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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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金光閃閃的門,闔上的瞬間,現代金屬設計的電梯上四面環繞的鏡子頓時映著鄔岑希線條絕美緻但有點缺乏血的面孔,這種蒼白讓身形健壯的鄔岑希顯得有些女化的柔弱。

看了看電梯面板上的數字,已經到了七樓,從雲原本有點低沉的表情在電梯門再度開啟時仿若顯微鏡下快進了的花朵綻放過程,不是惴惴不安的等待而是近乎單純的發自內心的展笑容,雖然男人沒有說話,不過她就是知道自己得到了認可,心裡壓著的的石頭也開始漸漸落了下來。

兩人走進鄔岑希所在的病房,淡淡的薰香撲鼻而來,若有似無地繚繞在空氣中,隔絕了秋的微涼,暖意繚繞,不讓人舒服得熏熏睡。

竟然沒有傍晚時候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看來這個男人請了清潔工過來打掃,從雲深了一口氣,自己走過去幫他攤開上疊好的白棉被,揹著他稔地嘮叨“你現在有傷不能像以前那麼晚休息,還是先洗臉刷牙睡覺吧,不然傷口沒那麼容易好。”背後,一道耐人尋味的視線緊緊注視著她,眼神越發深邃,鄔岑希靠著冷冰冰的白牆壁微微頷首,點了一菸,狠狠的了一口。鄔岑希微微眯了眼睛,走到她的面前,一股煙霧從口中噴薄而出,噴在身前的女人臉上。

男人的舉動,真是很像一個氓。煙霧繚繞,從雲想要提醒他不能菸,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移開腳步,走到窗戶面前,把窗戶開大點。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像是過去幾個世紀,沒有人開口。從雲對這個男人的冷漠早已完全免疫,拿過放在茶几上的病號服,繼續忙活著到浴室幫他擠牙膏放熱水。

對於他三不五時地不理會她,從雲似乎已經看得很開,有時候,人不得不臉皮厚點,才能輕鬆地面對風吹曬的拷打。而鄔岑希依舊是斜在門框上雲吐霧,他眉間籠罩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淡淡的,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落寞。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女人的側臉,永遠也看不膩一樣!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在透過她好奇地尋找著什麼。***兩人一夜無話,鄔岑希也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兀自躺在上,興許是心神較於平靜,不久便睡了過去。

深夜一點多,一整天緊繃的弦終於鬆弛了下來,從雲坐在躺椅上,撐起手肘,半睜著眼睛,仔細的端詳著面前睡男人的睡臉。

柔和的月光,襯托著他白皙的臉,令人窒息的絕美輪廓,就像在看一幅唯美的畫像,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她所遇見的男人中最美麗的。睡夢中的他,很安靜,沒有不雅的打呼聲,也沒有不宜的囈語聲,濃眉微微擰成一個小小的“川”字,眉宇間有著一股普通男人所沒有的戒備,長長的睫會時不時抖動幾下。就連睡夢中都不肯放鬆自己,她不懂,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是最安全的嗎?為什麼這個男人就連睡覺的時候都可愛不起來。內心暗湧如,從雲靜靜觀察了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麼異樣,才躺回皮質的躺椅上,閉目養神。***606病房。

前明月光,李白在睡覺。舉頭望明月,低頭想女人。”孫茗卓慨地念著情詩,偏過頭斜了兩眼死狐狸和尤單羽,鼻子得跟拉風箱一樣,呼嚕打得跟小音箱一樣,口水得跟黃河氾濫似的,五官擰得同長江決堤一般,估計這會正跟豬打架打得熱火朝天。

“不要硬著想跟豬打架,因為你滾了一身泥,而豬卻在得意的笑。”孫茗卓安自己一句,終於決定放棄馬拉松似的失眠。掀開被子跳下,走出病房,忍不住再慨了一句,那兩個沒有女人的男人,真可悲──連女人都沒得想。

他現在就是那種吃過了葡萄知道葡萄好吃現在沒得吃卻還要想著吃又饞得吃不到的人,那滋味,要多酸有多酸。一個人溜達到了醫院的小花園處,孫茗卓對著那滿院香噴噴的桂花發誓:要是桂花是雙數,胖女人明天就會回來。

要是桂花是單數,那本就是瞎了他的狗眼,把她當成空頭飯票,而且還是過期的。結果,孫茗卓把桂花摘了個遍,那滋味,就更酸了…正想轉移陣地,塗害別的生靈,不遠處傳來一對男女吵架的聲音。

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孫茗卓反正無聊,走上前去,眯眼仔細一看,是一對青年男女,大半夜不睡覺的,跑到醫院後花園吵什麼架?

