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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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樓緊靠京杭運河，是蘇州府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往南邊不遠就是碼頭，貫通南北，無數貨物從這裡出發，北上的糧食，南來的藥材。

現在已經將近傍晚，落的餘暉照耀在寬闊的河面上，給河上邊鋪上了一層金黃，更遠處幾十只大船停在碼頭上，顯得非常渺小。還沒有到晚上，運河邊的夜市已經開始，沿河的各個商家已經撐起燈籠，擺出夜市攤。

賣燒烤的、燈籠的、捏糖人的數不勝數，一些孩童嘰嘰喳喳的在街道上亂竄，還有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絲竹聲，一切的一切都構成了一個和諧的畫面。

望月樓正橫枕在運河的邊上，此刻大紅的燈籠掛起，映照得江面一片火紅，非常顯眼。門檻的匾額上寫著“望月樓”三個大字，筆法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名人的手筆。

一座四層高的主樓矗立在院子當中，兩邊有兩座三層高閣對稱壓陣，接著是兩座二層小樓，恰好把院子圍成了一個方形，嶙嶙次次，很有節奏。

門口矗立著四個五大三的漢子，看樣子就是護院。旁邊的龜奴正在招呼，街道邊上靠著山牆，停靠著無數馬車，清一華麗馬車，足見此地的繁華程度。

離門口還有幾丈，就聽到裡邊人聲鼎沸，嬌笑聲、嗔怒謾罵聲、吆喝聲不絕入耳，熱鬧非凡。

“老四，我們進去吧。”江楓吐了一口氣，望著來來進進的人，向身旁易容成湯望的死士出聲吩咐道。

死士，一直以來都有很多人誤解這兩個字。死士並不一定就是那種滿面冷酷，面無表情，一身殺氣的威猛漢子。

死士，可以是老人、小孩、少年、少女，也可以是中年、青年、‮婦少‬、婦，甚至乞丐、劍客、氓都可以是死士。真正的死士，最善於偽裝自己，製造最有利於自己執行任務的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兩位爺，你們可是稀客，裡邊請。”剛走到門前，鬼奴已經諂媚的笑著了上來。

“大爺，你看中哪位姑娘了，告訴兩位爺，我們望月樓在江南可是鼎鼎有名，你剛才一定看到門口的招牌，那可是當今著名書法大家徐子壽的筆墨。…兩位有沒有相的姑娘，這裡的姑娘都是百裡挑一，像賽牡丹、白菊、公孫三娘、還有…兩位爺要是還不滿意，那小的再給你們介紹兩位，這可是重量級的大家…”龜奴在後邊喋喋不休的訴說著。雖然江楓不長在勾欄內出入，但是也知道推銷上門的絕對不是好貨，青樓和燒香沒有什麼不同，有名氣的寺廟自然是眾人抬，所以本不用去宣傳，每逢過節人們紛紛去燒香。

而小的則依靠和尚化緣維持常用度。這些勾欄內的大家自然不需要龜奴們的介紹，她們僅僅憑藉自身的名氣就能夠招攬客人，而且就回頭客也不少。進了院子裡你才發現其中的奇妙，幾座樓之間有凌空迴廊相連，所以隨便出入那一座樓都非常方便，院子內按照蘇州特有的園林佈置，倒也顯得有幾分高雅。

可是在這個地方怎麼也雅不起來。

“去給我們四少多找幾個漂亮的點姑娘？”江楓打量了一下四周，伸手向一旁的龜奴扔去一錠十兩的黃金，神高傲的說道:“我自己去四處看看。”

“最好是‮女處‬，大爺我有的是錢兒。”死士一臉的囂張之，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說道:“只要爺舒服了，你會有大把大把的賞銀。”死士說著，從懷中摸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在龜奴面前揚了揚。龜奴偷偷瞟了一眼，只見最上面一張銀票的面額乃是五百兩。

“是是。”龜奴只覺全身鮮血沸騰，兩眼冒光，連忙向江楓與死士點頭哈的恭聲說道:“爺兒，您請上二樓隨意逛逛。我這就給爺兒您找水靈靈的姑娘去。”

