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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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越瞪了她一眼,知道冷還掉!嚇得她乖乖縮了手。鍾越三兩下就鋪好了,當著她的面脫衣服換上睡衣。她趕緊背過身去,耳朵
發燙。他見她半天沒動靜,於是說:“還不睡覺?”累成那樣,還磨蹭什麼。
她忙答應一聲,又說:“你出去一下,我脫衣服。”鍾越看了她一眼,不動身,半晌說:“出去什麼,又不是沒看過。”記得有一次在賓館,她當著他的面換衣服,現在反而扭捏起來了。不理她,拿過枕頭睡下。
她只好訕訕地不說話,見他側身背對她,磨磨蹭蹭還是脫了衣服,一頭鑽進被窩裡。暖暖的,真舒服,底下大概鋪了電熱毯,輕輕吁了一口氣。鍾越聽見她睡下了,便說:“我關燈了。”爬起來關燈。十來二十年的老房子,雖然鍾越後來又大肆翻修過,開關還是設在門口。
倆人守靈都累了,一夜無話。何如初睜眼時,鍾越已經起來了,地上的被子枕頭等物也不見了,收拾的乾淨利落。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連忙爬起來,匆匆洗漱一番。出來時,見大家圍在一塊兒,商量火葬等事。有老人說停靈最少要停三天,所以火葬便定在三天後。小城裡的人們響應政府號召,接受新的喪葬方式,但是還是保留一定的原有的風俗習慣。
這幾天鍾越聯繫殯儀館、靈車、賓客等事情,忙得團團轉,也顧不得她。她幫忙看著燭火,處理一些零碎事情,有親戚朋友來就幫著王嬸一起接待,端茶送飯什麼的,也沒得清閒。火葬過後,諸事差不多了,倆人才有了氣的功夫。
鍾越捧著骨灰放在遺像後面,忙碌過後真真切切意識到是永遠走了,怔怔站在那兒,心裡麻麻木木的,好像是痛,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裡痛,只覺得眼睛乾澀,喉嚨堵得難受。
何如初見了也跟著難受,拉過他說:“我煮了面,一起吃點。”王嬸這些天連續勞,又有了年紀,今天早上病倒了,家裡人接了她回去養病。到了吃飯時間,她便湊合著下了點麵條。
倆人隨便吃了點,她撥著筷子說:“我該回家了。”一個人招呼也不打,跑出來這麼多天,何媽媽早急了,天天打電話問她幹什麼去了。她一個勁兒地敷衍,說朋友家裡有人去了,她幫著料理料理。何媽媽聽了,雖沒怪她,卻說幫忙是應該的,但是幫一兩天就盡心了,人家家裡出事了,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催著她早點回來。
鍾越聽了,放下筷子,說:“這邊的事忙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可以給親戚朋友。既然這樣,我跟你一塊回家,然後再回北京。”他想倆人既然在一塊,也應該上門見見她媽媽。
她有點吃驚,問:“你跟我一塊回家?”她還以為喪事完了,他們也就該分開了,畢竟他從頭到尾都沒表什麼。
鍾越見她那種表情,想要跟他撇清關係似的,有點不悅,問:“有什麼問題嗎?”她呆了呆,忙搖頭:“沒有沒有。”低頭喝湯。鍾越便說:“那你收拾收拾,我們等會兒就走。”她愕然“這麼快?”鍾越點頭“反正也沒人了,再待有什麼意思。”再說孟十一天幾個電話催他,他得趕緊回公司。
何如初心想,他在這裡只會觸景生情,離開也好,於是點頭“我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她本來就沒帶東西來,用品都是後來新買的,都不要了。鍾越站起來“那走吧,這裡還是
給王嬸。”關緊門窗,又檢查了一遍,拿好鑰匙,倆人打車往上臨來。
鍾越說:“我訂了晚上的飛機票,看了你媽媽,我們就走。”她這次回來,沒跟母親待多久,本來還想多住一兩天的,見他這樣,也不敢提了。鍾越像是猜到她心裡的想法,說:“等過年了,我再陪你回來。”他不會再放任她一個人離開他的身邊。
何媽媽見到鍾越,很是吃了一驚,又看了看女兒的神情,明白過來,連忙往裡讓。鍾越客氣喊她伯母,送上一對上好的人參,說路上匆忙,也沒來得及帶什麼,懇請她收下。何媽媽見他相貌非凡,又知情識禮,心裡便有幾分高興。拿出好茶招待,又忙著做飯。
何如初跟進廚房,何媽媽笑說:“你這些天就跟他在一起?”她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他去世了。”何媽媽轉頭看她,問:“他讓你去的?”她點頭。何媽媽便說:“你們是打算在一起了?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害得媽媽還要給你介紹對象呢!”責備下滿是欣喜。她低頭不語,她也沒料到事情有這麼大的轉變。然後告訴媽媽他們晚上就得走,不要做什麼菜。
吃飯的時候何媽媽特意開了瓶酒,鍾越站起來敬了酒,說:“伯母,這次我們回北京準備登記結婚,等年後再補辦喜酒。”何如初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結婚,有點意外,垂頭不語。何媽媽以為他們早就商量好了,便說:“你們年輕人怎麼說便怎麼辦。”又說:“這事你還得問問她爸爸的意思。”吃完飯,何如初收拾了行李,鍾越提在手中,跟何媽媽道了別,倆人乘當晚的飛機回到北京。
路上鍾越說:“你收拾收拾東西,搬到我那裡去住。”何如初微弱抗議:“我一個人住好的,再說
了房租,不住多可惜——”聲音在他的瞪視下漸漸沒了。鍾越索
說:“現在就去你那兒,先收拾一點用的著的東西,以後慢慢搬。”她嘀咕說明天收拾也行啊。鍾越當作沒聽見,任她唧唧咕咕不知腹誹他什麼。
倆人來到她住的地方,她不情不願開門,也不管鍾越,自顧自進臥室收拾。推開門一看,亂的不行,這才想起來走的時候匆忙,也沒來得及收拾。趕緊想關門遮醜,鍾越已經跟進來了,見了狗窩一樣的房間,轉頭問:“你就住這裡?”知道她好不到哪裡去,可是亂成這樣還能住人嗎?
