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巧遇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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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該歇腿打尖了。

這家客棧,三間門面是賣吃喝的飯館兒,後頭幾進院子才是客棧。

趙振翊訂好了座兒,在裡頭歇著,吳起站在門口瞅著。

趙振翊、潘剛、胡三、李海一等是分幾路走的,走在一起怕太扎眼。

這會兒趙振翊跟吳起先到了這個小鎮,潘剛、胡三、李海一還沒到。

天越來越黑,飯時也漸漸過了,飯館兒裡的吃客,一個個酒足飯飽地走了,三間店面那麼大的地兒,就剩下了三四個人,除了趙振翊,還有三個客人。

那三個客人,有兩個共坐-桌,一個獨據一席。

共坐一桌的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幹苦活兒的,看打扮,模樣,不是趕大車的就是趕腳兒的,叫的菜不多,酒喝了不少,饅頭也吃了不少,就剩菜湯了,還拿著饅頭沾湯吃呢,狼虎嚥,看樣子離飽還差一截呢。

獨據一席的那位,趙振翊是久走扛湖的老行家,一眼看出是位武林豪客江湖道兒上的,一身黑,裡鼓鼓的,臉上有道刀疤,眉目間淨是剽悍之,恐怕還是個惡客!

這個人,吃喝起來更該狼虎嚥才對,可是不然,他一個人喝得是悶酒,斯斯文文的,始終沒吭一聲,沒說一句話。看樣子,他離盡興差得更遠。

趙振翊這兒正打量著,忽聽吳起在外頭叫道:“二爺,三爺,四爺,在這兒呢。”潘剛他們到了。

趙振翊忙轉眼外望,只見潘剛、胡三、李海一已隨著吳起走了進來,趙振翊站了起來。

潘剛這幾個人一副豪客樣兒,到哪兒都搶眼,他幾個一進來,刀疤漢子不由抬頭望了過去,他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陡地一變,忙低下頭去。

趙振翊、潘剛等正忙著打招呼,誰也沒留意,幾個人這兒往下坐,刀疤漢子卻丟下一塊碎銀站起來走了,直等他要出門的時候,潘剛才看見了他,不過看見的只是背影,夠了,潘剛猛為之一怔,旋即皺了眉。

趙振翊等都發現潘剛神情有異了,胡三道:“怎麼了?二哥?”潘剛道:“剛出去的那個人,看背影好眼。”胡三道:“怎麼,認識?”潘剛搖頭道:“沒看見臉,誰知道?”趙振翊道:“我剛打量他半天了,臉上有道刀疤,認識不?”潘剛眉頭猛一皺,抬手往臉上一比,道:“這兒?”趙振翊道:“不錯。”潘剛皺眉沉,沒說話。

李海一道:“怎麼了?二哥。”潘剛道:“我碰上好朋友了,今兒晚上恐怕睡不踏實了!”趙振翊等明白了,胡三道:“怎麼?哪一路的人物?”潘剛道:“河東五義裡的老四!”趙、胡、李三人神情均一震,齊聲道:“河東五義?”潘剛道:“如今河東五義只剩下四個了。”李海一道:“怎麼回事兒?”潘剛道:“老疙瘩傷在了我拳下。”胡三道:“噢,原來是這麼上的好朋友。”趙振翊道:“我說他怎麼一見你們進來,站起來就走,九成九是瞧見二弟了。”潘剛道:“這可真是躲一槍,挨一刀呢。”胡三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李海一道:“二哥,河東五義我聽說過,個個手底都不軟,而且-個賽一個心狠手辣,不過算來算去他們也不過四個人,一個對一個,不見得他們能討得好去。”吳起道:“咱們還多出一個我來呢。”潘剛道:“這種事兒不許你手。”吳起一怔道:“二爺…”潘剛沉聲道:“聽見我的話沒有?”吳起不敢再說什麼,只有點了頭:“聽見了。”趙振翊道:“河東五義怎麼會跑到這條路上來了?”潘剛道:“怕是有什麼事兒,他們兄弟是-向不輕易離開河東的!”胡三道:“管他為什麼來的,反正咱們碰上了他們,讓他們來吧,咱們兄弟不是怕事的人!”潘剛道:“怕倒是不伯,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是為躲那幫鷹爪探、狗腿子才出來的,一路上沒見什麼風吹草動,原以為相當順利,誰知道偏在這兒碰上他們。”胡三道:“碰上了就碰上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已經跑了幾十裡了,也不怕驚動誰了,有什麼好煩的。”趙振翊微一點頭道:“三弟說得是,碰都碰上了,還煩個什麼勁兒,叫東西吃吧,吃完了好歇歇,能歇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再說皇帝也不差餓兵。”

