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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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很遠嗎?我們最好不要遲到。”在他們轉離碼頭,走上聖裴瑞街時,帕拉多把一連串菸股,彈出車窗,將他的雜誌擺在旁邊——有好幾頁做了折角,以便將來參考——然後專心地監視街道的動靜,尋找霍爾茲先前描述的人物:銀髮的高個子男人,穿著講究;較年輕的男子,膚
黝黑,有可能揹著照相機;苗條的、漂亮的黑人女子。這樣的三個人應該很容易察覺才對。帕拉多從一旁的乘客座位上的袋子裡,拿出引爆裝置。差五分鐘十點。現在隨時都會出現。
他看到他們從聖傑曼大道的方向匆忙地走過來,表情生動,風滿面,女孩幾乎得用跑才趕得上二位男士。他冷冷地觀察他們,將他們視為套著鞋子的七萬五千美金,而非人類,他的心裡盤算著時機。在他們進入庭院大門五分鐘之後,但是如果那個老的樓梯爬得慢,大概還要多一點時間。然後,砰!他們在門外停下來,
魯斯自口袋取出紙條,瞄一眼法蘭岑給他的密碼,然後把數字按入
你鍵盤。他站到一旁,讓另外兩位通過,
正他的蝴蝶結,臉上掛著半個微笑。帕拉多看著大門關了起來,開始計時。他決定給他們七分鐘。
他們穿過庭院,在前門尋找門鈴,此時門剛好被打開,走出一個推著腳踏車的男子,耳邊貼著行動電話。他幾乎視若無睹地從他們身邊擦過,他們進門來到室內的走道。魯斯再度查閱紙條:頂樓,右手邊的門。他們開始爬上右邊樓梯。外頭的街道上,帕拉多的眼睛從未離開過手錶,不耐煩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
“嘿,”魯斯有點
不過氣來的說道,此時他們抵達樓梯頂端“住在這上頭經常會有運動的機會。”安德烈敲了兩下,舊黃銅門環的低沉音調.在牆壁之間迴響;他只是碰了一下門把,門就晃了開來,成半掩的狀態。他們等待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他的門沒鎖。一定是因為我們要來。”安德烈說道。
“進來吧。”他將門推開。
“尼可!早安。我們到了。”他們停留在門檻上,鼻子由於聞到瀰漫的瓦斯味而皺了起來,覺得自己有點像是非法的侵人者,就在這個時候,後頭傳來穿有拖鞋的腳在走廊上拖曳的聲聲。
“他走了!”細而起疑的說話聲,來自一位年長的女士,她從對門的房子出現。她的手在褪的圍裙上擦拭,明亮的老眼睛從
魯斯瞄向
西,再瞅向安德烈。
“走了。”她又說一遍。
“但是他知道我們要來。”安德烈說道。
老女人聳聳肩。她說,這當然有可能,不過藝術家很難捉摸,不太可靠。昨天晚上,有人在這裡來來去去。她——睡得不深,你知道,並非出於下的好奇心,雖然鄰居之間有守望相助的責任——她聽到了噪音。顯然是離開的聲音。然後她以鼻子嗅嗅空氣,說道,一定是有人離去時把瓦斯打開。她對這種
心、鬼祟的行為搖搖頭。
“藝術家都是這樣。有點瘋狂。”帕拉多看到手錶的秒針標示出七分鐘的結束,他按下按鈕。
雙重爆炸如一陣雷擊般扯過房子。毀掉廚房、畫室的一端、天窗、窗戶,以及一大片的屋頂。由瓦斯所輔助的爆炸威力,將整扇門轟離鉸鏈,掀起樓梯平臺的一群人,把他們四位丟擲在牆壁上。接著是一片靜寂,只有一塊磚頭掉下的撞擊聲以及灰塵墜落的浙瀝聲。
然後,當老婦人掙扎著把躺在她前、頭昏眼花的
魯斯推開時,她的嘴裡發出一陣怒罵。安德烈耳鳴得厲害,甩甩頭,
覺到
西的手碰著他的肩膀。他們兩人同時說話。
“你還好吧?”接著兩個安心地點頭。
“魯斯?你呢?”
“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謹慎地移動手臂,導致老婦人又破口大罵起來。
“很抱歉,夫人。請你原諒。安德烈,趕快告訴她,我不是故意的。”慢慢的,他們分了開來。安德烈扶起老婦人。
“我們必須打電話給消防隊,”他對她說。
“可以用你的電話嗎?”老婦人點頭,她的手不自覺地扶手圍裙的正面。
“進來之前,先把你們的腳乾淨。”即使距離很遠,又有牆壁圍堵,爆炸的怒吼聽起來還是相當大聲。帕拉多納悶著警察和消防隊多久之後會趕過來。還有救護車。他需要看到屍體。三四個路人駐足於建築物則方,凝視通往庭院的雙扇門,正在告訴對方,驚天動地的事情無疑已經發生。沒過多久,整條街一定會被封鎖起來,到時候脫身將會很困難。帕拉多決定冒著被開罰單的危險,將他的車子停在聖傑曼大道上,然後再步行回來,以幸災樂禍者的身份出現。
由高音警報器的鳴叫開路,消防車轉入街道,停在建築物外頭,後面跟著警車,然後另外一輛。幾分鐘之內,穿制服的人員接管了整個區域,打開雙扇門,將越來越多的旁觀者推開,疏導通,對著劈啪作響的對講機吼叫著命令。帕拉多戴上深
眼鏡,加入建築物對面人行道上一小撮人的陣容之中。
穿制服的人員在樓梯頂端分為兩群,一隊消防員謹慎地移過法蘭岑公寓的廢墟,兩名警官到鄰門詢問四位倖存者。老婦人現在已經自震驚中復原過來,義憤填膺,正對著資深警官——他有一個籃下巴和滿臉的倦容——演講,訴說著她的鄰居是如何的不負責任到遠近馳名的地步。到現在,連瓦斯味都遠遠聞得到。他們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而她是容易緊張的女人,除了愛貓之外,形單影隻。
警官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盡力表現出同情的模樣。消防員從門縫處把頭探進來,報告說,事故現場沒有發現屍體。接下來便開始登記名字、住址、做筆錄的漫長過程。
帕拉多枉然地等待心目中的救護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由於看不到進一步的爆炸、血或屍首來娛樂他們,旁觀者-一地散去,使得他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努力變得更加困難。他望向街道兩邊,試圖尋找庇護所,然後使潛入一間古董店,在這裡他站到櫥窗旁邊,手中捧著一本拉辛的皮面裝幀書,僅裝在逛書店。
警官將筆記翻回幾頁去檢視記錄,抬起頭來,眼睛。
“我想這樣就夠了,”他對安德烈說道。
“我的人會開車送你們回飯店。很遺憾,讓你們在巴黎遇到如此不幸的事情。”他轉向老婦人。
“謝您的合作,太太。”
“我猜我必須跟你們到分局去。”她嘆了長長的一口氣,真是盡責的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