女的長得有點胖,綁著一頭長長的馬尾,頭髮一甩,後面的馬尾一晃一晃的,一臉憤懣的說“對!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男的長得還不賴,跟他有一拼,大大的眼眶已經開始起霧,鼻頭也已經微微泛紅,看起來就像緊緊咬牙硬撐著不落淚,委屈的說“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孫茗卓掉了一身的的雞疙瘩,這小白臉的聲音,跟娘們似的,嬌得可以滴出水來,簡直可以去當情電話的一線員工。女的兩手叉,質問道“我哪裡無情!?哪裡殘酷!?哪裡無理取鬧!?”娘娘腔一跺腳,繼續用那蟑螂在爬的聲音,弱弱地反問道“你哪裡不無情!?哪裡不殘酷!?哪裡不無理取鬧!?”女的氣勢更甚,一隻手推著他往前走,強勢的說“我就算再怎麼無情再怎麼殘酷再怎麼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娘娘腔輸人不輸陣,膛大聲反駁,跟一隻鬥敗的公雞似的,更動的罵道“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女的嗤笑,一雙眼睛眨了眨,放出發現獵物般的光“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娘娘腔抹了一把鱷魚淚,作出一臉奮不顧身狀“好,既然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我就無情給你看殘酷給你看無理取鬧給你看!”女的“呸”的一聲,一臉就知道的表情“看吧!還說你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現在完全展現你無情殘酷無理取鬧的一面了吧!”這對白怎麼這麼悉?不是搶了臺灣哪個阿姨的臺詞?孫茗卓覺自己小心窩裡的兔子跳起了迪斯科舞,差點要把他的心肝蹦穿了。

緻的瓜子臉上一的,這兩人是在唱哪齣戲?女的無奈的扒了扒繚亂的劉海,滿臉挫敗地拍著額頭“韋亦傑,你把我關在愛的牢籠裡,有期徒刑一個星期,這難道還不夠嗎?我們各自出籠,好聚好散,遠走高飛,不是更好嗎?”阿杰撲過去抱住“臨時演員”一臉深情的說“韓樂紫,你更狠,我被你終身監,釋放出不來了!”孫茗桌瞪大了一雙桃花眼,左眼皮連著跳了兩下,媽的,這娘娘腔簡直道出了他的心聲啊!***“韋亦傑,你還是不是男人了?這樣糾糾纏纏的算什麼?”韓樂紫漠然地推開韋亦傑奔上來的身軀,決然毅然的轉身離去。‮腿雙‬一個踉蹌,韋亦傑仰面朝天,恰到好處地摔倒在孫茗卓面前,一副被女人拋棄的可憐樣。

韋亦傑在心裡狂笑,如此高明的演技,表情恰到好處,動作拿捏到位,絲毫不矯情,絲毫不造作,也只有他韋亦傑才有這個本事。就像是在施捨好處給乞丐般,孫茗卓蹲下身子明知故問的開口“喂,你怎麼了?”

“失戀了,”韋亦傑選了個他聽得懂的,腦袋瓜子轉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個字“又。”孫茗卓拍拍他的肩頭慘然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原以為天下最痛苦的可能就是他,看到這娘娘腔的慘況,有點開心,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相逢何必曾相識,哥們,咱倆真是臭味相投。”韋亦傑動地站起來跟他握手,換上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然後再糾正自己的口誤道“不對,是惺惺相惜。”孫茗卓笑笑,沒說什麼,有點戒備地扒開他的手,抬起腳步,動身離開。這小子,不好搞定!韋亦傑心裡暗忖,更殷勤地跟上前去,討好的說“我叫韋亦傑,24歲,對於愛情沒什麼概念,但是愛情對於我很有概念,談過多少戀愛就失過多少戀愛,所以一秒之前,還不是單身。”

“你失戀很多次?”孫茗卓驚奇地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跟他討教道“那你怎麼走過來的?”韋亦傑眉飛舞的笑,丟個“你不懂了吧”的眼神給孫茗卓,湊到他的耳邊滿腔熱情的低語道“我啊?失戀的時候,掏出褲襠裡的小弟弟,凝視它、觀察它、景仰它:能長能短,能能細,能軟能硬,學學它,能曲能伸,那個不要你的女人算個!”

“絕,太絕了!”孫茗卓原來聰明機靈的腦袋一被胖女人拋棄完全成了稀飯腦袋,現在被韋亦傑一攪合更是成了糨糊的,整個完全是被他牽著往前走。

“戀愛就跟便秘一個樣,你想拉屎,儘管你很使勁,但是出來的也可能只是一個!不多采點野花,怎麼知道哪個是狗尾巴花哪個才是牽牛花?”

“有道理,有道理!胖女人算個!”孫茗卓非常贊同地點了兩下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見對方一副好學生諄諄受教的樣子,黃鼠狼尾巴翹上了天,本著教壞學生的原則,韋亦傑自鳴得意的發起他的牢騷經“女人跟那書本似的,雖然你買了她,但在你買之前她被幾個男人翻過你知不知道?咱要買就得買全新的,況且今天那個不要你的老女人已經舊得不能再舊,爛得不能再爛,扔掉算了…”話沒說完,一個帶有強大風勁的拳頭狠狠地揮了過來,韋亦傑靈光一閃,迅速錯身閃過。緊接著,十幾個拳頭疾如閃電,接踵而至,一股股強大的氣場排山倒海般向韋亦傑壓了過來,全被他以眼難察的速度迅速躲開。驀地,韋亦傑眼中閃過一道寒,一個碩大的拳頭以難以置信的速度轟上前去“砰”地一聲,兩個拳頭重重地撞到了一起。孫茗卓剎時覺自己的拳頭彷彿撞到了一粒面而來的正在飛速行駛的子彈!蘊含著不同鬥氣的兩股力量在拳縫指節間對撞,整個修長的身軀也不由地後退。

“你到底是誰?!”居然連胖女人的底細都摸得一清二楚,孫茗卓緊緊握住拳頭,手上的傷口裂開,使得他的眼裡佈滿了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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