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唇槍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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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鐵杖來得大過突然,竟使黃元奇無法防止。
其實,場中高手眾多,竟然都未能防到這突然飛來的一條鐵杖。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耳際,道:“諸俠聽著,在下手中的白鐵杖已然貫注了千斤內力,壓在那座玉塔之上。”輕輕籲一口氣,那青衫老者緩緩說道:“閣下是何方高人,為什麼要毀壞這座玉塔?”黃衣人大約有四十七八的年紀,留著飄的長髯,手中一
鐵杖,足有鴨蛋
細。
長長吁一口氣。黃衣人有些顫抖的說道:“我知道閣下的血印索,可以傷人於十步之外。不過。那不會馬上要我的命,我有足夠的時間,震碎這座玉塔。”青衫人道:“我如要傷害你,似乎是不會和你多費如此舌了,我只是要知道你為什麼想毀去玉塔。”黃衣人道:“只要你們不出手,我就不會毀去它,咱們耐心一些,談談條件。”青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好吧!有什麼條件,你可以談了。”黃衣人道:“我要這座玉塔的一半,不知閣下是否答應?”青衫人道:“哦!”黃衣人道:“那總比我用這鐵杖,把這座玉塔震碎的好。”青衫人道:“這座玉塔,並非是我所有,老夫就算想答應你,也是無法作主了。”黃衣人道:“好吧!我如取不到一半的玉塔,也是難免一死,那就不如在下將這座玉塔震碎就是。”青衫人一皺眉頭,原本已生得十分威嚴的相貌,更顯得威嚴。
大約是這青衣人在江湖的威望太高,只這麼一皺眉,那位黃衣人立刻顯得有些不安。
淡淡的閃掠一抹強自忍耐的笑容,青衫人緩緩說道:“你聽著,你如一枚震碎了那座玉塔之後,沒有自絕的機會。”黃衣人道:“我會立刻自絕而死,不會讓你有折磨我的機會。”責衫人冷冷說道:“你只有一個選擇,震碎玉塔,或是自絕而死,你不可能在震碎了玉塔之後,還有自絕的機會。”黃衣人道:“我…我…”青衫人接道:“你不會很快的死亡,你將嘗試到世間最痛苦的死亡,你會在失去自主的情況下,活上三三夜,每一寸時光,你都在超過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和掙扎。”黃衣人呆了一某道:“我…我…”青衫人笑一笑道:“一個人如是死定了,也應該選一個舒服的死法。”黃衣人嘆息一聲,道:“如是我一枚震碎玉塔,你們達一半玉塔也沒有了,何不捨棄一半玉塔,救了在下的命。”青衫人道:“什麼人遣你來此,你明明知道你沒有取得這玉塔的能力,為什麼要派你來此?”黃衣人道:“這個…這個…”也許是這青衫人的威望使黃衣人的內心中有著極端的震驚,連話也有些口吃起來,而且無所措詞。
青衫人的臉和緩下來,也泛現出了笑容,緩緩說道:“你還有一個機會!”黃衣人道:“什麼機會?”青衣人道:“你收回鐵杖,老夫保證你的安全。”黃衣人道:“這個,在下…”青衫人接道:“老夫當著這麼多人說的話,走然擔當。”黃衣人嘆一口氣,道:“可否讓在下想一想,再作決定?”青衫人道:“可以,給你一盞熱茶的工夫如何?”黃衣人道:“我想應該夠了。”青衫人笑一笑,道:“好!老夫等你一盞熱茶工夫。”這時,黃元奇仍然用、手抱著那一座玉塔,臉上是一片莫可奈何的尷尬之
。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低聲對黃元奇道:“老前輩,你抱著那座玉塔,終非良策,何不把它放下?”黃元奇長吁一口氣,望著那黃衣人道:“在下可否把玉搭放下來?”黃衣人一皺眉頭,道:“可以,把它放下,不過,別想動別的腦筋,須知我這鐵杖上已然貫注了內力,稍有異微,我就把玉塔震碎。”黃元奇急急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在這玉塔上,化費了近五年的工夫,這是當今之世,最完美的傑作,你不能毀了它。”黃衣人道:“一個人,如若為了保全命時,就算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東西,他也可能把它毀去。”黃元奇道:“你只要不毀這座寶塔,我們會盡全力保全你的
