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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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公司:防衛心立即增強,以專業的不信任態度以及連珠炮似的附屬細則,在這種不幸的時刻,提供如此之大的藉。門窗是否上鎖?防盜系統有開嗎?安德烈是不是持有所有必需的文件——收據、購買期、產品編號、理賠估價?缺少這些關鍵的資訊,他們便無法採取任何的行動。在此同時,對方建議他把門鎖換掉。當安德烈掛上電話時,他想起這家公司的廣告標語,在每則工商服務結束之際,由甜的聲音所放送:患難中見真情。

西:最後總算獲得一些同情。她告訴他,她一結束工作,馬上過去。

西站在客廳裡檢視事故現場,她的臉由於驚愕與憤怒而緊繃著。她戴著安德烈從尼斯買回來給她的貝蕾帽。那是他一整天當中所看到的最好的東西,他微笑起來。

“它很適合你,。我想我會送你腳踏車和洋蔥來搭配。”她脫掉帽子,搖搖頭髮。

“要是你想表現得很勇敢、很男子氣概,那麼我可不想帶你出去吃晚飯。我的天,這裡真是一團糟。”他們從臥室開始,當西折起衣服、掛衣服,或是將它們丟到髒衣籃裡時,技術顯得又快又純。在目睹安德烈費力地處理一件衣之後,她派他去清理客廳,希望他以前所學的家政至少包括瞭如何作掃帚的課程。想都沒想,他挑出一張馬爾利的cd,將它放在唱盤上,結果他在轉身離開音響之後,忽然發現事情有點詭異:他的音響怎麼還在?它為什麼沒有跟其他的東西一樣被偷走?然後,他開始一邊將玻璃碎片掃起來,一邊想著被偷走了什麼;不對,應該是說,有什麼還在:音響還在、電視還在、短波頭收音機還在、行動電話還在,甚至銀質的“新藝術”相框還在,正躺在它們原本放置的架子下方。這不合邏輯,除非這一夥小偷計劃要開業當攝影師。不過倘若他們要的是器材,那為什麼拿走他的幻燈片呢?為什麼冰箱裡的底片也不見了?為什麼要拆掉這個地方?他們到底在找什麼?

兩個小時之後,雖然公寓內部的秩序已經大致恢復,西並沒有顯示出想要減緩下來的跡象;飢餓和口渴也沒有,而二者正開始讓安德烈無法專心的做家事。當她抱著一疊高達下巴的書籍走過房間時,他擋住她的去路。

“夠了,。”他接下她所擇的書,將它們放下。

“你剛剛是提到晚飯嗎,還是你做得正高興,罷不能?”西將手叉在上,捶了捶背。

“好了,今天晚上就做到這裡。你平常有沒有請女傭幫你打掃?”

“什麼?”

“沒有,我猜一定沒有。明天我會差一個人過來。這個地方需要好好刷洗一番。窗子也是。那些窗戶到底有沒有擦過?還有,安德烈,優格不是永遠不會環,即使是放在冰箱裡。開始發黴就把它丟掉,好嗎?”安德烈突然之間有一種覺——一種奇怪但舒服的覺——他私生活的一部分,正被新管理階層所接管。他幫西穿上外套。她抬起貝蕾帽,左顧右盼了一圈。

“你這裡一面鏡子也沒有,對不對?”她將頭髮入貝蕾帽,把它陡峭地傾斜在一隻眼睛上,然後抓到正在偷笑的他。

“他們在法國不都是這樣戴的嗎?”

“不是。不過他們應該向你學習。”西帶他到她常“混”的一個地方,是杜安街上一間小而溫暖的吵雜餐廳。蒙蓋伊蘭姆酒、紅標啤酒。牙買加廚師和意大利子。短短的某單上很能代表著婚姻雙方。

西喝著蘭姆酒。

“對於發生的事情,我很為你難過。”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搞不懂。”安德烈往前傾,說話時眼睛望著自己的杯子。

““他們對一些容易脫手的東西並不興趣。只有照相機——照相機和我的照片。我的工作。他們只要這些。而且他們有職業水準。不用將門拆下,知道如何切斷防盜系統。”他抬起頭。

“盜竊高手,。但為什麼是我?我是說,房子、傢俱、畫作的照片——這些又不是他們可以拿去賣給八卦小報的東西。推一有體的,是在畫作裡面。”廚師太太豐滿的身子擠過兩張桌子之間,過來問他們點什麼菜,西說要吃辣雞,她吻吻她的指尖,然後以點頭讚許安德烈選對了萊:海鮮炒飯。

“我幫你們選葡萄酒?一種很的奧維多白酒,牙買加產的。”她咯咯地笑著,然後搖搖擺擺地晃向廚房。

西出笑。

“不要這麼講究,這麼法國。安吉莉卡知道什麼是最好的。現在讓我們言歸正傳,告訴我你到巴哈馬的情形。”安德烈詳述了一回,盡力試著忠於事實,同時留意西臉上的反應。她相當善於扮演聆聽者的角,一副專注、嚴肅的神情,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安吉莉卡已經把食物和葡萄酒送過來了。他們往後坐,給她放下盤子的空間。

“夠了,”安吉莉卡說道。

“戀愛談夠了。開始吃吧。”在前幾分鐘裡,他們默默地用著。西停下來啜了一口葡萄酒。

“你說得對,”她說。

“是不合邏輯,除非有人想要毀掉你的事業。”她搖搖頭。

“你知道誰跟你有過節嗎?我是指在工作上。”

“我實在想不出來。不過他們為什麼要拿我的舊幻燈片?裡面本沒有能賣錢的東西。還有,為什麼他們要把整個地方拆掉?”

“也許是在找什麼。我不知道…你藏起來的東西。”安吉莉卡浮現在兩人的上方。

“一切都好嗎?”她拿起酒瓶,幫他們斟酒。

“你第一次來?”她對安德烈說。

他向她微笑,點頭。

“很好吃。”

“拜託。要她多吃一點。她太瘦了。”安吉莉卡離開桌子,用一隻短的手按摩著肚子。

他們邊吃邊聊,避免繼續討論該宗竊案的其他理論,逐漸從工作上的閒談換成個人的喜好與厭惡、希望與野心,兩個人經由一個一個的小揭,試著進一步瞭解對方。當他們喝完咖啡時,客人幾乎都已離去,他們踏出餐廳,覺到空氣中有溼溼的寒意。西打著哆嗦,將手在安德烈的手臂下,一起走到杜安和西百老匯的轉角處。他攔下計程車,當天晚上第一次,兩人之間有一種遲疑、笨拙的時刻。

西打開車門。

“答應我,回去以後,不要做任何的家事。”

“謝謝你,。很酷的晚餐。幾乎等值被搶的票價。”她踮腳親一下他的鼻頭。

“把鎖換掉.ok?然後坐入車裡。

他站在原處,看著計程車的後車燈混人數百盞車燈當中。就一個房子剛被洗劫的人而言,他出乎意料之外地到相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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