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鳳兮鳳兮棲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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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森林彷彿地獄般的陰暗、死寂而悽怖,只有棲息於枝頭的夜梟,時而發出吱吱怪啼,聽來使人不自心底直冒涼氣。

千手金葉蘇滄海領著甘子梧和謝小莉,仗著內功湛,黑夜視物,才不致在森林中失。

蘇滄海走了一陣,心中十分焦急,嘆道:“唉!這茫茫森林,似乎越走越長,真真急煞人也!”甘子梧為了安蘇滄海,笑道:“以柳傲霜在武林中的身份,絕不會跟咱們說謊,老前輩不必心急,咱們慢慢地尋找,總會把蘇姑娘找到的。”謝小莉也在旁說道:“甘相公說的一點不錯,我師父雖然做事任、偏,說話倒很實在,咱們再找找看,一定會把蘇姑娘找到。”千手金葉蘇滄海無話可說,黑暗中運足目力向四下視,一面側耳傾聽四下的動靜。

忽然謝小莉驚奇地說道:“二位請聽那邊是不是人聲嘆息?”甘子梧側耳一聽,果然不遠之處,似有極輕微的嘆息聲,隨著微風傳送過來。

在黑暗的森林中,沉寂如死,這一絲嘆息之聲,立刻被三人同時證實。

千手金葉蘇滄海一時驚喜過望,說道:“不錯,果然這不遠之處有人嘆息,茫茫森林,夜茫茫,老朽一人無法找尋,煩二位代勞一下。”甘子梧點頭笑道:“老前輩不須吩咐,晚輩自應效勞!”當下三人分成三路,向前走去,千手金葉蘇滄海走了不久,已能清晰地聽到一種嘆息之聲。

他不由神一振,目一看,只見一棵大樹之上,綁著一個少女。

千手金葉蘇滄海內力湛,目力尖銳,一見之下,即能判斷出正是自己千方百計找尋的愛女蘇白麗。

這位金葉教的一代掌門,在驚喜集之下,不由老淚縱橫,慌忙飄向前去,喝道:“麗兒不要驚慌,為父來啦!”蘇白麗被天魔女柳傲霜從峨嵋一廖村人手中劫下,因她酷似謝小莉,故此將她帶在身邊。

當柳傲霜離開森林之前,將蘇白麗綁在大樹之上,一面吩咐她不許擅自聲張。

她一個人被綁在森林之中,驚恐萬狀,一見爹爹到來,幾乎以為置身夢中,夢囈般地說道:“是爹爹來了嗎?女兒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老人家啦!”千手金葉蘇滄海高興得話聲顫抖著說道:“兒呀!這些子來可真苦了你了!”說著足下更不怠慢,走至蘇白麗身前,振指一拂,立將縛在她身上的一麻索震斷,蘇姑娘再也抑壓不住滿腔的悲傷,哭著倒撲到爹爹的懷裡。

蘇滄海膝下只有這麼一個掌珠,愛惜地撫著蘇白麗的肩膀動地說道:“兒啊!有為父在此,別再擔驚受怕啦!那位甘相公也來了,還有一位跟你長得一樣的姑娘,你們見見!”蘇白麗剛才一陣啼哭,已驚動甘子梧和謝小莉,二人來到近處一看,只見千手金葉蘇滄海正在撫著一個紫衣少女。

甘子梧略一判斷,即知此女正是蘇白麗,心中十分高興,轉身對謝小莉說道:“這位就是蘇老前輩的千金白麗姑娘,跟你長得太像了,不信你跟她比比看。”千手金葉蘇滄海這時已看見甘子梧和謝小莉,喜悅地推開愛女說:“白麗別再孩子氣了,看看是誰來了?”這時,甘子梧已從懷中取出火摺子風一晃,拿在手中,將周圍照得一片光明。

蘇白麗姑娘首先看到了甘子梧,不由引起一陣羞怯,目一看,只見在他的身側俏立著一位黑衣少女,身材容貌和自己無一不像,也正睜大著眼睛驚看著自己。

謝小莉雖然很驚奇、意外,但因事先已經知道當今之世,有這位跟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姑娘,故此她仍然笑地上下打量著蘇白麗。

甘子梧見了蘇白麗笑道:“蘇姑娘受驚了吧?這都是在下疏於保護之罪!”蘇白麗出神地睨視著謝小莉,覺得她跟自己長得太像了,穿著一身黑的羅衣,亭亭玉立,心裡不想道:“怪不得當時甘子梧會把我認作是這位謝姑娘哩!瞧他們在一起時有多高興,唉!可惜那個葉飛桐如今不知到哪裡去了…”葉飛桐乃是第一個在她生命之中出現的男人,也是投進她那少女心湖的第一粒石子,因此當她看到甘、謝二人在一起時的情景,芳心之中不泛起無限的憂傷和觸,怔怔的倚著生父,默默無言。