“嗯，我們自己上去看看吧。”死士一連高傲的點頭說道。

“你下去吧。”江楓又隨手給龜奴一錠十兩的黃金。

“謝謝兩位爺。”果然這個龜奴笑逐顏開，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方的貴客了，知道他們不喜歡人在耳邊聒噪，所以拿了錢之後連忙退去，老老實實找最好的姑娘去。

“大…大哥，我們一會兒見。”見到江楓使來的眼，死士連忙應聲說道:“我先去觀察一下地形。”死士來蘇州也有近月了，這還是第一次來到望月樓。作為一個死士，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瞭解望月樓的地形構造，房間擺設，閣樓位置，找到最穩妥的退離道路。

“除籍不做娼，餓死不做賊，其實這裡的龜奴也算是可憐之人。”江楓看了一眼卑躬屈膝向老鴇介紹他們二人的龜奴，忍不住在心中嘆道。＊＊＊望月樓乃是蘇州第一青樓，這座青樓至少有百十個青樓女子，有的一夜千金，有的身價卻也只是數十兩，一天也可盈利近萬輛銀子，當然要刨除很多花銷，但是即使這樣下來，望月樓一個月至少能有十萬兩銀子進賬。

“噢，這位公子…”剛上了二樓，老鴇便迫不及待的蹭了過來。江楓聞聲心頭一震，這個老鴇雖然長的不算漂亮，但是的身軀倒也顯得有幾分姿。

尤其是剛才纏綿悱惻的嗓音，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魅惑之力，江楓心中頓時變得謹慎起來。

“我要見妙語妙大家，不知道妙大家是否有空？”江楓在二樓逛了一圈，又上三樓逛了一圈，輕搖摺扇開門見山的說道，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神非常的淡然。

“這位公子來得真的不巧，妙大家今天身體有些不舒適，所以不宜見客，要不請雲荷姑娘招待兩位，雲荷姑娘雖然不如妙大家那麼出名，但是琴棋書畫無所不，絕對讓兩位滿意。”老鴇推脫道。

“呵呵，老闆娘，本少爺正送是因為仰慕妙大家得美名，所以才專程趕來，如果錯過這個機會，豈不是可惜？”江楓不慌不忙地應承著。

“如此…”老鴇沉思了一下，吩咐旁邊的丫環說道:“你去看看妙語方不方便見客。”

“是。”一個長的玲瓏俊秀的丫環應聲朝側院匆匆走去。

“公子是初到蘇州府吧？”老鴇笑盈盈的詢問道。

“呵呵，老闆娘果真慧眼入炬，本少爺正是來蘇州遊玩的士子，”江楓聞言，淡聲說道。

“我說呢，看公子面生，公子是從哪裡來的，我們這裡各地的姑娘都有，遠在他鄉聽聽鄉音也是一種享受。”老鴇嬌笑道。這倒是人化服務，沒有想到這個老闆娘準備的充分的。江楓暗暗讚歎，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青樓能夠開到這份上，也算這位老闆娘有心，父母在不遠游，試想一下在他鄉聽到悉的鄉音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人生三大喜中就有他鄉遇故知，尤其是這個故知還是一個紅袖添香的麗人。

“本少爺從北方來，你叫我風少好了。”江楓淡聲說道。

“原來是風少呀。”老鴇帶著笑容陪江楓說一些趣話。

這個時候那個丫環去而復返道:“蘭姨，妙小姐剛才吩咐了，她說現在正在和司空少俠品茶，如果這位公子方便的話，可以一併過去，她也想聽聽這位公子對茶道的見解。”

“哦，看來公子有口福呀，妙大家得茶藝可是不輕易展示的。”老鴇笑了說了一聲在前面帶路。穿過側院，頓時景一換，周圍變得幽靜起來，一大片風竹林影影綽綽，和前院的風光大不相同。

這個妙語真是個雅緻之人，江楓不由得在心頭再次暗歎。舊地重遊，江楓此時的心情已經不同。小築內佈置得非常簡潔，一覽無餘，幾盞大紅的燭臺發著朦朧的光芒，對門是一座花鳥屏風，上邊提著一首小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