她懦懦說:“平時乾淨的,走的時候太急——”見他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自己反倒越描越黑,紅了臉不再解釋,將衣服、抱枕、手袋、包裝袋等物一一歸攏。鍾越隨便翻了翻,從桌子縫裡揀起一百塊錢,又從水杯底下
出一張銀行卡,嘆了口氣,問:“你錢包呢?”她也不問他幹什麼,趕緊拿給他,生怕他再說什麼。鍾越見她錢胡亂折成一團往裡
,卡和身份證擱在一塊兒,當下就皺眉說:“萬一丟了怎麼辦?”
出身份證,還是高中時的模樣,不由得抬頭比較,
角微微
出笑意,只說:“大家都換第二代身份證了,什麼時候再去重辦一張吧。”她見他一味盯著自己身份證上照片看,一把搶回手裡,悶悶說:“大晚上的,累了,明天再收拾行不行?”意思讓他先回去。鍾越坐在
上,點頭:“也行,那我今晚就住這裡。”她這裡只有一張
,沒辦法,只好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和
用品跟他出來。
鍾越問:“證件都帶齊了沒?明天就去登記。”她咬著下說:“明天啊,明天我——”鍾越不耐煩“明天你又有什麼事?”她本來想說明天先去爸爸那裡說一聲,畢竟要結婚了。可是見他那樣,一句話都不敢說。鍾越簡直拿她沒辦法,還是這麼不緊不慢的
子,以前就說她是算盤珠子,不撥就不動,一點都沒說錯。
見她手上提了一隻kitty貓圖案的抱枕,問她幹什麼,她懦懦說是枕頭。他沒好氣說:“我那裡就連枕頭都沒有?”巴巴的從這裡抱過去。話雖這麼說,還是接過來放在車後面。要出發前,問她:“要帶的都帶了?”她仔細點了點,又摸了摸身上,半晌說:“好像忘記拿鑰匙了…”完全抬不起頭來。
鍾越知道她鑰匙肯定是在門上沒拿下來,以前也老這樣,說了多少次都不管用,推開車門“我跟你一塊上去拿。”她跟在後面說還得問房東要鑰匙開門。房東見了她便說:“小何啊,又丟鑰匙了?這都是第三回了。”她看了眼身後的鐘越,尷尬不已,連聲說麻煩了麻煩了。
開了門進來,鑰匙果然在臥室門上,她連忙收好,說:“喝口水再走。”爬上爬下她都渴了。喝完水又要上廁所,鍾越就沒見過像她這麼多事的人。出來的時候又帶了瓶
膚水出來,乾笑說:“擦臉的,忘帶了——”鍾越知道再不走,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忘帶的,果斷關了燈,說:“走吧,別磨蹭了。”領著她進了小區,保安跟他打招呼,笑說:“鍾先生好。”從未見鍾越帶過年輕女子回來,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何如初。鍾越便跟他介紹說:“這是我太太。”聽得何如初都愣了下,不敢看人。保安忙堆起笑臉說:“鐘太太好,鐘太太好。”也不多問,目送他們上樓。
放下東西,她隨便看了看,窗明几淨,跟家居廣告似的,裝修以冷調為主,鋪的是原木地板,氣質冷硬,典型他的風格,跟她似乎有點格格不入——有幾分拘謹,想了想問:“我住哪裡?”鍾越二話不說將她的東西扔進主臥室,說:“今天我住書房。不過明天——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登了記便是夫
,沒有分房睡的道理。見她低頭不吱聲,便說:“不說累了嗎?臥室裡有浴室,早點睡。”她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從他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的剎那,他開口:“如初,從你答應來的那刻開始,就該明白沒有後悔的餘地。”他知道他在強迫她,強迫她回北京,強迫她搬過來,強迫她明天就登記。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心急,心急到不顧一切也要留她在身邊。直至此刻,她人就在他手邊,他還覺得跟做夢似的,生怕一覺醒來,她人又像以前一樣,說不見就不見了,留下他一個人獨自煎熬。他實在是怕夠了,所以才會用盡一切辦法牢牢抓住她。
她“恩”了一聲,隨即低聲說:“我知道。”轉身進去了。
鍾越沒有睡意,站在陽臺上菸,深夜的燈火一處又一處熄滅,他掐滅菸頭,呼出一口白霧,不管以前有多少傷害,那麼,就從現在重新開始吧。
第63章何如初睡前一直想著明天要起來做早餐,心心念念惦記著這個,加上初到陌生的環境,一夜醒來好幾次,快天亮才朦朦朧朧睡去,所以起來的反而遲了。披頭散髮跑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她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鍾越從廚房出來,見她赤著腳就跑出來,皺眉說:“小心冒,換了衣服再出來。”她
了
眼睛,猶猶豫豫說:“恩——早餐要不要我幫忙?”鍾越看了她一眼“不用,洗臉出來吃飯吧。”等她幫忙?粥都涼了。
她悻悻回去,洗漱好出來,坐在桌邊打了個哈欠。鍾越便問:“沒睡好?”知道她有揀的
病,不是帶枕頭過來了嗎?她忙搖頭“不是,不餓。”她一個人圖省事,常常是早餐午餐一塊吃,所以一大早的沒什麼胃口。一心想著給他做頓早餐,還起晚了,真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