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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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一聽趙建輝這麼說,馬上就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破舊的粉紅小錢包,上面還鏽著一朵小花。她將包包裡的錢全部倒了出來捧在手裡往趙建輝的面前一推:“叔叔,我這裡還有錢,就是不夠外婆住院的,你只要把不夠的錢補上就行了,我我長大了會賺很多很多的錢還給你…”那堆錢的面額參差不齊從一塊硬幣到千元大鈔都有,美元、英鎊、港幣…花花綠綠的捧在手心裡面,送到了趙建輝的面前。

她的神情,既不是驕傲也不是捨不得,而是一種渴望外婆生存的認真表情。那表情深深的刺傷了趙建輝,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小時候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就在這一刻,趙建輝的心裡猛然覺得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小女孩向趙建輝投來一抹懇求的眼神,趙建輝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趙建輝很是認真的接過來那些花花綠綠的票子,一張一張的慢慢的疊放整齊:“來,咱們數一數還差多少…”其實,本就不用數,趙建輝都知道差的太多。再說了,人家醫院裡面也是不收那些外國錢幣的,趙建輝很認真的數錢,只不過是在照顧小女孩的自尊。

果然,數出來的結果是,換算成人民幣的話,也只有四千二百三十三塊零六分。小女孩一直很緊張的盯著趙建輝的那張臉,看到他數完了之後,緊張的問道:“叔叔,是不是還差一點兒…”

“嗯,就是還差一點兒,叔叔今天帶的剛好夠,咱們一起去錢好不好?”小女孩使勁的點頭。

她的外婆雖然醒了,可是卻依然臉發黃,緊緊的閉著眼睛躺在長條椅子上面。趙建輝請正走過的一個護士幫著照看一下,並向那護士為明白了款處在什麼地方,就牽著小女孩的手走了過去。

正在趙建輝劃卡錢的時候,就看到李文領著一對穿白大褂的人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緊跟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頭頂有點微禿的瘦高個男人。

“趙書記,這位是劉院長…”李文給趙建輝做著介紹。那瘦高男人就一臉是笑的彎了下:“趙書記好,我是劉德國,不知道您要過來也沒到外面接,您這是…”他的眼睛,正盯著趙建輝拿著卡和收款收據的那隻手,心說趙書記家裡誰在我這裡住院呢?下面的人居然沒有一個給我彙報的,這不是讓我難堪麼?萬一趙書記要是對醫院的某個方面不高興,還能有我的好果子吃?

趙建輝現在也覺到這個劉院長來的不是時候,要說自己家裡沒有人住院,那自己叫這麼一大筆錢是什麼意思?他又不願意讓醫院裡面的人知道這件事,大家人多嘴雜,給自己嚷嚷出去,說省委副書記一下子拿出來二十萬做好事——這事情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變什麼味呢。

趙建輝伸手,和劉院長的手握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一個小侄女,她外婆病了,自己不會錢,我幫她一下。”然後,他就彎了對小女孩說道:“叔叔還有事情,我讓這個叔叔帶著你去給外婆辦住院,一會兒我才過去看你好不好?”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指了指李文。李文就笑著過來牽住了小女孩的手:“走吧小姑娘,跟叔叔走…”劉院長對身後站著的一個矮胖子一使眼:“馬副院長,你陪李秘書去,一定要把人安頓好了。”那胖子馬上眉開眼笑,上去對李文說道:“李秘書,病人在什麼地方,還是我帶您去辦手續吧,這地方大的,不悉的人會耽誤很多功夫…”不用想都知道,就因為碰巧遇到了自己,就因為劉院長碰巧看到了自己在錢的這一幕,小女孩的外婆肯定會被安排在高幹病房裡面,得到最好的照顧和治療。

小女孩的外婆是不幸得,年近古稀還要替車禍去世的女兒女婿照顧孩子,自己偏偏身患重病卻又無錢醫治。

小女孩的外婆又是幸運的,陰差陽錯,卻讓她在醫院裡面遇到了自己。就是因為有了自己的介入,不僅改變了她無錢治病的窘迫,還會因為自己的特權,享受到不應該享受到的待遇。

可是,出現這種前後判若兩重天的境遇,能夠怪得誰來?國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經歷了二十幾年的醫療改革已經走入了誤區。

近些年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一提到醫療這個話題,總是會責怪原來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白衣天使轉變了情,只要是沒錢,就算是病死在醫院的門前也得不到救治。可是,從源上說,這能怪醫院麼?能怪醫生和護士冷漠嗎?