命。”東方亞菱道:“閣下,這是最好的選擇了,那位青衫人可能武功很高強,有保護你的能力,但他說的話,卻未必可以相信,大河五義中人,向不輕諾,既然說出了全力保護你,大約是不會錯了,這一點,你應該相信。”黃衣人道:“姑娘是…”東方亞菱道:“我複姓東方…”黃衣人突然搖搖頭,道:“不行啊!我還要仔細的想想。”東方亞菱道:“你慢慢想吧!反正,你還有一盞熱茶工夫。”這時,那青衫人突然把目光轉到東方亞菱身上,道:“這位姑娘,想是來自東方世家了。”東方亞菱道:“是啊!我還沒有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青衫人道:“老夫麼…呵呵,楊旗山。”東方亞菱道:“原來是百步奪命楊老英雄,晚進失敬了。”楊旗山道:“久聞東方世家,出一位絕世才女,想來定是亞菱姑娘了…”東方亞菱道:“不敢,不敢,那不過是別人的誇獎罷了。”楊旗山道:“初度會晤,已見姑娘才華,足證傳言不虛了。”但聞那黃衣人高聲說道:“楊兄,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楊旗山道:“楊某人說出的話,一向是如同皂染,你必需在一定的時限內決定,超過時限,楊某就不負責了。”黃衣人道:“現在呢?還算不算。”楊旗山道:“算!”黃衣人忽然收回鐵杖,道:“在下不知楊兄在此!”楊旗山道:“如是早知道了呢?”黃衣人道:“在下絕不會來。”楊旗山笑一笑,道:“返到我隨身劍童身後,老夫倒要看看,當今武林之中,還有什麼人物,能在我楊某的保護之下,取你
命。”黃衣人突然一抱拳,道:“多謝楊兄。”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楊老英雄,好威風啊!當今武林之中,有你楊老英雄這份煞氣、威風,只怕是很難再找得出來了。”楊旗山道:“江湖朋友們的關愛,倒使姑娘見笑了…”語聲突然一變,接道:“老夫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請教姑娘。”東方亞菱道:“來者不善,楊老英雄請說吧!”楊旗山道:“姑娘說在下說出之話,不可相信,不知本何而言?”東方亞菱嫣然一笑,道:“論武功,你楊老英雄自然是武林中第一等高人,但如論信義上的聲譽,大河五義在武林中的招牌,絕非你楊老英雄所及了。”楊旗山臉
一變,似想發作,繼而哈哈一笑,道:“東方姑娘說的是,如若說到信義二字麼?大河五義在武林中的金字招牌,實非常人能及了。”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看起來,老前輩是一個很有風度的人。”楊旗山嗯了一聲,道:“誇獎,誇獎,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數十年,總不能連一點氣量也沒有啊!”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這些年,書術君子黃元奇,在你楊老英雄的暗中保護之下,平安無事,那不但是替武林中保存下一份正義,而且也替人間保存下一位藝術大師。”楊旗山道:“這個麼,在下倒也不敢居功。”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楊老英雄太過謙虛了。”楊旗山道:“這倒不是謙虛,不是老夫之功,老夫不敢承當。”東方亞菱道:“這麼說來,老英雄也是奉命行事?”楊旗山雙頰一熱,雙目中暴
出兩道凌厲的寒芒,
注在東方亞菱的身上,冷冷說道:“姑娘口齒,犀利如刀,只怕不會有什麼好處?”東方亞菱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飄逸一笑,道:“楊老英雄如若覺著晚進之言,有什麼不對,儘量賜教,只要說的有理,晚進自會信服。”言下之意,無疑是說,口舌是爭,應以理服人,像閣下這樣的高人,如此霸道,豈不是倚老賣老麼?