“對。”胡三一拍桌子道:“先吃了再說,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養足了神好準備廝殺。”趙振翊沒再說什麼,抬手叫來了夥計,點了菜飯,也點了幾斤酒,吃飽了,喝足了,夥計帶著他們進了二進後院一間最大的北上房。

燈點上了,茶水也送來了,幾個人躺的躺,坐的坐,-邊喝茶一邊聊上了。

胡三道:“不知道老六跟海棠那邊兒怎麼樣了,那幫鷹爪探、狗腿子動了沒有?”李海一道:“你以為他們會客氣?”趙振翊皺著眉,沒說話。

胡三看了趙振翊一眼,道:“大哥,煩什麼?”趙振翊道:“不是煩,是揪心,老六跟海棠…”胡三道:“用不著揪心,咱們這幾個裡,數老六最機靈,他會應付的,再說還有個當地上生土長的馬飛在,上馬飛家一待,鷹爪探、狗腿子上哪兒找去?”趙振翊眉鋒展開了些,道:“嗯,我倒把馬飛忘了。”潘剛道:“大哥,這終究是個麻煩,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來一回,咱們躲-回,躲到什麼時候為止,往後咱們還要走江湖呢,那麼一個班子更招搖,怎麼辦?”趙振翊道:“這個我想過了,不但班子他們仍然放不過咱們,乾脆就這麼明明白白闖,要碰就讓他們來碰吧,血滴子在官場神氣,在民間可是過街的耗子,他們在江湖上大舉的動人,不能不有點兒顧忌。”李海-點頭道:“大哥算是說著了,他們也惹不起整個的江湖道,一向招人恨,在江湖上還敢大模大樣的?”忽聽院子裡響起一個低沉話聲道:“河東五義找好朋友,請出來一個答話。”吳起抬手就要去熄燈。

“用不著。”潘剛伸手攔住了他,站起來往外就走。

胡三、李海一雙雙站起跟了出去。趙振翊坐著沒動,也拿眼止住了吳起。

潘剛,李海一,胡三出了屋。

三個人並肩往廊簷下一站,潘剛衝著站在院子裡的一個黑衣中年漢子發了話道:“潘剛在此,有什麼見教?”來人並不是剛才那刀疤漢子,個頭兒比刀疤漢子還要壯,他森冷目光一掃三人,道:“既是正主兒出面,那我就好說話了,朋友跟河東五義間是筆老帳,諒必用不著我多費舌,河東五義在鎮東口外-片樹林子前恭候大駕,還請朋友即時前往一會。”胡三道:“你請先走一步吧,我們兄弟隨後就到。”那漢子道:“好,咱們不見不散。”一抱拳,轉身行去。

望著那漢子出了院門,潘剛等三人轉身往回走,趙振翊已提著長劍,帶著吳起出來了,道:“別讓人家久等,咱們走吧。”潘剛沒說話,轉身往外先走了。

口口口鎮東口外,是有片柏樹林子,趙振翊等老遠就看見了,同時,他們也看見了,樹林前站著七八十來條人影。

胡三道:“喝,敢情還有助拳的。”潘剛道:“不是的,是他們弟兄手下的人。”李海一道:“這麼說,剛才那個也是他兄弟的手下了?”潘剛道:“不錯。”說著話,一行四人已近那片柏樹林子了,藉著頭頂上那一彎鉤月灑下來的昏暗月光,這當兒也能把那七八十來條人影看個七八成了。

前頭一字站著四個,刀疤漢子是右邊第一個,從左邊算那另外三個,都是個頭兒壯的中年漢子,最左邊那個最嚇人,虎背熊,環目闊口外加一圈絡腮鬍,他要是上戲臺唱戲,本不用勾臉化裝,簡直就是活張飛。

另七個壯漢子,人人手提鬼頭刀,站在那四個身後。

不用說,那四個是河東五義剩下的四義,後頭那七八個,則是他兄弟的手下,他們兄弟很會選地方,柏樹林子密密的,林前一片平地,沒有-草,確是個好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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