平常帶的小徒弟而已。
幽素去西藥房敲門的時候,惹來夜值者一頓抱怨,因為那時候正是深夜,他們睡得正香呢,這一下被叫醒,他們自然又氣又煩,說什麼也不肯隨幽素去。
幽素雖然氣,卻還是把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幾兩散碎銀子給了他,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幽素到了浣衣局。
當然這件事幽素並沒有對新晴說,不知道她到底對漣漪有什麼心思。
漣漪這一病來勢洶洶,更是可大可小,如果救治及時得法,燒裉下去就沒事了,若是拖延個一時半刻,說不定腦子就會燒出病來了。
多虧了這個大夫拿人的手短,他還長是盡心為漣漪診脈開藥方,並細細教給新晴怎麼熬藥,這才回去繼續睡覺。
誰料她熬好了藥之後,漣漪正在低當中,這藥怎麼也喂不進去,第一碗大多數都到灌到漣漪脖子裡,基本沒有起什麼作用。這第二碗新晴就不敢
費了,想等漣漪醒來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