她忘了回答甘子梧的問候,也不再留意俏立在眼前的謝小莉,只是茫然地痴立著,美麗的臉上出一片惘的神

千手金葉蘇滄海哪知女兒的心事,以為她驚駭過度,以致行動失常,笑呵呵地說道:“白麗,還不快過去謝謝甘相公一路上護送之恩。還有謝姑娘,你看像不像你?據老朽看來,你們站在一起真像一對孿生姐妹。”蘇白麗這才如夢方醒,嬌怯地走了兩步,先向甘子梧深深一福,又向謝小莉眸一笑,說道:“多謝甘相公救命護送之恩,也謝謝這位姐姐。”甘子梧正待還禮答言,謝小莉已像一陣煙似地,走到蘇白麗的身前,握著她的手,親切地笑道:“哎呀!你一定比我小是不是?那我真該叫你一聲妹妹才對,我真高興極了,今夜能遇到你!”蘇白麗也覺得謝小莉活潑大方,美麗和靄,於是也恬和地笑道:“我也巴不得有位姐姐哩!姐姐有空時,千萬請到咱們‘金葉莊’來玩!”提到了“金葉莊”不又勾起自己無限的愁思和觸,因為那俊美倜儻,充滿著正義的葉飛桐,就曾住在自己的閨房中停留過一夜。

但是對於葉飛桐的行蹤,不但在蘇白麗是一個謎,即使悄然和他別離的謝小莉,亦是茫然不知。

千手金葉蘇滄海不住撫髯微笑,說道:“兩位如無要事,何不隨老朽到寒舍盤桓數,也好叫白麗和謝姑娘多多親近。”謝小莉目睨視了甘子梧一眼,芳心之中不由泛起一陣觸…

她不覺默默地忖道:“唉!我反正已是無家可歸的人了,到哪兒都是一樣,不知他的意見如何?”謝小莉心中的觸,甘子梧約略可以猜料的,他不由想起了一件心事,忖道:“蘇老前輩這一邀請,真給我了卻了一半心思,甘、葉兩家之事,豈能讓外人涉足?我如不讓謝小莉同行,又怕她再遭柳傲霜的毒手!”想至此處不覺和謝小莉目光相觸,眼中出一片困惑之

謝小莉乃是聰明絕頂的女孩,從甘子梧的目光之中,已猜出幾分他必有礙難之事,但當看千手金葉和蘇白麗的面,又無法開口。

哪知甘子梧到底是血男兒,略一沉,已能當機立斷,向蘇滄海恭敬地說道:“多承老前輩盛意,護送令嬡乃是份內之事,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晚輩在此有一不情之請,不知老前輩能否賜允?”千手金葉蘇滄海聞言微微一怔,出口說道:“甘賢侄有事儘管請說,只要老朽力所能及,無不從命!”甘子梧目睨了謝小莉一眼,顯出無可奈何的神,又轉向蘇滄海說道:“謝姑娘被柳傲霜追殺之事,老前輩已有所知,晚輩不再贅述,所請求之事,乃是晚輩眼下即要獨自處理一件極為重要之事,不便要謝姑娘隨行,但讓她孤身一人飄泊江湖又怕再次遭到乃師毒手,故此晚輩懇請老前輩暫為照顧謝姑娘…”甘子梧不便說讓謝小莉暫在“金葉莊”中借住,因此言又止。

千手金葉蘇滄海聽得呵呵大笑起來,說道:“賢侄跟老朽說出這種客套之言,真使我百思不解!謝姑娘如不見外,即使在我那金葉莊住上個三年五載,也自無妨,諒那天魔女柳傲霜,還不敢找到金葉莊來滋事,因此這一層甘賢侄是多慮了。”謝小莉見甘子梧神困惑,自忖他必有要事待辦,又見他將自己託付千手金葉蘇滄海照顧,不由甚是,當即向蘇滄海行了一禮,說道:“難女已成無家可歸之人,多承老伯收留,我一定好好和蘇妹妹在一起多盤桓盤桓!”蘇白麗這時也一掃悵惘的臉,柔聲笑道:“姐姐,快別說這種客氣話了,咱們請還來不及呢!以後妹子還要多跟姐姐學習哩!”甘子梧見問題已然刃而解,心中欣不少,轉向謝小莉說道:“謝姑娘暫請安心住在金葉莊,甘子梧此去辦理一件極為重要之事,如果能有命回來,必至金葉莊相會…”說著臉一片堅毅之,扭身著千手金葉蘇滄海和蘇白麗一揖,說了一聲:“老前輩、蘇姑娘珍重,咱們後會有期!”話聲甫落,只見他已飄然而去。謝小莉忘了恥羞地向前尖銳地說道:“你…你真要走麼…”探臂一攔,人影已失,落得粉面通紅,心底惘然若失,湧起一陣落寞之

千手金葉蘇滄海嘆道:“甘子梧此去必有極其重大之事,但奇在他竟不願他人置問,定有難言之隱,謝姑娘還是請隨老朽到寒舍小住,再作計議吧!”蘇白麗見謝小莉神魂不定,當下也拉起她的手,款款說道:“姐姐別多想啦,跟咱們一道走吧!”謝小莉到了這步田地,縱然中積鬱萬千,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默默隨著蘇氏父女二人走出森林。

甘子梧突然和蘇滄海等三人作別,心中有著無窮的悵惘。

那飄萍老人所說的一番隱言,分明說自己的生父死因神秘,並且,那天魔女柳傲霜似乎是其中一大關鍵人物,那一對中年文士形跡可疑,卻又苦於無法追尋,這些複雜奧妙之事,千頭萬緒,疑雲重重,令人百思不解。

他出了森林,漫無目的地夜行,既不想歇息,也不到累乏,只覺中鬱悶,無處發洩。

這一陣漫無目的地竟夜狂走,甘子梧本人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經過多少市鎮,直到天黎明之時,額角已沁出幾點汗珠。

於是,甘子梧才到累乏不堪,眼望官道甚是綿長,在清晨時分,行人甚為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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