想了一陣,楊旗山突然放下了臉,笑道:“姑娘詞鋒犀利得很啊!”只從他神上看,他已經是被東方亞菱的言詞說服。
緩步行到了黃元奇的身側,伸出纖細滑的玉手,輕撫著翠玉塔,東方亞菱有些驚訝的說道:“果然是巧奪天工的手法,一代金石大家,只是可惜呀!可惜!”黃元奇怔了一怔,道:“姑娘,如是瞧出了敗筆,還望指正出來。”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下刀如神,恰如其分,晚輩看不到一處敗筆。”輕輕籲一口氣,黃元奇緩緩說道:“姑娘,這可惜之聲,又指什麼呢?”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就沒有
覺這座玉塔的美中不足之處?”黃元奇道:“這個麼,老朽倒未察覺。”東方亞菱道:“這座玉塔上的山水人物,十三飛鷹,雕刻的鬚眉畢現,羽
清明,其下刀的手法,只怕全憑經驗,
覺了,那是智慧的功力結合,自是叫人佩服。但進不解的是,這些人物,擺的大過擁擠了…”黃元奇道:“高明啊!高明,這是此座玉塔的唯一缺憾。”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既然早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明知故犯?”黃元奇道:“這個麼,情非得已了,因為,這是他們指定的圖案,不論是山氣、人物、飛鷹都已經早為排好,老夫是瞧著他們的設計下刀。”東方亞菱道:“原來如此,無怪把一副完美的藝品,點綴得很不對稱。”黃元奇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同要再仔細瞧瞧麼?”東方亞菱道:“這座玉塔上圖畫,山藏海納,似乎是蘊藏著很多的東西…”黃元奇道:“不錯,似乎是這座玉塔上的圖畫包涵著什麼?不過,我不知道。”東方亞菱目光微轉,一掠楊旗山,只見他神情冷肅,雙目中隱現寒芒,不
心中一動,伸手取過翠玉塔,笑道:“你們小心啊!別碰了我,一旦碰到我,這座玉塔,可能掉在地上摔壞了,那豈不是可惜很?”她的自言自語,很多人都不瞭解她的用心何在?
但秋飛花卻從她的回目一顧楊旗山的神情中,瞭解她話中含意,悄然移動身軀,擋在了她的身側,正好在楊旗山和東方亞菱之間。
只要楊旗山出手偷襲,必需先經過秋飛花。嫣然一笑,東方亞菱多情的看了秋飛花一眼,笑道:“你真善解人意啊!”秋飛花突然間,有著一種被嘲的
覺,雙頰飛起了一片紅暈,但卻沒有說話。
東方亞菱沒有看到秋飛花的氣怒之狀,事實上,她也無暇看他,因為,她兩道目光,已被那玉塔上的圖案引。
只見她全神貫注,如同發現了一種渴慕的奇景一樣,而且,不時,伸出纖巧的玉手,擦拭一下翠玉塔上的刀列花紋。
茶棚中,鴉雀無聲,東方亞菱絕世才華,鋒芒畢,再加上那美麗無倫的姿容,本身就其有了很大的
引之力,她是屬於那種發
光芒的人,外形和內涵都有著強烈的
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東方亞菱全神貫注在那翠玉塔上,別人可以放心看她,欣賞那如花玉容,二是她捧著翠玉塔,一口氣,看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是神情專注。
東方雁微微一皺眉頭,道:“妹妹,你看什麼?看的如此之久。”東方亞菱似本沒有聽到,連頭也未抬一下。
她過度的全神貫注,似是也把黃元奇引入了一片茫之中,呆呆的望著那玉塔出神。