在這個一切向錢看的時代,從醫院變成了以營利為目地的單位之後,這種情況的出現就變成了一種必然的結果。畢竟醫生也是人,也要養兒育女贍養老人,也是要指著工作吃飯的。

也許,在看到那悲慘一幕的時候,他們的心也在滴血,但殘酷的現實卻在告訴他們,他們能做的,也只有愛莫能助…

在很多時候,趙建輝對於一部分人能夠享受到特權深惡痛絕,也正是因為這一部分人在享受著這樣那樣的特權,他們吃飯不花錢,看病不用愁,出門車接車送等等等等,才導致了在一些事情方面改革推行不下去。

但是,這一次,明知道老太太即將借用到自己身上的特權,可是趙建輝卻也沒有開口拒絕劉院長給予自己這種特權,或者說是澄清自己和那小女孩沒有任何的關係。在不能改變大環境的情況下,能夠改變自己身邊的一小塊,或者說是自己碰到的一人一事,也總比眼看著什麼都沒有改變要好一點兒。

在醫院寬大漂亮潔淨的會議室裡面,趙建輝聽取了劉院長對於趙啟俊病情的介紹,這才知道莫書記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趙啟俊同志也夠倒黴的,人家腦溢血也只是腦部細血管破裂,發現的早,手術及時的話,手術候病情慢慢的恢復,再活上幾年還是沒有什麼為題的。

可是趙啟俊這一次卻是腦幹出血,也就是腦部的大動脈出現了破裂。劉院長誇誇其談的說了一大套的廢話,歸結到最後一點,卻是說得很低聲下氣。

現在趙啟俊同志已經可以判定為腦死亡,之所以醫院還沒有正式的下達死亡通知書,一個是因為病人的特殊身份,另一個就是著氧氣趙啟俊同志的心臟還在跳動,三一個是病人的家屬還在拼命的要求醫院全力搶救。

可是,據科學的、客觀的、現實的情況來說,趙啟俊同志雖然在某些人的心中還算是活著,但是他的的缺缺算是已經死了。

數千年來,我國一直沿用傳統的死亡標準,即:心跳、呼停止。與呼和心跳的停止相比,腦死亡具有不可回逆。因為以心跳、呼停止作為標準判定的“死者”死而重生的實例很多,而腦死亡是不可挽救的死亡。

實際上,當人的腦幹死亡後,已經沒有搶救價值。但是由於呼、心跳沒有停止,病人家屬就不認可,要求醫生必須盡力搶救。

趙啟俊就是這個樣子的,按照劉院長的說法,那就是趙啟俊在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判定為腦死亡,可是因為他是省委常委、石城市市委書記,再加上他的老婆孩子也都一直在強烈的要求醫院全力治療,希望能夠出現一個奇蹟,所以一直到現在醫院也沒敢判定趙啟俊已經死亡。

劉院長說著,看了看趙建輝,不由得砸了砸嘴,話在舌尖上轉了兩圈兒,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平常人的身上,醫院早就已經建議家屬準備後事了。腦死亡的病人是就治不好的,在醫院裡面接著“搶救”可以說是又費錢又費力,還佔用著很多的醫療資源,又耽誤了其他病人看病。

剛才劉院長一衝動,幾乎當著趙建輝的面,就要說出讓領導動員趙啟俊家屬接受趙啟俊已經死亡這個現實。可是,最後他才想起來,坐在眼前的這位年輕的高官,可也是特種群體裡面的一員,這些人一般都把生命看得高人一等,誰知道自己要真的說出來,這年輕人會不會拍著桌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娘?

還是算了吧,反正人家趙書記花的也不是我的錢,自己那心幹啥?

趙建輝對於劉院長想說什麼心知肚明,微笑著看了看他,接著問道:“關於趙啟俊同志的病情,還有什麼許要補充的嗎?”幾個副院長和主治醫師就低了頭都不說話。剛才劉院長都已經說的夠清楚的了,再折騰也是白費勁,還補充什麼?

“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我說幾句吧。趙啟俊同志發病很讓人意外,家屬一時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不管現在出現了什麼樣的情況,也一定要對趙啟竣同志給予最好的、全方位的治療,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但總是能給家屬一點安吧…”求花求票求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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