楊旗山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東方姑娘,你瞧好了麼?”這幾句話的聲響不大,但卻有如尖錐一般,刺入人的耳朵之中,使全場中人,全都清醒了過來。
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這座玉塔上的圖畫,除了供人欣賞之外,似是還有別的含意。”眉宇間,隱隱出了睏倦之
,顯然,她全神貫注那玉塔之上,耗用心智甚多。
黃元奇長長吁一口氣,道:“原來,這些圖畫如此排列,是別有作用的。”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晚進想請教一件事情,不知老前輩可否見告”黃元奇道:“如是老夫能夠回答的事,自然奉告。”只聽楊旗山冷冷說道:“黃兄,可以把玉塔還給兄弟了吧?”黃元奇道:“在下這一生中,
了幾位如同手足的兄弟,但卻從未遇到一位對我雕刻藝品的知己,這位東方姑娘,是在下遇到的唯一知己,瞧瞧這座翠玉塔,有何不可?”楊旗山道:“諸位瞧的時間很久了,應該早已瞧得十分清楚了,事實上,那座玉塔的圖畫,也沒有什麼深奧之處,各位,再瞧下去,不覺著無味麼?”東方亞菱望了楊旗山一眼,卻回頭對黃元奇道:“黃前輩,這座玉塔的圖畫,由何而來?”黃元奇沉
了一陣,道:“他們給我一個草本,要我照著畫上的。”東方亞菱道:“那是什麼樣的草本?”黃元奇道:“是畫的。”東方亞菱道:“什麼人畫的?”黃元奇沉
了一陣,道:“他們雖然經過了人工的重描,我看得出,那不是原本,似乎是照著一種原本描下來的,如是我想的不錯,這
本就是一座石塔上的原來壁畫,那可能是一座很高的石塔,描下的原本,也可能很大,所以,他們請了畫師,把它縮小,
給我,刻在這座翠玉塔上。”東方亞菱點點頭,道:“這就不錯了,他們把一座很高大的石塔上雕刻的壁畫,原畫描了下來,不過,他們為什麼不肯把原本
給你呢?如若是原本,我想,你雕刻得可能會更為
真一些。”黃元奇笑一笑,道:“姑娘說的不錯,如是他們把描下的原本
給我,我相信可以雕刻更
真一些,唉!他們請的畫師,不能算錯,但我看得出,那描繪上,仍有不少敗筆,說起來,很可惜啊!”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你刻在這翠玉塔上的圖畫,是否經過了你自己的修正。”黃元奇點點頭,道:“是的!我修正了他們的敗筆,我不忍使一件完美的大藝術品,留下了大多的缺點。”東方亞菱哦一聲,道:“小女子也習過丹青之術,但我想,這方面的素養,和你老前輩相差的大遠,不過,我可以看出它一些缺點。”黃元奇喜道:“那要請姑娘指點指點了。”東方亞菱道:“我看出這玉塔上,有幾處的刀路,是老前輩勉強下刀的,想繪,他們描繪的大壞,老前輩臨時發覺,未能事前尋思,所以,改正的勉強一些。”黃元奇大為佩服的驚道:“姑娘,好眼力啊!好眼力,但不知姑娘瞧出了幾處地方?”東方亞菱似是對黃元奇的藝術才華,也十分敬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的眼力還不到火候,我只瞧出了三處地方。”黃元奇道:“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只勉強下了四刀,竟被你瞧出三處。”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老前輩誇獎了,四漏其一,晚輩該是很慚愧了。”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黃前輩,你看那座原來石塔上的壁畫,在畫上的造諸如何?
黃元奇道:“不大高明,不過,他的功力很深厚,著刀如削,勁力內蘊,當年,雕刻那座石塔的人,定然是一位武功很強的高人。”東方亞菱道:“這就是他們要你雕刻這座玉塔的原因了,唉│可是,他們既有原來的版本,為什麼還要你雕刻這座玉塔呢?”黃元奇道:“這一個,在下就不明白了。”這時,楊旗山突然大聲喝道:“黃兄,看也看過了,評論也差不多了,難道還不肯把玉塔還給在下麼?”黃元奇點點頭,道:“應該還給你了!”東方亞菱道:“讓我再看一下。”黃元奇道:“好吧!希望你快一些。”東方亞菱未作答話,又全神貫注在那玉塔之上。
這一次,她看的很快,不停的轉動著手中的玉塔。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她已把玉塔回到黃元奇的手中。
黃元奇接過玉塔,還楊旗山道:“楊兄,玉塔奉還,希望你能遵守咱們的約定。”楊旗山道:“黃兄放心,但願你能好好的保護那幅絹畫,在下告辭了。”黃元奇道:“恕不相送。”楊旗山目光一顧那身著黃衣、手執鐵杖的大漢,道:“你要不要跟著我走?”黃衣大漢滿臉為難之
,沉
了一陣,道:“老實說,跟楊老英雄同行,在下有些害怕。”楊旗山一皺眉頭,道:“你有些害怕,害怕什麼?”黃衣大漢道:“楊大俠在武林中的聲譽大高,在下和閣下走在一起,實在有些不相襯,我怕一旦冒犯到閣下…”楊旗山淡淡一笑,道:“看來,楊某人在江湖上的聲譽,是不大好了?”黃衣大漢道:“楊大俠不要誤會,在下的意思是害怕…”楊旗山一揮手,道:“好了,用不著再說下去了,你如是不願跟楊某同行,那是自願留在此地了?”黃衣大漢道:“留在此地,似是也危險得很,不過,至少,我還有反抗的餘地。但如是你楊大俠想取我
命,怕在下連逃避的機會,也沒有了。”楊旗山道:“閣下倒是對我楊某人很誇獎啊!”黃衣大漢必恭必敬的說道:“在下是一片誠心。”楊旗山輕輕叮籲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了保護你的安全,但你閣下如是不願接受,那是你的事了!”黃衣大漢道:“只要楊大俠高抬貴手,在下就
不盡了。”楊旗山哈哈一笑,道:“那麼閣下保重了。”懷抱玉塔,大步而去。
黃衣大漢一躬身,道:“楊大俠好走!”楊旗山未再多言,舉步而去。
兩個青衣童子,緊追在楊旗山身後,離開茶棚。
東方亞菱目睹楊旗山離去之後,神忽然一鬆,眉宇間,
現出睏倦之
,緩緩說道:“黃前輩,晚進有兩件事,想向前輩請教,只可惜…”黃元奇道:“可惜什麼?”東方亞菱道:“只可惜我今天大累了,無法和前輩多談,希望老前輩能等我一天。”黃元奇怔了一怔,道:“等你一天?”東方亞菱道:“等我一天,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黃元奇道:“就算是很重要的事,怕我也無法等你一天,因為,找也有很重要的事,必需要很快的離開這裡。”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老前輩,你覺著晚進是你的難遇知己麼?”黃元奇道:“這倒是不錯,老夫這一生之中,你算是我唯一的藝術知己了。”東方亞菱道:“既是如此,老前輩究竟這一點情面都不給晚進麼?”黃元奇道:“這個,這個,在下麼,實也是件不了主。”東方亞菱道:“哪一位能夠作主呢?”鐵拳君子紀平回顧了王道同一眼,低聲道:“大哥,咱們再寬四弟一些時間,如何?”王道同道:“好!東方姑娘,你需要多少時間?”東方亞菱道:“一天時間如何?”黃元奇道:“為什麼要這樣久?”東方亞菱:我先天的體質大壞,人累了,連說話的氣力也役有了。
黃元奇道:“哦!”東方亞菱:所以,我要一夜的時間,才能夠恢復。
王道同道:“這樣吧,老四,你二哥已經死了二十年,咱們就算多等上幾天,也不要緊,明天中午時分,咱們再來接你。
黃元奇道:這豈不是太過委屈諸位兄弟了?”王道同道:不要緊,這半的經歷,比我追尋你二十年遇上的高人還多。
東方亞菱:“王大俠,人聞你的仁義之名,今一見,果不虛傳。
王道同道:唉,姑娘言重了,大河五義,在江湖上算不得是聲名顯赫的人但咱們一生中從未失信於人,未遺棄過道義二字,這一點全是可以在江湖上說得出口,咱們把老四給姑娘了,明
午時,咱們再來接他,老三、老五,咱們走!”舉步向外行去。
黃元奇急急說道:“大哥留步!”王道同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什麼事?”黃元奇道:“大哥,這位東方姑娘,對藝術上的造謂,實是在下的知己,我們說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一些書畫、雕刻、藝品之類的事,兩位兄弟為什麼不留下來聽聽呢?”王道同道:“不用了,咱們五兄弟中,除了你之外,都不懂藝術,和東方姑娘也說不上話,留在這裡也是無用。”黃元奇苦笑一下,道:“大哥,對於二哥之死,小弟已耿耿於懷二十年,實不願再拖下去了,希望早些找到二嫂,查個水落石出。”王道同道:“這個麼?急也不在一兩天,你難得遇上東方姑娘這樣監賞評果斷的才女,錯過一次詳談-實為終身大恨,再延一天,咱們明天中午再來。”舉步離開了茶棚。
紀平、李文,緊隨身後而去。
目睹王道同等去遠之後,東方亞菱才微微一笑,道:“黃前輩,你這位大哥,真是一位寬厚的君子人物!”黃元奇道:“大河五義,本是人間最完整的異姓兄弟,可以不讓桃園三結義專美於前,但卻未想到我竟會作了兇手,殺了待我仁義深厚約二哥。”東方亞菱笑一笑,道:“你不是殺人的人!”黃元奇道:“但我殺了人,而且,真憑實據,想賴也是賴不掉了,二哥死在我的雕刀之下。”東方亞菱道:“說你不是殺人的人,就不是殺人的人,你如殺了人,那也有別的原因!”黃元奇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那就是,為什麼我不會殺人?”東方亞菱沉了一陣,道:“我說一句膽大的話,你這一生中,從來沒有殺過人!”黃元奇道:“在江湖之上行走,哪會有不殺人的事,這一點,姑娘怕是看走眼了。”東方亞菱道:“不曾,我一向是信心很堅定的人,很相信自己的看法。”黃元奇臉上是一片冷肅之
,緩緩說道:“姑娘說對了,但不知姑娘如何看法?敢作這樣的斷言。”東方亞菱道:“你的相貌中,沒有一點殺機,除非在神智
亂、不能控制中,才會殺人,所以,我說你不曾殺人!”黃元奇道:“也許姑娘說的對,不過在下事實上,是殺了一個人,那還是我的義兄。”東方亞菱道:“有一種物藥,可以使人在食用之後,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黃元奇道:“那是一件什麼樣的物藥?”東方亞菱搖搖頭,道:“什麼物藥,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我知道那物藥無
無味,食用之後,對自己也不會有大大的損傷,而且,藥效消失蹤跡後沒法再可尋。”黃元奇道:“看來,姑良對物藥一道,也很有心得了。”東方亞菱道:“談不上什麼心得,不過,我喜歡讀雜書,對醫藥一道,也稍有涉獵,因為,有那麼一種物藥,在中原武林中
傳,所以,我就順便提一下了。”黃元奇道:“照姑娘的說法,在下在殺死二哥之前,先服下了那種物藥。”東方亞菱道:“這只是三種可能,晚進未知詳細內情之前,不敢斷言。”黃元奇道:“唉!在真象未明之前,在下也不願把這些錯失,推到別人的身上。”東方亞菱道:“聽閣下之意是很想替你那位二哥償命了。”黃元奇道:“不錯,不論我是如何殺了他,但我確實是殺了他,對麼?我手上沾了他的血。”東方亞菱道:“話是不錯,你殺了他,但那只是別人假你之手殺他,在你殺他時,你內心中,並沒有殺人的意思。”黃元奇道:“但我手上沾了二哥的血,這總是無法推託的事。”東方亞菱笑道:“有一幅對聯說“百行孝為先,論心不論事,論事貧門無孝子,萬惡
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世間無完人。”老前輩就算真的手執雕,殺了你的義兄,你是完全無心,何況,未必真是你出手。”黃元奇道:“你是說…”東方亞菱接道:“老前輩,目下只能證明一件事,殺你那位義兄的雕刀,為你所有,其他的,都未你是你所為。”黃元奇道:“哦!這一點,我倒是未曾想到。”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可以仔細的想對了,當時,你為什麼會帶著一把雕刀,又為什麼會舉刀殺死你的義兄,就算你出刀快速,完全出乎意外,以你義兄造諸,避不開這一刀,至少可以避開心臟要害,但他什麼不肯讓避。”黃元奇道:“這個,這個。這個卻是有些可疑之處。”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晚進為前輩借署代籌,想出一番道理,不知老前輩是否聽聞?”黃元奇道:“姑娘分析事理,
微細緻,叫人無法不服,老朽願聞高論。”東方亞菱道:“最大的可能是,令義兄已經失去了抗拒和讓避的能力…”黃元奇點點頭,接道:“這似乎是最合情理的解釋了。”東方亞菱道:“如是令兄那時間喪失了抗拒的能力,閣下也同時會喪失了殺的能力。”黃元奇道:“是啊!在下怎的從未想這一點?”東方亞菱道:“是因為你從未想過,你其有著絕世才華,只是太過偏重藝術的成就而已,你從未想過這些身邊瑣事。”黃元奇道:“聽姑娘一番
談,使在下獲益匪淺。”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老前輩,晚進也有很多事,需要向前輩領教,可惜的是,我已經很疲累,無法和老前輩多談。”黃元奇道:“姑娘的意思是…”東方亞菱道:“晚進的意思是,我想先休息一夜,明天咱們再談如何?”黃元奇道:“明天不能超過中午時分,中午,我一定要走了。”東方亞菱道:“我們明天再見。”黃元奇道:“好吧!姑媳請多多休息,咱們明
盡一上午之功,把咱們要談的事,一次談完。”東方亞菱微微一笑,對著秋飛花微和領首,目光又轉到東方雁的身上,道:“大哥,你們也休息一下,咱們明天再見?”東方雁一皺眉頭,道:“明天見,你現在要到哪裡去?”東方亞菱道:“回到篷車上去。”東方雁:“你不是要休息麼?篷車上如何休息?”東方亞菱道:“篷車上早已經過我的修改,不但車上可以睡覺,而且,還可以燒東西吃。”東方雁怔一怔,道:“那篷車只有一點地方,你如何佈置得可以睡覺,可以燒飯?”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那篷車上空間很大,只看一個人怎麼去利用了。”東方雁道:“這也許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卻想不通,你如何能佈置成可以睡覺、可以煮飯的局面。”東方亞菱道:“不但是我一個人在上面睡,連我這兩個從婢,都住在上面。”東方雁笑一笑,道:“小妹,你真是越說越神了…”目光轉註到秋飛花的臉上,道:“秋兄,你相不相信這件事?”秋飛花道:“相信。”東方雁道:“你相信那一輛篷車上,能安排下這樣多的事情麼?”秋飛花道:“以東方姑娘的才慧,在下相信,她能利用到每一處微小的空間。”東方雁道:“秋兄,你能麼?”搖搖頭,秋飛花緩緩說道:“不能,在下自知沒有這份才能。”東方亞菱道:“秋兄已經知道了基木原則,利用每一寸可能用的地方,餘下叮只是設計技術了。”東方雁道:“秋兄,咱們去見識一番如何?舍妹的才能,似乎是無所不能了。”秋飛花低聲說道:“東方兄,我想不用去看了。”東方雁一皺眉頭,道:“為什麼不去呢?”秋飛花道:“我相信東方姑娘一定有這樣的才慧,所以用不著去看了。”東方亞菱道:“秋兄,對小妹似乎是很
賞了。”秋飛花道:“見微知著,在下聽姑娘一番話,已知姑娘之能,似乎是用不著再去求證什麼了。”東方亞菱道:“事實上,小妹也很疲勞,大哥也不用去了。”舉步直朝蓬車行去。
目睹東方亞菱登上了篷車之後,東方雁才緩緩說道:“秋兄,你看舍妹如何?”這時,黃元奇已經和家人子女,低聲談,秋飛花淡然一笑,道:“令妹麼?姿容絕世,才慧過人,一切都如東方兄所言。”東方雁道:“這麼說來,秋兄對臺妹的印象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